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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任足协主席涉腐,中国足球怎么了?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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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足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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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任足协主席涉腐,中国足球怎么了?先是国足前主帅李铁被带走,之后陆续传出武汉长江俱乐部、深圳市足球俱乐部、河北足球俱乐部相关管理层、球员被带走协查的消息,然后是中国足协原秘书长刘奕中国足协常务副秘书长兼国家队管理部部长陈永亮接受调查……[1]

在过去的这两个多月时间内,最新一轮的中国足球反腐风暴连珠成串,脉络清晰,俨然有收紧袋口的趋势。

2月14日情人节当晚,一个似乎在预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消息终于传来:中国足协主席、党委副书记陈戌源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接受审查调查。

作为中国足协的“掌门人”,陈戌源会是本轮反腐风暴中落马的最后那一个吗?

目前来看,似乎还难下定论。

从2001年的“甲B五鼠”事件开始,中国足球在过去22年中已经三次被卷入反腐风暴。

历史在这里,似乎悖论般反复踏入了同一条河流,在人们期盼的反方向上狂飙不回,到底为什么?

从雄心壮志到晚节不保

可以肯定的是,陈戌源是带着一些雄心壮志来到中国足协履新的。

2019年8月,他在就任中国足协主席时曾慷慨陈词:“我将勤奋工作,牢固树立正确的政绩观,‘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既抓当下,更重长远,踏踏实实地夯实中国足球发展的根基,老老实实地按照足球发展的规律办事,认认真真地做好足球发展的每一件工作。”

和历史上任何一任中国足协主席不同的是,陈戌源此前没有任何体育管理部门系统的任职经验。

但是,他又有着管理一家中超联赛冠军球队的经历。

在他就任中国足协主席前一年,上海上港队成为中超联赛历史上的第七支冠军球队。

人们对于他的期待,在于希望他能够以超越足球圈甚至是体育界人士思维定势的经历,为沉疴已久的中国足球带来新的风向。

然而在他在任的这三年半里,陈戌源作为中国足球“掌舵人”的面目却始终模糊,让人看不清中国足球这艘大船未来究竟准备驶向何方,只留下了一些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表达——

“难道大家还不觉醒?我们难道良心已死吗?”

“足球是高尚运动,不要让金钱给玷污了,扭曲了。”

“我曾经有一段时间有彷徨,有犹豫,也有一段时间心灰意冷,甚至有的时候想打退堂鼓,但是我现在很坚强,我觉得我必须要干下去。”

“足球本身是社会公益产品,投资人要有社会责任感。”

……

如今可以基本确定的是,当了一辈子国企高管的陈戌源,甚至还没干完一个中国足协主席的任期,就已经晚节不保。

码头工人出身、见惯了风浪的陈戌源,也走上了一条命运的分岔路。

22年,在相同的情节中往复

对于中国足球而言,这甚至不能够叫做“好了伤疤忘了疼”。

资深体育媒体人傅亚雨在社交平台上发问:“十几年前查了一遍,判了一批,可如今怎么又是一地鸡毛?”

2010年,前后两任足协掌门人南勇和谢亚龙同样是在公众的一片愕然之中,相继被公安机关带走。

两人因贪污、受贿等罪名,被判有期徒刑10年6个月。

与他们同时锒铛入狱的,还有足协高层蔚少辉、李冬生、杨一民和“金哨”陆俊、万大雪以及申思、祁宏、李明、江津等名噪一时的前国脚。

在庭审画面上,满头白发、剃着寸头的谢亚龙的出现,曾让无数人唏嘘不已。

此次反赌扫黑涉及范围之广,人员之多,将中国足球最不堪的一面展示人前,令人不由咋舌。

再往前看,在2001年国足杀入韩日世界杯的前一天,国内足坛爆发了臭名昭著的“甲B五鼠”事件。

成都五牛、浙江绿城、长春亚泰、江苏舜天和四川绵阳这5支甲B球队,在事关冲A的最后两轮比赛中,公然打假球。

事件发生后,时任浙江队老总的宋卫平宣布开除队内5名问题球员,甚至不惜自爆曾经行贿:“绝不会为自己做无罪辩护,如果我的入狱能够改变  足球界反道德反价值的观念,这也值得。我还认为那些与我们一起搞假球的俱乐部,也应当受到同样的惩罚。中国足球只有经过这样的痛苦,才能获得新生。”

最终,这起事件只有国际级裁判龚建平一人受到调查处罚,之后被判入狱,病逝狱中,草草了之。

22年来,中国足球一直经历着痛苦,却没等来新生,来来回回沉溺在相同的故事情节里往复,始终走不出一条上扬的曲线。

足坛反腐没有禁区

最近五任中国足协主席,三任被查。

这个位置显然成为高危职业。

中国足球发展事业需要久久为功,已经时不我待,“领头羊”自身却变成了“害群之马”。

上梁已经不正,下梁又如何不歪?

十多年前,中国足协原副主席南勇、杨一民被查处时,足协掌门人韦迪表示,“南勇他们触犯了法律,应该承担法律责任。但让人痛心的是,他们是中国足协的领导,这让我们足球人既感痛心,更感责任重大。我们要把足协这个队伍建设好,从自身做起,从监管措施的建立来杜绝这种情况的发生。”

在动辄数亿元投资的职业联赛中,中国足球的江湖里存在着各种利益的输送和交换,而它行业自治的特殊性,又让司法轻易难以介入,自然也就形成了不少“灰色地带”。

另一方面,始终处于聚光灯下的中国足球,其一丝一缕的细节又很容易被放到放大镜下检视。种种原因的叠加,让中国足球的腐败黑幕如附骨之蛆般挥之不去。

然而,任何行业都不应存在“法外之地”,中国足球的监管体制亟待进一步得到修正。

折戟、落马、沉疴、积弊……足坛反腐,夜有多长?

乱象频仍、久久未有起色的中国足球,路在何方?

搞足球从来不是一锤子买卖,拼的是耐心、韧劲、实干。

“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

中国足球的彻底改变,从任何时候开始都不算晚。

请直面真实的自己,并为尊严而战!

多面陈戌源:

从码头工人到足协主席 推行多项改革备受争议

陈戌源是何时何地被带走的,目前没有官方消息。

据悉,陈戌源原计划赴佛山参加于2月13日在那里进行的国足选帅专题工作会议,但他最终并没有现身。而随后的13日、14日,他也未能在位于北京的中国足协办公地点现身。

直到2月14日晚,有关他被有关部门带走调查一事得到官方证实。

陈戌源身上有诸多标签,他是中国足协首位专职主席,也是首位非体育系统出身的足协主席。曾被寄予厚望的他,当初是如何走上足坛,由此和中国足球产生深度联结?曾说足球“不要让金钱给玷污了、扭曲了”的他,又是如何一步步深陷争议、最终落马的?

从码头工人到掌舵国企

公开报道显示,陈戌源出生于1956年7月,硕士学位。担任中国足协主席之前,陈戌源在上港集团工作了46年。

据《体坛周报》报道,1973年,年仅17岁的陈戌源加入上港集团的前身上海港务局。初中毕业的他一开始从最基层的码头工人干起,一干就是好几年。不过陈戌源喜好文学,担任码头工人期间曾在单位内部刊物上多次发表过诗歌和散文。23岁时,陈戌源改做办公室秘书,两年后又被调到了上海港务局团委,正式开启了国企仕途。

2003年,47岁的陈戌源成为上港集团董事长,后者也是我国大陆最大的港口企业,并于2006年10月在上海证券交易所正式挂牌上市,成为全国首家整体上市的港口股份制企业。以2020年为例,上港集团的年营业额高达361.02亿元。有媒体报道,在陈戌源的治下,上海港始终保持世界第一大港的地位。

“超级球迷”入主中国足协

因为上港集团后来收购上海东亚足球俱乐部,陈戌源才渐渐与足球产生了交集。在那之前,他只能算是一个“超级球迷”。众多媒体报道中流传着他最“辉煌”的球迷往事,是在一场毕业告别赛中争顶头球撞坏了门牙。

2013年前后,陈戌源主导上港集团对上海东亚俱乐部进行收购,并改名为上海上港足球俱乐部,正式开启足球之路。在中国足球“金元时代”,上港斥巨资引进了奥斯卡、胡尔克等顶级巨星,是罕有的可以和巅峰期的恒大掰手腕的中超俱乐部。2018年,上港获得队史首座联赛冠军,并连续4年闯入亚冠淘汰赛,球队成绩迎来顶峰。

凭借丰富的国企管理经验和掌舵上港取得的不俗业绩,2019年8月在河北香河召开的第11届足代会上,陈戌源以全票当选中国足协主席。他也是中国足协历史上首位非体育管理部门系统的协会主席。当时中国足协新闻发言人答记者问时解释,“政治素质强,熟悉足球发展情况,有大型国企管理经验等”是陈戌源当选的最大原因。

执掌俱乐部时曾有“足球高尚”论

“我在这里真诚告诫所有球员,足球是高尚运动,不要让金钱给玷污了,扭曲了。如果把金钱放在第一位,职业生涯不会有前途,一个人真正的脊梁骨是信仰和理想。”这是2019年上海上港俱乐部赛季动员大会上陈戌源讲话的原文。

然而这番话如今看来,颇有些讽刺的意味。

在担任中国足协主席三年半的时间里,中国足协在陈戌源的领导下也曾力推一系列改革措施,包括推行俱乐部中性名、限薪令以及组建中超联盟等,其中部分政策广受外界争议。尤其是他曾抛出的恒大“夺冠无用论”,曾经引起外界舆论极大争论。媒体也报道称,担任足协主席的他“性格强势,朝令夕改”。

如今,他许诺已久的中国足球职业联盟在三年半后仍未正式成型,仍只有一个筹备组的壳子。外界评论,过去三年在他治下的中国足球,遭遇了漫漫严冬。无论是职业联赛还是国字号,都呈现出崩盘局面。多支俱乐部欠薪、解散、退出,而国足则输给了越南,冲击卡塔尔世界杯失败,中国足球再次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陈戌源最近一次公开亮相是2023年2月9日。当天下午,中国足协召开了有关反腐内容的警示会议,协会全体中层干部都按要求参会。而作为中国足协主席,陈戌源还做了发言。按照计划,陈戌源本应参加随后2月13日晚的“国足选帅”工作会议。然而当天上午,足协工作人员突然接到了陈戌源不会参加会议的通知。第二天2月14日晚,有关他被有关部门带走调查一事得到官方证实。

2月14日,就在陈戌源被查的消息宣布之前,华夏幸福基业股份有限公司董事兼联席总裁孟惊,被证实因涉嫌违法被实施留置。

2月15日,中国足球协会党委召开扩大会议,会议表示,中国足球协会党委和中国足球协会坚决拥护、坚决支持纪检监察机关对陈戌源进行审查调查。

从2022年11月26日李铁被查,到如今的陈戌源落马,短短80天里,中国足坛就有3名足协高管、1名教练和俱乐部董事长被查。中国足球刮骨疗毒,正开启“狂飙”模式。

从李铁到陈戌源 足坛反腐进行时

2022年11月26日 中国国家男子足球队原主教练李铁涉嫌严重违法,目前正接受中央纪委国家监委驻国家体育总局纪检监察组和湖北省监委监察调查。

2023年1月19日 中国足球协会第十一届执委会成员、原秘书长刘奕涉嫌严重违法,目前正接受中央纪委国家监委驻国家体育总局纪检监察组和湖北省监委监察调查。

2023年1月19日 中国足球协会常务副秘书长兼国家队管理部部长陈永亮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中央纪委国家监委驻国家体育总局纪检监察组和湖北省监委审查调查。

2023年2月14日 中国足球协会主席、党委副书记陈戌源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中央纪委国家监委驻国家体育总局纪检监察组和湖北省监委审查调查。[2]

采写:南方日报记者 朱小龙

综合南方+、上游新闻、澎湃新闻、新京报、财新等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