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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時鄉村家門口的那棵老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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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時鄉村家門口的那棵老槐》中國當代作家李興盛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兒時鄉村家門口的那棵老槐

寫在首屆「呂梁文學季」中的母親節之際

五月的天氣,陽光明媚,如沐日浴,5月10日這天上午,由國際著名導演、作家,汾陽人賈樟柯發起的首屆「呂梁文學季」的主會場——汾陽市賈家莊村賈樟柯藝術中心會場上詩情畫意,意趣盎然,這裡人山人海,這裡群英薈萃,這裡高朋滿座,這裡疊彩紛呈,台上坐着著名作家、四川省作協主席阿來,清華大學建築設計院產業園區中心主任廉毅銳,中央美術學院教授何崴,著名建築評論人葉揚,山西作家張銳鋒五位國內著名文學大咖,在「作為敘事與行動的鄉村:跨學科視野的對話」中,妙語連珠,擲地有聲,我入神地聽着專家精彩的講座,看着台上文學季的主題:「從鄉村出發的寫作」八個大字,心裡想着專家們的話,是啊!「從鄉村出發的寫作」到底該從哪裡作為切入點落筆呢?晚上回到家,習慣地翻過了今天的那頁日曆,後天5月12日母親節,哦!我全身頓感一陣陣的惆悵,打開了記憶的家園,兒時鄉村家門口的那棵老槐樹一下和我撞了個滿懷,那棵老槐不正是從鄉村出發寫作的最好引子嗎?那不正是思念母親,感恩母愛的歲月見證嗎?

我家的鄉村,那是一個離汾陽縣城大約有10公里遠的一個小村莊,喚名三泉鎮鞏村,說她大,她確實不大,因為當時全村只有兩條街道,西面的一條街道,人們叫「西頭」,東面的一條街道,人們喚「東頭」,街道都不是十分長,只是「東頭」要比「西頭」街道長很多,當時人口也好像僅有500人左右;說她小,她確實也不小,因為她在戰國時叫茲氏城,是汾陽縣城的舊城址,有着2600多年的悠久歷史,我從小耳聞目睹了有關她的許多傳說逸事、古舊廟宇、生活用具,只是時光久遠,模糊地留在了記憶的深處,有關她的前世今生,我的成長也伴隨了很多,「東頭」街道呈東西方向,在街的北面,坐北朝南座落着3座四級進門的大合院,昭示着曾經擁有的繁華和厚重。

我家就住在中間的一座四級進門大合院的東上房,這座大院當時共住着我們三戶人家,其實追溯到上五代,本是一家人,當時育有3個兒子,延續到我們時已成五代族親,血緣關係似遠非遠,似近非近,我們家院門口就長着一棵粗壯古老的老槐樹,記得當時,兩個成年人掄起手才能合圍抱着,樹齡也有好多代了,據老人們講,可能是建院時所栽,而我們居住的大院好象最遲也是在道光年間所建,因為在第3級院門額磚牆上有銘文記載,槐樹的皮黝黑斑駁,每年春天來臨時,樹枝上一夜就會齊唰唰地冒出了一枚枚的嫩綠來,一簇簇的碧綠象停棲在枝丫上一群群的小鳥,嘰嘰喳喳,槐樹枝頭春意鬧,兆示着勃勃生機;夏天的時候枝繁葉茂,濃郁的樹冠橫斜過去,跨到街對面的屋牆上,像搭起的一處天然涼蓬,是大人們上地勞作回來的涼爽休息之地,嘮嗑着:「你家種了幾畝高梁?我家栽了幾畝紅薯?你家豆苗地里鋤草沒有?我家西瓜種了沒有?」;到了秋天的時候,又嘮嗑着:「你家收了幾成穀子?我家麥子豐收怎樣?」互訴着田裡的作物,懂憬着美好的生活,每當中午吃飯時,大人們總會從家裡端出香噴撲鼻的飯菜,特別是在家裡有喜事時,拿出珍藏年久芳香四溢的散汾酒,到槐樹下,盤着腿幾個人圍坐在一起,一邊吃着飯,得意地抿着小酒,一邊訴說着家長里短,「呀,村里李家小伙相下對象了,張家姑娘說下媒了,王家添了小孩了,是小子?還是丫頭?誰家老人過世了,誰家兒媳可漂亮賢惠了」。

大人們身旁還臥着自家的黃狗和鄰家的黑狗,還有一群群的公雞、母雞,狗兒偶爾爭搶着大人們扔下的骨頭,雞兒們爭啄着大人們掉下的和小孩們吃剩的飯粒,一會兒狗吠,一會兒雞叫,我們小孩們一會兒被狗追着,一會兒又追着雞,叫聲,笑聲,有時是哭聲,偶爾還有大人們的叫喊聲、訓斥聲交匯在一起。

家門的那棵老槐,每當我看到你,就會聞到家的味道,我喜歡在你的懷抱里,和小夥伴們玩捉迷藏,玩打水仗,當時感覺自己就是一隻快活的林間小鳥。槐樹在五月里開花,花白,蕊黃,捧在手裡,會散發着甜蜜的氣息,放到嘴裡,咂吧咂吧,象蜜兒一樣甜,兒時的我,象小猴似的一眨眼間,就爬到了高高的槐樹樹丫,坐到花叢里,摘着花先吃個飽,樹上開着誘人的槐花,地上掉着艷麗的槐花,我的頭上、身上也落上了不少槐花,小衣兜里塞得滿滿的奶黃色小朵兒,拿回家裡,媽媽洗淨給我們做槐花菜、槐花窩頭,吃着媽媽做的,我們笑着,媽媽也笑着,詩人白居易曾為槐花吟道:「薄暮宅門前,槐花深一寸」,寫的不也正是我們當時的情景嗎?槐花自開自落,白天走進了我的口袋,成了媽媽做的菜,夜晚落到地上,近一寸深的槐花,成了家裡小羊的美餐,我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在老槐樹下慢慢長大,直到上小學五年級時離開鄉村,才舉家進入縣城生活,那棵老槐簡直就是我們鄉村的半部歷史,她見證着時光的流逝和歲月的更替,見證着一代代村里農民的生生息息。

雖然至今離開故鄉,離開鄉村已經40年了,經過了40年的漫長歲月,城市也變了,鄉村也變了,但對兒時鄉村家門口那棵老槐的思念,卻隨年令增長而與日俱增,那棵老槐,在我內心深處,已經不僅僅是棵老槐,她更象是我的一位親人,涵養了我的兒時,滋潤了我的童年,兒時上學時,媽媽總是站在家門口那棵老槐下,望着我背着書包去上學,叮囑着:「路上慢些,到了學校,認真聽老師的話」,兒時下學時,媽媽又總是風雨無阻的站在那裡,等着我,伸開雙臂替我摘下肩上的書包,拉着我的小手,問着:「老師今天布置作業了嗎?考試你都答對了嗎?」啊!現在想來,不由讓人已泣不成聲,淚流滿面,媽媽,後天母親節,是您的節日,可您卻因患病離開了我們已近十四個年頭,如果沒有您當初點點滴滴對兒無私滿腔的愛,兒哪來今天的安逸生活,養兒方知父母恩,父母恩情似海深,那棵老槐不正象您當時的溫潤滋養嗎?您不正象那棵老槐,陰濃納涼翹首期盼兒子的遠塵歸來嗎?啊!媽媽,我的好媽媽,我永遠愛着你,夜來幽夢忽還鄉,淚眼婆娑愧母恩。

時光如梭趕少年,光陰似箭催人老,而今我鬢已發白,細雨濕衣看不見,閒花落地聽無聲,多少時光,就這樣悄悄過去,又有多少母愛融物無聲,匯入心田,鄉村家門口的那棵老槐,自從我小時候愛上了你,就從沒忘記過,直到生活的永遠,走遠的記憶,隨着「呂梁文學季」,隨着母親節一下又都深情款款地走來,唐朝著名詩人汾陽人宋之問仿佛也向我走來:「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其實童年的笑聲,仿佛還在那棵老槐下迴蕩,媽媽的愛一直溫暖着我塵世孤寂的心,我在這裡,走近老槐,走近鄉村,鄉村依然散發着人間的濃情至愛,溫暖如春,在這裡,在這時,我被城市浮噪喧囂着的靈魂,仿佛又找到了久違的[[安寧 和歸宿

啊!鄉村是什麼?鄉村是有愛,有笑,有酒,有故事的地方,鄉村是兒時家門口的那棵老槐,鄉村是兒時媽媽那滿懷的母愛……[1]

作者簡介

李興盛,業餘時間撰寫文章,曾播出於《汾陽縣廣播電台》。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