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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的人们(穆旦诗歌)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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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原文

作者:穆旦

我常常想念不幸的人们,

如同暗室的囚徒窥伺着光明,

自从命运和神祗失去了主宰,

我们更痛地抚摸着我们的伤痕,

在遥远的古代里有野蛮的战争,

有春闺的怨女和自溺的诗人,

是谁安排荒诞到让我们讽笑,

笑过了千年,千年中更大的不幸。


诞生以后我们就学习着忏悔,

我们也曾哭泣过为了自己的侵凌,

这样多的是彼此的过失,

仿佛人类就是愚蠢加上愚蠢——

是谁的分派?一年又一年,

我们共同的天国忍受着割分,

所有的智慧不能够收束起,

最好的心愿已在倾圮下无声。


像一只逃奔的小鸟,我们的生活

孤单着,永远在恐惧下进行,

如果这里集腋起一点温暖,

一定的,我们会在那里得到憎恨,

然而在漫长的梦魇惊破的地方,

一切的不幸汇合,像汹涌的海浪,

我们的大陆将被残酷来冲洗,

洗去人间多年山峦的图案——

是那里凝固着我们的血泪和阴影。

而海,这解救我们的猖狂的母亲,

永远地溶解,永远地向我们呼啸,

呼啸着山峦间隔离的儿女们,

无论在黄昏的路上,或从碎裂的心里,

我都听见了她的不可抗拒的声音,

低沉的,摇动在睡眠和睡眠之间,

当我想念着所有不幸的人们。


1940年9月

作者简介

穆旦(1918年4月5日-1977年2月26日),原名查良铮,中国现代主义诗人、翻译家,九叶诗派成员之一,祖籍浙江省海宁市袁花镇,出生于天津,毕业于美国芝加哥大学。[1]

穆旦6岁即发表习作,青年开始诗歌创作,之后一直寄情于现代诗,联大毕业后,曾参加了中国远征军。国外深造回国后,担任南开大学外文系任副教授,文革中遭受迫害调图书馆工作。1977年穆旦因心脏病突发去世,享年59岁。[2]

穆旦早在四十年代就成为当时最受欢迎的青年诗人,他的诗在上海诗人中产生了强烈的反响。四十年代初期,闻一多遍选《现代诗钞》时,选入了他诗作十一首,数量之多仅次于徐志摩一首。1948年初,方宇晨的英译《中国现代诗选》在伦敦出版,其中就选译了穆旦诗九首。1952年,穆旦的两首英文诗被美国诗人赫伯特·克里克莫尔(Hubert Creekmore)编选入《世界名诗库》(A Little Treasury of World Poetry)同时入选的其他中国诗人只有何其芳。穆旦诗作的艺术风格、诗学传统、思想倾向和文学史意义,在四十年代就被一些诗人和评论家较为深入地讨论着,并被介绍到英语文学界。

五十年代初以来,穆旦频受政治运动的打击,身心遭到极大的摧残,被迫从诗坛上销声匿迹,转而潜心于外国诗歌的翻译,直到骤然去世。穆旦去世多年以后,才逐渐被人们重新认识。人们出版他的诗集和纪念文集,举行“穆旦学术讨论会”,给予他很高的评价。“二十世纪中国诗歌大师”的排行榜上,他甚至被名列榜首。这种种的不寻常,被称为“穆旦现象”。[3]

袁可嘉在《诗的新方向》中认为,穆旦“是这一代的诗人中最有能量的、可能走得最远的人才之一”,现在看来这一判断是准确的。

袁可嘉回忆了现代文学史上现代化新诗潮的由来和发展,认为“穆旦是是站在40年代新诗潮的前列,他是名副其实的旗手之一。在抒情方式和语言艺术‘现代化’的问题上,他比谁都做得彻底”。不过袁又指出,这样的“彻底性”难免在某些尚不成熟的诗作中带来一定程度的生硬和晦涩,使他的作品到今天还不能为更多的人所理解和欣赏,是我们应当吸取的教训。[4]

王佐良认为“无论如何,穆旦是到达中国诗坛的前区了,带着新的诗歌主题和新的诗歌语言,只不过批评家和文学史家迟迟地不来接近他罢了”。王佐良还谈到了穆旦晚年的诗作,认为诗人经过将近三十年的坎坷,仍有那无可企及的诗才。他认为《冬》可以放在穆旦最好的作品之列。[5]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