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𬶨豚
白𬶨豚 |
中文名: 白𬶨豚 |
白𬶨豚(“𬶨”音 jì;媒体常写作“白鳍豚”或“白暨豚”;学名:Lipotes vexillifer),是中国特有的一种小型淡水鲸,仅产于长江中下游水系,有“长江女神” “水中大熊猫” “水中国宝”之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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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𬶨豚自成一科,是古老的孑遗生物,化石证据表明 530 万年前的中新世晚期就已在长江出现。20世纪后期以来,受到人类活动的严重侵害而数量锐减,在 1988 年被列为中国一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但剩余种群仍不断消亡,被认为是第一个由于人为因素而走向灭绝的鲸豚类动物。
自 1980 年起,唯一长期人工饲养的雄性白𬶨豚“淇淇”成为相关研究资料的重要来源,2002 年7月14日“淇淇”死后再无确切的白𬶨豚活体记录。2006 年11月6日-12月13日,中国科学院水生生物研究所与瑞士白𬶨豚保护基金会联合开展“2006长江淡水豚类考察”,中国、日本、美国、加拿大、英国、德国和瑞士七国的鲸类专家,对宜昌到上海的长江干流进行了为期六周的科考,未发现任何白𬶨豚,认定其功能性灭绝。2018 年11月14日,《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红色名录》(IUCN)更新发布,暂未确认白𬶨豚灭绝,保持原定评级“极危”。
目录
物种学史
进化历程
白𬶨豚分化自海豚支系(Delphinida),该支系包含了除抹香鲸类 以外所有的现代齿鲸。化石证据显示原始的海豚诞生于 2500 万年前,并在 2000 万年前从太平洋进入长江。
1981 年9月,中国地质学家在广西桂平发现了一种史前动物的下颌骨化石片段,这块下颌骨来自一种古老的白𬶨豚,称为 原白𬶨豚(属名:Parapontoporia)。化石记录着 原白𬶨豚 在 2000 多万年前的古老性状,现代白𬶨豚与之相比差别不大。或许是栖息空间相对闭塞,生存竞争及环境变化较少,白𬶨豚保留了祖先的原始形态,因此被称作“活化石”。
生活方式
主要习性
白𬶨豚生性胆小,很容易受到惊吓,一般会远离船只,人类很难接近,加之种群数量稀少,活动区域较广,所以野生状态下对其生活习性的研究十分有限。
白𬶨豚有恒定体温,在 36℃ 左右。对水温条件要求较高,常在一个固定区域停留一段时间,水温变化后又迁入另一区域。喜欢结成 2-16 头个体的小群活动,常见其与江豚共游,交配期间的集群行为尤其明显。习惯栖息于江流中心的深水区,也会进入湖泊、支流与干流汇合处。主要在白天活动,夜间休息。胆怯害羞,很少靠近岸边和船只,但常在晨昏时游至浅水区捕食鱼虾。靠自身发出的超声波讯号发现食物并突袭式吞食。消化能力很强,捕到食物不经过咀嚼,整口吞入腹中。食量很大,日摄食量可占总体重的 10%-12%。主要猎物是草鱼、青鱼、鳙鱼和鲢鱼,尤其偏爱体长不超过 6.5 厘米的小鱼。
白𬶨豚用肺呼吸,每隔 10-100 秒就要露出水面换一次气,并发出“嘘哧、嘘哧”的响声,有时会喷出水花。换气时头顶及呼吸孔先浮出水面,接着露出背部。出水呼吸时间约 1-2 秒钟,潜水时间每次约 20 秒,受惊后或察觉到危险的特殊情况下,可长潜 200 秒不出水呼吸。正常情况下,呼吸频率为每小时 109-150 次。当天气闷热,暴雨即将来临之际,会频频露出水面一起一伏,故而白𬶨豚又被称作“拜江猪”。
顺流中白𬶨豚的游速一般保持在 7.5-40km/h,逆流中为 2.7-4.9km/h,逃避危险时最快可达 80km/h。在浅水区换气较频繁,游速较快;在深水区换气间隔的时间较长,游速较慢。
生长繁殖
白𬶨豚寿命估测为 20-30 年。雄性 4 岁、雌性 6 岁性成熟。野生状态下,成年两性比例为 1:1,但雌性受孕率一般仅为 30%,自然繁殖率很低。成年雌性一年中有两次发情期,分别在 3-6 月和 9-11 月。妊娠期 10~11 个月,翌年 2-4 月分娩。每两年繁殖一次,每胎一仔,偶有双胞胎。母豚长有乳裂,哺乳时乳房从乳裂中伸出。幼豚会被母豚哺乳 8-20 月,活动时主要靠母豚带游。
分布范围
历史上西起宜昌西陵峡,东至上海长江口,全长约 1700 千米的长江江段都有白𬶨豚出没,包括洞庭湖、鄱阳湖等毗连长江干流的大小湖泊及河港,甚至还曾在富春江出现过。
受上游建坝等人类活动的影响,白𬶨豚的分布区域逐渐缩减,1990 年以后在洞庭湖和鄱阳湖绝迹,在长江干流的分布上限也移至宜昌葛洲坝下游 170 千米处的荆州附近,下限缩减更为严重,到南京附近便已踪迹罕至。1997-1999 年国家农业部组织的三次大规模考察中,南京下游临近江阴以下就再未有发现。
2000-2004 年的几次观测中,其分布主要限于长江洪湖段、九江段和铜陵段三个区域。最后一次发现白𬶨豚的确凿记录,是 2004 年8月在南京江段搁浅的一具尸体。
种群现状
“2006长江淡水豚类考察”结束后,一般认为白𬶨豚已基本绝迹,尽管未被 IUCN 宣布灭绝,然而时至今日,没有任何确切的证据显示白𬶨豚仍然存在。
“2006长江淡水豚类考察”是 2006 年11月中科院水生所和瑞士白𬶨豚保护基金会共同发起的大规模科考活动,组织了中国、日本、美国、加拿大、英国、德国和瑞士七国的近 40 名学者,对宜昌到上海的长江干流展开为期 38 天、行程达 3400 多公里的细致调查。此次考察动用了国际上最先进的声呐采集设备和远程探测技术进行地毯式搜索,却未发现一头白𬶨豚。由于鲸豚类需要频繁出水换气,并不是很难观测到,所以部分外国学者确信白𬶨豚已经灭绝。考察队联合组织者之一、瑞士白𬶨豚保护基金会负责人 奥古斯特·弗鲁格(August Pfluger)说道:“It is a tragedy, a loss not only for China, but for the entire world”(这是一场悲剧,不仅是中国的损失,也是整个世界的损失)。
中国方面对外国学者的判断未予认可,提出根据惯例,要 50 年未观测到活体才能确定一个物种灭绝,并强调“在当前情况下”不宜宣告白𬶨豚灭绝。外媒据此认为,中国官方可能在抑制有关白𬶨豚及其灭亡的信息,因为事件背后折射的是政府为加快工业化进程、提高GDP增长而对长江资源的大力开发利用,公布白𬶨豚灭绝将掀起不利于国家发展的舆论。
2007 年以来零星的目击报告和未经证实的影像资料表明,安徽至南京的江段可能还有残余个体,然而参考近年持续性大量死亡的江豚,可见长江当下的环境已不适合淡水豚类继续繁衍,比江豚更脆弱的白𬶨豚更难以长久生存并延续种群。残余个体即使存在,也不具有实际意义。
越来越多的外国学者认为,现今濒危程度最高的水生哺乳动物不再是白𬶨豚而是加湾鼠海豚,原因是白𬶨豚早已灭绝。按照此观点,在20世纪 50-70 年代加勒比僧海豹和日本海狮灭绝后,白𬶨豚成为半个世纪以来首个灭绝的大型动物,也是新中国成立后首个灭绝的国家保护动物,更是全球首个被人类灭绝的鲸种。学界指出,拯救白𬶨豚的行动太少而且太晚了,当人们开始着手保护时,这一古老物种就已经走到末路,其种群已经出现不可挽回的损失。国际上白𬶨豚被视为动物保护失败的典型案例,中国因此受到外界批评。西方媒体认为,虽然国际社会对白𬶨豚的保护需求给予关注,但中国政府没有为保护它而做任何严肃的投资。
原为保护白𬶨豚而划出的五个自然保护区,现阶段保护对象为江豚及珍稀的鱼类、水鸟等,这些保护区积压的诸多问题尚待解决。以石首天鹅洲长江故道半自然保护区为例,这是一个长约 21 公里,宽约 2 公里的牛轭湖,像一个微型长江,半封闭的环境使其免受来自长江干流的许多侵扰,是对淡水豚实行迁地保护的理想选择。保护区的规划面积近 7 万亩,实则萎缩到 3 万多亩,除了农业生产,当地一些工业项目也侵占了保护区。长江排污情况依然严峻,附近城市和工厂向长江直排污水,保护区水质持续恶化。沿岸工矿企业排污口报备的仅一两处,实际却有好几百处。长江水利委员会的监测数据显示,污水废水的排放量逐年增加,从 2005 年的 296.4 亿吨增加到 2014 年的 338.8 亿吨,增幅高达 14.3%。同时天鹅洲上约有 6700 人居住,允许有限的钓鱼活动。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水生野生动物保护实施条例》,在自然保护区的“核心区、缓冲区、实验区”,禁止从事生产经营活动,其中核心区禁止人类活动。事实上,不要说缓冲区和实验区,连核心区的生产经营活动也是司空见惯。不仅外部环境掣肘保护区的经营运作,内部维护同样困境重重。首先是专业人员过少和基础设施落后,保护区面积广大,但巡护、监测、管理等人手常常捉襟见肘,未能组建一支专业救护团队,救护人员均由养殖技术人员兼任;名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却始终未配备现代化远程监控设施,监控防护全靠“脚跑眼看”。保护区的水量,也不由保护区自主控制。原与长江连通的保护区,出于 1998 年的洪灾,在上游建起堤防,阻断了长江来水。区内成一片“死水”后,只能人为从长江引水,但泵站管辖权 归属地方水利部门,保护区的需求并非水利部门的首要考量因素。放水会淹没一些农民违法占用的滩涂,抽水可能造成农民取水困难,所以每次协调 区内水量都大费周章。物种保护和人类利益的冲突,导致执法主体不明确、执法力度不够,是各个保护区面临的主要难题。
白𬶨豚灭绝事件,反映的是生态保护与经济发展之间难以调和的矛盾。而对淡水豚实施迁地保护,终究只是权宜之计,自然保护区外的长江水域目前仍被人类占用,未来能否再次成为淡水豚的栖息地,暂时还无法得出答案。
保护级别
列入《华盛顿公约》(CITES)附录Ⅰ(1979. 6.28)
列入美国《濒危物种保护法》(日期待查证)
列入中国《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Ⅰ级(1988. 12.10)
列入《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红色名录》(IUCN)ver 3.1——CR(极危,可能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