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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稚珪[1](447年-501年)南朝齐骈文家。一作孔珪,字德璋会稽山阴(今浙江绍兴)人。刘宋时,曾任尚书殿中郎。齐武帝永明年间,任御史中丞。齐明帝建武初年,上书建议北征。东昏侯永元元年(499),迁太子詹事。死后追赠金紫光禄大夫

孔稚珪
骈文家
孔稚珪
朝代 南朝齐
稚珪
德璋
出生 447年
南朝齐会稽山阴(今浙江绍兴
逝世 501年(53-54歲)
白马篇
北山移文

目录

人物生平[2]

孔稚珪,自幼好学,有美誉,为太守王僧虔所器重,聘为主簿,迁尚书殿中郎。萧道成为骠骑将军,慕其文名,引为记室参军,与江淹共掌文笔。后历任尚书左丞、州治中、别驾、从事史等职,又为本郡中正。齐代宋,武帝永明七年,为廷尉。明帝建武初年,为冠军将军、平西长史、南郡太守。鉴于北魏连年南侵,征役不息,于是上表提出通和之策,明帝不纳。东昏侯永元元年,为都官尚书,迁太子詹事,加散骑常侍。卒,赠金紫光禄大夫。

文学成就

孔稚珪文享盛名,曾和江淹同在萧道成幕中“对掌辞笔”。豫章王萧嶷死后,他的儿子请沈约和孔稚珪写作碑文,可见他在上层社会中的地位。史称他”不乐世务,居宅盛营山水”,“门庭之内,草莱不剪”。但他对皇帝所不喜欢的人也从不稍假宽容,其弹章劾表,著称一时。

孔稚珪最著名的作品是骈文《北山移文》。文章借北山山灵的口吻,嘲讽了当时的名士周颙故作高蹈而又醉心利禄。类似周颙的情况,自两晋以来比较普遍,因此此文笔锋所指,并不限于周颙个人。文章写得尖刻泼辣,通过对山川草木拟人化的描写,嘻笑调侃,因而历来为人传诵。

诗作特点

他的诗作平庸,钟嵘将其诗列入下品。《乐府诗集》所收《白马篇》中“白马金具装”一首还值得一读。但《文苑英华》收录此篇,署为隋炀帝作。从诗篇声律的和谐和写作技巧的成熟来看,恐以作隋炀帝为是。据《隋书·经籍志》,孔稚圭有集10卷,现仅存文10多篇,诗三、四首,明代张溥《汉魏六朝百三家集》中辑有《孔詹事集》1卷。

史书记载[3]

孔稚珪,字德璋,会稽山阴人也。稚珪少学涉,有美誉。太守王僧虔见而重之,引为主簿。州举秀才。解褐宋安成王车骑法曹行参军,转尚书殿中郎。太祖为骠骑,以稚珪有文翰,取为记室参军,与江淹对掌辞笔。迁正员郎,中书郎,尚书左丞。父忧去官,与兄仲智还居父山舍。仲智妾李氏骄妒无礼,稚珪白太守王敬则杀之。服阕,为司徒从事中郎,州治中,别驾,从事史,本郡中正。永明七年,转骁骑将军,复领左丞。迁黄门郎,左丞如故。转太子中庶子,廷尉。江左相承用晋世张斐、杜预所注律二十卷。世祖留心法令数讯囚徒诏狱官详正旧注先是尚书删定郎王植撰定律章表奏之从之诏公卿八座参议考正旧注。有轻重处,竟陵王子良下意,多使从轻。其中朝议不能断者,制旨平决。永明九年,孔稚珪奏国学置律学助教,依《五经》例,国子生有欲读律者,策试上过高第,即便擢用,使处法职,以劝士流。诏报从纳,事竟不施行。转御史中丞,迁骠骑长史,辅国将军。建武初,迁冠军将军、平西长史、南郡太守。稚珪以虏连岁南侵,征役不息,百姓死伤,乃上表主和,帝不纳。征侍中,不行,留本任。稚珪风韵清疏,好文咏,饮酒七八斗。与外兄张融情趣相得,又与琅邪王思远,庐江何点、点弟胤并款交。不乐世务,居宅盛营山水,凭几独酌,傍无杂事。门庭之内,草莱不剪,中有蛙鸣,或问之曰:“欲为陈蕃乎?”[注]稚珪笑曰:“我以此当两部鼓吹,何必期效仲举。”永元元年,为都官尚书,迁太子詹事,加散骑常侍。三年,稚珪疾,东昏屏除,以床舆走,因此疾甚,遂卒。年五十五。赠金紫光禄大夫。 (节选自《南齐书·孔稚珪传》

作品

作品 作品 作品
白马篇 旦发青林诗 游太平山诗
北山移文 白纻歌 酬张长史诗


作品欣赏 [4]

北山移文

钟山之英,草堂之灵,驰烟驿路,勒移山庭:

夫以耿介拔俗之标,萧洒出尘之想,度白雪以方洁,干青云而直上,吾方知之矣。

若其亭亭物表,皎皎霞外,芥千金而不眄,屣万乘其如脱,闻凤吹于洛浦,值薪歌于延濑,固亦有焉。

岂期终始参差,苍黄翻覆,泪翟子之悲,恸朱公之哭。乍回迹以心染,或先贞而后黩,何其谬哉!呜呼,尚生不存,仲氏既往,山阿寂寥,千载谁赏!

世有周子,隽俗之士,既文既博,亦玄亦史。然而学遁东鲁,习隐南郭,偶吹草堂,滥巾北岳。诱我松桂,欺我云壑。虽假容于江皋,乃缨情于好爵。

其始至也,将欲排巢父,拉许由,傲百氏,蔑王侯。风情张日,霜气横秋。或叹幽人长往,或怨王孙不游。谈空空于释部,覈玄玄于道流,务光何足比,涓子不能俦。

及其鸣驺入谷,鹤书赴陇,形驰魄散,志变神动。尔乃眉轩席次,袂耸筵上,焚芰制而裂荷衣,抗尘容而走俗状。风云凄其带愤,石泉咽而下怆,望林峦而有失,顾草木而如丧。

至其钮金章,绾墨绶,跨属城之雄,冠百里之首。张英风于海甸,驰妙誉于浙右。道帙长摈,法筵久埋。敲扑喧嚣犯其虑,牒诉倥偬装其怀。琴歌既断,酒赋无续,常绸缪于结课,每纷纶于折狱,笼张赵于往图,架卓鲁于前箓,希踪三辅豪,驰声九州牧。

使我高霞孤映,明月独举,青松落阴,白云谁侣?磵户摧绝无与归,石径荒凉徒延伫。至于还飙入幕,写雾出楹,蕙帐空兮夜鹤怨,山人去兮晓猨惊。昔闻投簪逸海岸,今见解兰缚尘缨。于是南岳献嘲,北陇腾笑,列壑争讥,攒峰竦诮。慨游子之我欺,悲无人以赴吊。

故其林惭无尽,涧愧不歇,秋桂遣风,春萝罢月。骋西山之逸议,驰东皋之素谒。

今又促装下邑,浪栧上京,虽情殷于魏阙,或假步于山扃。岂可使芳杜厚颜,薜荔蒙耻,碧岭再辱,丹崖重滓,尘游躅于蕙路,污渌池以洗耳。宜扃岫幌,掩云关,敛轻雾,藏鸣湍。截来辕于谷口,杜妄辔于郊端。于是丛条瞋胆,叠颖怒魄。或飞柯以折轮,乍低枝而扫迹。请回俗士驾,为君谢逋客。 【译文

钟山的英魂,草堂的神灵,如烟云似地奔驰于驿路上,把这篇移文镌刻在山崖。有些隐士,自以为有耿介超俗的标格,萧洒出尘的理想;品德纯洁,象白雪一样;人格高尚,与青云比并。我只是知道有这样的人。

至于亭亭玉立超然物外,洁身自好志趣高洁,视千金如芥草,不屑一顾,视万乘如敝屣,挥手抛弃,在洛水之滨仙听人吹笙作凤鸣,在延濑遇到高人隐士采薪行歌,这种人固然也是有的。

但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不能始终如一,就象青黄反覆,如墨翟之悲素丝,如杨朱之泣歧路。刚到山中来隐居,忽然又染上凡心,开始非常贞介,后来又变而为肮脏,多么荒谬啊!唉,尚子平、仲长统都已成为过去,高人隐居的山林显得非常寂寞,千秋万年,还有谁来欣赏!

当今之世有一位姓周的人,是一个不同流俗的俊才,他既能为文,学问也渊博,既通玄学,亦长于史学。可是他偏学颜阖的遁世,效南郭的隐居,混在草堂里滥竽充数,住在北山中冒充隐士。哄诱我们山中的松桂,欺骗我们的云崖,虽然在长江边假装隐居,心里却牵挂着高官厚禄。

当他初来的时候,似乎把巢父、许由都不放在眼下;百家的学说,王侯的尊荣,他都瞧不起。风度之高胜于太阳,志气之凛盛如秋霜。一忽儿慨叹当今没有幽居的隐士,一忽儿又怪王孙远游不归。他能谈佛家的“四大皆空”,也能谈道家的“玄之又玄”,自以为上古的务光、涓子之辈,都不如他。

等到皇帝派了使者鸣锣开道、前呼后拥,捧了征召的诏书,来到山中,这时他立刻手舞足蹈、魂飞魄散,改变志向,暗暗心动。在宴请使者的筵席上,扬眉挥袖,得意洋洋。他将隐居时所穿的用芰荷做成的衣服撕破烧掉,立即露出了一副庸俗的脸色。山中的风云悲凄含愤,岩石和泉水幽咽而怨怒,看看树林和山峦若有所失,回顾百草和树木就象死了亲人那样悲伤。

后来他佩着铜印墨绶,成了一郡之中各县令中的雄长,声势之大冠于各县令之首,威风遍及海滨,美名传到浙东。道家的书籍久已扔掉,讲佛法的坐席也早已抛弃。鞭打罪犯的喧嚣之声干扰了他的思虑,文书诉讼之类急迫的公务装满了胸怀。弹琴唱歌既已断绝,饮酒赋诗也无法继续,常常被综覈赋税之类的事牵缠,每每为判断案件而繁忙,只想使官声政绩笼盖史书记载中的张敞和赵广汉,凌架于卓茂和鲁恭之上,希望能成为三辅令尹或九州刺史。

他使我们山中的朝霞孤零零地映照在天空,明月孤独地升起在山巅,青松落下绿荫,白云有谁和它作伴?磵户崩落,没有人归来,石径荒凉,白白地久立等待。以至于迥风吹入帷幕,云雾从屋柱之间泻出,蕙帐空虚,夜间的飞鹤感到怨恨,山人离去,清晨的山猿也感到吃惊。昔日曾听说有人脱去官服逃到海滨隐居,今天却见到有人解下了隐士的佩兰而为尘世的绳缨所束缚。于是南岳嘲讽,北陇耻笑,深谷争相讥讽,群峰讥笑,慨叹我们被那位游子所欺骗,伤心的是连慰问的人都没有。

因此,我们的山林感到非常羞耻,山涧感到非常惭愧,秋桂不飘香风,春萝也不笼月色。西山传出隐逸者的清议,东皋传出有德者的议论。

听说此人目前正在山阴整理行装,乘着船往京城来,虽然他心中想的是朝廷,但或许会到山里来借住。如果是这样,岂可让我们山里的芳草蒙厚颜之名,薜荔遭受羞耻,碧岭再次受侮辱,丹崖重新蒙污浊,让他尘世间的游踪污浊山中的兰蕙之路,使那许由曾经洗耳的清池变为浑浊。应当锁上北山的窗户,掩上云门,收敛起轻雾,藏匿好泉流。到山口去拦截他的车,到郊外去堵住他乱闯的马。于是山中的树丛和重叠的草芒勃然大怒,或者用飞落的枝柯打折他的车轮,或者低垂枝叶以遮蔽他的路径。请你这位俗客回去吧,我们为山神谢绝你这位逃客的再次到来。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