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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淋漓到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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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淋漓到榆林》中国当代作家李素敏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一路淋漓到榆林

新锐散文第四届笔会,在榆林举行。

从我家去榆林,火车不能直达,只能从德州到绥德然后再换乘。

8月3日,经过9个小时的奔驰,下午三点,火车将我送达绥德。

乘务员给我换票时,透过车窗,就知道外面在下雨。本想在火车上撑好伞再下,乘务员却催促:“快下快下,火车要开啦!”不能耽搁火车出发呀,我只好大步迈出。分秒之间,我便置身“哗哗哗”的大雨之中,打开伞的瞬间,就出落成了“湿”人。

躲在伞下,瞻前顾后,下车的人寥寥无几,往哪走呢?只见前面一小伙子,什么雨具也没带,正凭一身孤勇,在雨中飞奔,我一手撑雨伞,一手拉箱子,急速地跟他向前而去……“轰隆隆”雷声阵阵,“哗哗哗”大雨倾盆,“咕噜噜”皮箱在跑,“啪嗒嗒”皮凉鞋踩出无数的水花,只觉花裙子前所未有的凉快,一脸雨水顺着脸颊逶迤而下。

火车太长了,天棚根本没延伸过来。为什么站台上方不建长长的天棚呢?抑或是火车停得有些不对地方?一边雨中快跑,一边纳闷,一边好奇地观察。右手边竟是起起伏伏的矮山,山上稀疏的植被,正迷蒙在一片水雾之中,绿油油的,俨然一幅展开的长轴油画。

气喘吁吁跑到天棚底下,擦擦满脸雨水,赶忙跟着前面的旅客再向前,下地道,穿地道,又上地面,此时,雨势似乎有些减小。露天中,似乎是在小胡同的房前屋后,七拐八拐,跟进了一个不算宽敞的房子,居然到了出站口!

再去找候车厅,干巴巴等到六点吗?这么大的雨,火车再误点不就更坐蜡了么?不行!阴天黑的早,干脆放弃火车,改乘大巴,曾提前在群里问询地主许老师,得知乘大巴比等坐火车要快一些到榆林。

站在出站口,天色黑沉沉的,雷声隆隆,雨势又加大了,门外小广场,已是一片水的世界,水流急急地四下里奔突着。

到哪里去找大巴啊?透过密集的雨帘,只见不远处栏杆外有几个举伞的人,黑乎乎的,剪影一般,正向着出站口这边招手。对了,许老师微信中说过,出了车站,就有人问你坐不坐大巴。

不能再等了,反正已成落汤鸡,还有什么顾虑的?我奋不顾身地冲进雨林之中,奔向栏杆。他们几个见我过来,一下子有些骚动,争着”哇啦啦“说话,根本听不懂或者说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我猜他们在问我去哪。我大声喊:”我——去——榆——林!“靠南边的那个年轻人向我招手,接着和我隔着栏杆并排向南前进,刚走出栏杆的豁口,他立马接过我的箱子扛在肩上了,我连忙再一次确认:”师傅,我是去榆林!多少钱?“”对!榆林!五十元。50元的票价很公道,这,许老师已提前告知。这声音,好熟悉,似在哪里听见过,对了,这分明是电视剧《平凡的世界》里孙少安的声音嘛,就是这个味儿,典型的陕北口音,发音部位应该是比较靠后吧,听起来,仿佛得了感冒鼻子有些不透气,出来的音儿,给人一种朴实可靠接地气的亲切感。这声音,激起我一阵莫名的兴奋,呀,我来到大作家路遥的家乡了。

“先上小车,送你们去坐大巴。”他一边将我拉杆箱放置后备箱,一边对我说。我湿漉漉地钻进黑色轿车,里面已经坐着三位旅客,我刚坐好,师傅就坐上了驾驶座。我想,也就十分八分就能送上大巴吧,谁料想,小汽车在雨里撒了欢似的,一路跑了下去,竟一直跑到米脂。一路之上,车如冲锋快舟,水上飞行,车窗外水花“哗哗”四溅,几逾车顶。

一对老夫妇,是本地人,和我并排坐在车后面的长座位上,一路非常友好地跟我说话,问我哪里人啊,是来旅游么,且给我讲,他们这是到闺女家住了一段时间,刚回来……哦,这好听的陕北口音!

一个多小时吧,司机师傅终于将我周转到一个半新不旧的大巴车上。

雨,韧劲十足的,一点儿要停的意思都没有。不由好笑地想,去的是榆林,就得一路”雨淋“吧?

大巴车很快就开动了,看来天黑前到榆林是很可能的。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玻璃窗外面,掠上了一层雨水,从上到下一道道水痕洇湿着。不时擦一擦里面的雾气,仍可以模糊地看到远处起伏的丘陵的身影,它们蜿蜒着移来,又缓缓地远逝。

大巴车不时停下,有乘客上车。就在停车开门之时,发现车门外地面上,浑浊的雨水足有好几寸深,驮着无数忽生忽灭的半球体白色水泡,打着旋儿,小孩子一样顽皮地撒着欢儿……《平凡的世界》里的田晓霞,她去采访时,遇到的雨大概也有这么大吧?

车厢内,有七八个人。前排坐着一位小伙子,看上去是一位知识分子,瘦瘦的,戴着眼镜,当他得知我是从远方而来的客人时,便偏坐过身子,热情地和我讲话。

他讲榆林城的传说,说榆林城又叫驼城,是骆驼驮来的城;讲榆林“北台南塔中古城,六楼骑街天下名”;讲榆林有匈奴族在人类历史长河中留下的唯一一座都城遗址——统万城遗址……小伙子讲话时,镜片后星眸闪烁,洋溢着对家乡的爱;语调轻松,流露着榆林人的自豪。在他讲话的同时,坐在前面的一位三十多岁的胖胖的妹子,也不时回转身来,一脸温和亲切地插言做着补充……

一路上,不时看看手机,“大美榆林”微信群中刘姥姥不时@我定位:“到哪里了,李老师?”未曾谋面的同屋叶子也一再问候我,发给我拥抱的表情,我笑回:“不敢抱你的。我是一个湿人。不,准确说,我是潮人。”“你是雷人,我也不怕!”哈,人还未见面,已经说了好多话。

从米脂出发,历时两个多小时,终于到了榆林。在榆林大街跳下大巴时,雨,刷刷刷,哗哗哗,还在直抒胸臆,仰脸一望,天上乌云墨斗翻;俯首只见,大街犹如河床,来往的车辆犹如小船穿行,有的已经打开车灯,灯光中,雨点愈发显得密集,街上水流流光溢彩。

我想按许老师指示,坐5路车去酒店,可站牌在哪呢?问大巴司机,司机一边下车一边大声答曰:“公路对面。”可马路中央有隔离栏,我得走到前面路口,才能转过去。过去!我命令自己。于是举着伞,拉着皮箱,蹚着雨水,前进。雨水,没过了鞋跟儿,一次次冲上我的脚面,凉凉的滑滑的;裙子,较长的那一角已完全湿透,不时甩我一腿雨水。好不容易跋涉到对面,一看站牌,不由一脸黑线,站点方向反了!回头一看,一辆5路车,正乘风破浪地驶来,可它却在隔离栏杆的那面!哈,我若不费劲走过来,正好赶上它!

有些懊悔,为什么不给人家说去哪,只傻乎乎问站牌啊?阿弥陀佛,吉人自有天相, 恰在这时,一辆出租车深情款款地停在了我的面前,我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我怎能拒绝这雪中的炭火啊?

坐在车中,透过车窗好奇地向外望去,“两岸”灯火,水水润润,朦朦胧胧;“河水”中,浮光跃金,一片霞红,一条金光,犹如彩练起伏在水中,彩练之上,各色水花,绽放,消失,绽放…… “威尼斯”有这么美么?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呢?

约摸十几分钟,车停下了,司机师傅手指对面高楼上闪着黄光的字体“天瑞酒店”,告诉我到了,从天桥上走过去即可。

又一次置身大雨,这次不是拉着箱子,而是提起,因为天桥需拾级而上且拾级而下。“噼啪噼啪”的脚音,“哗哗哗”的伞顶雨声,此时,在流光溢彩的夜色中,奏响了胜利的和弦。

在酒店前台办理好入住手续,直奔房间,没房卡,微信告诉刘姥姥,她让我先到二楼餐厅。我只好如此这般,水淋淋地从六楼坐电梯来至二楼餐厅。

哇,朋友们正热烈地进餐。歌声、笑声,酒香、菜香,云鬓、丽影……“预祝第四届新锐散文论坛及榆林采风活动圆满成功”的大红条幅,喜庆地横挂在舞台上方。我走将过去,静静地立在一根大厅的方柱旁,看着这温暖异常的一切,等着被人发现认领。

杵在柱子旁,也就几十秒,一个个子不高的中年男子,向我走来,他,身子略向前倾,一脸谦和地问我:“请问您是哪位老师?”我报上姓名,他笑容可掬地说:“辛苦了,李老师。我就是微信群里和您说过话的许学琪。”“呀,许老师您好!”我有些激动,这就是许老师呀,这次笔会的承办者许老师,这些天,他在微信群里,一直详细地回答每个文友提出的各种问题。

呀,他身后,一位美女也向我走来了,凭直觉,她就应该是刘姥姥!她向我走来,自带一道很强的视觉冲击波,冲击得我脑海中波浪翻卷,漂亮、知性、干练、时尚、幽默、机智……一串词汇,随着浪花翻卷而出。她走近我,用探寻且带着笑意的眼神望着我:“受累了,李老师!咱是先吃饭,还是先到房间换洗梳妆一下?”她的声音不是莺声燕语,但听起来十分舒服。“先换洗梳妆!”我有些尴尬地应着。我这首轮效应啊,本来就不是什么花容月貌,再加上这一路淋漓,肯定是彻底地砸了!

这时,一胖乎乎的高个小伙子过来,利落地提起我的皮箱:“李老师,我来送您回房间!”小伙子一边走,一边诚恳地讲:“我是许老师的学生,喊我小师就行。许老师承办这次活动,自己忙不过来,我是来帮忙的,老师,您有什么事找我就行。”我由衷地说道:“好的,太好了。你和你老师受累了,未见面,我就感到了许老师的热诚。”“是的,许老师人特别好,他不仅人好,还特有才华,他是我们绥德县当年的高考状元呢!”许老师,原来是位绥德汉!

略略换洗梳妆,回到餐厅,只听许老师正说:“我们榆林好久没下雨了,谢谢亲爱的朋友们,是你们的到来,给我们带来了这场甘霖!”说得真好呀!

说来好笑,从榆林回来,陕北民歌“一对对鸳鸯水上漂……”的旋律,不时在头脑里回响,眼前出现的画面居然是:榆林大街小巷的水流,水流之上,一只只鸳鸯,色彩缤纷,恰如那晚水中荡漾的五彩灯光。[1]

作者简介

李素敏,女,生于1967年。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