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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在恍惚之间
圖片來自免费素材图片网

仿佛在恍惚之间中国当代作家郜小虹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仿佛在恍惚之间

每到清明时节,阴天是最多的天,十有八九要下小雨。今年的清明没有下雨,但天仍旧是阴沉的很,灰蒙蒙的,脸色难看极了,欲哭无泪状,看着就让人心里纠结、很不舒服。本来这一天就不是个什么好日子。

古人云:“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这一天没雨,可去祭祀亲人的路上,行人心里的小雨早已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潮湿的很。下的魂魄欲断。

头一天上午便和爱人驱车上了高速,我们的终点站到梁山的出口大约一个小时,再走国道大约半个小时,就到达了事先网上预定好的宾馆,办理了一下入住手续。中午又赶到爱人的三姐家吃了午饭,商量了一下明天清明去给岳父岳母祭祀的时间和中午的安排。一切就绪。

这条高速我去年没少跑了。过了年下不到两个月,疫情稍稍好转,岳父就催着回“梁山”三姐家。那年岳母去世后,岳父就立了个规矩,四个女儿家轮流居住三个月。老人家对自己立的这个规矩很认真也很满意很开心,就这么延续了十多年。一般情况下,岳父都是在我家里过冬天,暖气热的缘故吧。

回到梁山大概一周,三姐就打来电话,说我岳父身体出了状况,跑肚跑的有点虚脱,去了医院。我当时有点不相信,因为走的时候很精神,吃喝正常,就是老毛病有点便秘。老年人大都有便秘的毛病,也没有当回事。可这一回在医院查出了胃里有大毛病,虽然瞒着岳父,但他的胃却一点饭也吃不下去了,靠输液体顽强地坚持了四个月,最后还是没能抗过这一遭,生命静止在了93岁,撒手人寰,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他疼爱的儿女们,离开了他热爱的阳光和阳光下的一切美好。

这期间,我和爱人几乎每个星期都来看望他老人家,一次往返奔波就得200多里路。最后那次得到岳父不在了的消息是在半夜,我带着爱人疯了似的就上了高速,是我拿到驾照三年来第一次开这么晚的夜车,第一次心情这么糟糕,爱人在一旁不停哭啼,到达的时间和白天用的差不多。现在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岳母走的早,2008年汶川大地震那天走的——5月12日,也就成了儿女们心中永远的痛。全国人民对这一天也都铭记深刻。

岳母没有文化,连一个大字也不认识,地地道道的一个纯朴善良的农家妇女。照顾老人,抚养孩子们,家里的一切她老人家都得操心。在我和爱人结婚前,岳母没出过梁山城,只见过飞机在天上的影子,可连火车的影子不曾亲眼瞧见过,更谈不上其它奢望了。

我和爱人结婚有五六年,我们带二老去过一次北京旅游。那也是岳母第一次出的远门,第一次坐火车,心情好极了,问这问那,一路上对于她来说都是新鲜的,像个孩子似的,充满了好奇。 我们游了长城,逛了故宫,看了升国旗,去了毛主席纪念堂。唯一遗憾的就是,纪念堂那天没有开门,也就没有再去,当时年轻也没多想,却成了岳母终生的遗憾。岳母回来和村里人讲,“俺女婿带我去毛主席家里去了,他家没开门。”我听后就后悔了,后悔当初该再去一趟毛主席纪念堂,让岳母见见全国人民最崇敬的人、最伟大的人。

现在才知道,岳母那个年代的人,农村识字率不到5%,基本上都是文盲,十里八乡也难找到一个舞文弄墨的人,但他们心中都装着毛主席,装着共产党,感谢党和毛主席的恩情比山高比海深。毛主席永远是人民的大救星。我为我当初的无知更加后悔。

那次北京之行住在了爱人的堂兄弟家,屋子不大,但很温馨。我和爱人、岳父岳母在两间屋里休息,堂兄弟一家三口打地铺,一住就是一个星期,想起来还是挺感动和感激的。临了结束旅游,大伯一家和小姑姑一家在北京的一个大饭店为我们举行了送行宴。那次送行,也成了最后一次和大伯、姑姑的告别。

在我的记忆里,好像岳母就没和我在一个桌上吃过饭。新婚三天回门我看见岳母是在厨房自己吃的。往后的每年的节日回家,岳母都是自己端着饭碗上一旁吃。这成了她老人家的规矩,我也劝不动的,在她老人家心里烙的太深。

岳父是名教师,一名很有爱心的好教师。他的学生桃李满天下,在我结婚时就有两个学生慕名来贺喜,还有附近的学生每到节日就来看望他老人家。岳父总是说,“那时候生活很苦,家家都过得很艰难,上学的学生吃不饱、穿不暖,买不起纸笔用具的不稀罕。我只要能帮上的就尽力帮一下,没想到几十年过去了,在学生的心里还记着我。”这些学生让岳父很感动,常常唠叨给我听。我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很为岳父的善良与爱心感动,潜移默化的影响了我的一生。

岳母家的亲人我知道的不多。岳母也从不提及。听爱人说,她有个大姨嫁到了东北的最北端漠河,一直没有联系上;梁山有个姨我也没见过。有个大舅我和他老人家吃过两顿饭,第二顿饭对我的印像最深。

那天中午,我和爱人来看病中的岳母,正赶上大舅他老人家来看他的妹妹。三姐家不大的客厅里,大舅叼着一根长长的烟袋,吐着呛人的浓烟,手里还不断续着揉碎的旱烟叶,背靠沙发,悠闲着翘着腿和我岳父聊天,很是享受。一个干干瘪瘪的近八十岁的老头,一个中午就没断吸烟。岳父让三姐特意在饭店定了一份红烧肉,斟上一杯约有二三两的小酒,这个中午让大舅吃的喝的都很满意。饭后大舅对我岳母又唠叨了几句,嘱咐了一番,才和一起来的二儿子,我爱人的表弟骑着自行车返回了有二十多里路的家。二表弟说他父亲还是不服输,非要自己骑车不可,很倔强。

大舅的事听爱人说过,他老人家一生酷爱烟酒,年轻时常常上“东平湖”上的小岛上居住几日,烟酒是必须带足的,没菜就用大葱蘸酱,吃蒜瓣当酒肴,吃干馍就能凑合一个星期。今天我是领教了。爱人也忘了大舅去小岛上去干啥去了,我和他老人家见面也没好意思问他。大舅过了八十岁大寿,可还是没能躲过八十四岁这道坎,夜里睡了一觉,天明就没醒过来,走的很安详。大舅为啥去岛上喝酒的事至今也就成了个迷。

岳父家兄弟姐妹七个,岳父排在二份。一个哥哥,三个弟弟,二个妹妹。大哥、四弟和最小的妹妹在北京工作,三弟和五弟在新疆八钢上班,大妹嫁到了离老家三十里以外的一个村庄。老家就岳父一家和父母生活在一起。没过几年,四叔就被奶奶从北京召回梁山老家,原因是年龄大了身体不大好,身边得多一个人照顾。那时候四叔在国家的一个部委工作,他是家里文化最高的高中生,是个文化人,要是不回老家,前途应该很好。

可在这次回来的火车上,四叔的工作关系等一大堆材料让小偷给偷走了。命运就这样把四叔给捉弄了一把,让他老人家务农一辈子。四婶三十几岁就出车祸去世了,四叔含辛茹苦的把七个儿女扶养成人,实在是不易。由于过度劳累,四叔六十几岁得了重病就去世了,该享福时没有享上。农村人好说,命不好。四叔就属于命不好的那类人。

听岳父讲,大伯是个老革命,在梁山一带跟着共产党打鬼子,很有名气,也流传了一些他的动人故事。最难忘的那次,大伯为了保卫一位首长的生命安全,毅然决然地把鬼子引向自己,和十几个鬼子周旋,最后无路可走就跳进了黄河。鬼子对着他跳下去的地方乱打了一阵枪就撤退了。到了夜晚,大伯才在对岸的沙滩上慢慢苏醒过来。大伯说似乎冥冥之中有种力量把他推上了对岸,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命大之人”吧。

大命的人自有后福。解放后,大伯随首长进了京,带去了四弟和他的小妹妹。

时间如刀,像韭菜一样繁密的人,被无情的时间给一茬一茬割下去了。

现如今,岳父一家兄弟姐妹七个就剩下新疆的五叔自己了。今年春节和五叔、五婶通了电话,听声音很是洪亮,特别为他们二老高兴,又约了他们二老抽时间来我家做客。上一次来家里距今一晃也有十多年了。

岳父岳母和我的感情很深。尤其是岳父,为了照顾我的女儿,他老人家在我家住了三年多,融入了我的家庭,给这个小家带来了许多欢乐,分担了很多困难。

我爱人在家里最小,岳父也最疼爱她。爱人上高中时,岳父已经退休了,可他老人家还是在梁山一中找了个门卫的临时工作,陪我爱人直到考上大学他才不上班了。几个姐姐说起来都很羡慕我爱人。

岳父是个好教师,好儿子,好父亲,好丈夫。

在岳母得病期间,岳父床前床后没少忙碌了,每天端屎端尿,整整伺候了三个年头。我们做儿女的看在了眼里,从心里对我岳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敬意,为有这么一个平凡而又伟大的父亲而感到光荣与骄傲。

和岳父朝夕相处的日子,他的积极乐观的生活的态度深深打动了我。他每日坚持外出锻炼,刮风下雨天就在家锻炼,很有韧劲。偶尔还给我们做一顿羊汤或烀一小锅糟鱼,味道独特,比饭店的好吃多了。我能够戒断三十几年的吸烟喝酒的不良嗜好,和岳父对我的影响是分不开的。更是培养了我对待生活、对待生命的良好的心态,懂得了珍惜与热爱。

岳父已过鲐背之年,但在我的心里,我一直认为岳父能活过100岁。和他老人家说过好几次给他过100岁大寿的事,他也很高兴,也认为自己能活过100岁,过上大寿。可天不遂人愿,病魔还是夺去了岳父那顽强的生命。

岳父的离世转眼已过去半年多了。期间我两次梦见岳父,可见他老人家对我也是感情很深的,要不他不会托梦给我。我有时也感觉岳父的身影仿佛就在周围的哪个地方。

这个清明节,也是我们儿女第一次给二老一起过的清明。过去的一切一切的过往,仿佛在恍惚之间,二老那音容笑貌氤氲在香烛燃起的烟柳中,飘向了遥远的天堂。

愿二老在天堂里安宁、安好,永无病痛………[1]

作者简介

孔庆贵,中国农业银行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