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老鼠决斗之--惊天大案(刘瑞成)
作品欣赏
与老鼠决斗之--惊天大案
时光像一条河,淌着情窦,流去岁月,说不尽多少爱恨情仇。几度朝霞,几度日落,人生的路上,一段段传奇的故事娓娓诉说。或许会有那么一些经历,让你不如意,或许有那么一段时光,永远留在记忆,注定了人生要有一场漂泊,或许,像一首歌。
望着一片狼藉的现场,刘潮白有些怅然若失,民警穿的上白下蓝的警服让他羡慕的不得了。
“长大了我也要当民警!”那时还不兴叫警察。
“你?做梦且(去)吧!”
张嘴就是负能量,二哥显然还在生着气。受了一天的臭累,刘潮白和四弟很不甘心就这样撤离。
“二哥帮帮忙吧!马上揍能抓着孩獾了……”
刘潮白此时精疲力尽,好声好语地恳求二哥接着干。“一根筋”不理他的茬,拿起家伙就要走。
“二哥,二哥!”
老四追上了二哥,说了两句话,“一根筋”就停住了脚步。也不知用了啥灵丹妙药降服了“一根筋”,四弟很会说话,是家里有名的“文明人”。
老二回身指着“三铃铛”说:“抓不着孩獾有你的好看,哼!你给我等着!”
“一根筋”终于同意了。
有了这个大力士,下边的活就好干多了。三人各有分工,有挖的、有堵的、有拿罩子的,早已成了惊弓之鸟的孩獾,见无处可逃,只得“吱吱”叫着往外闯。
“抓到了,抓到了!”
不像“地陆迫”那么有心机,孩獾没有基本的逃生通道,它只是一味地往外闯,正好钻进了罩子里。
罩子里的“孩獾”瞪着惊恐的眼睛,拼命地“吱吱”叫着,一口咬住了网线。
“去你妹子的!”
一挥三齿子,“啪嚓”一下,孩獾被“一根筋”给击毙了。赶着还有温度,他掏出攮子,三下五除二当场把孩獾的皮子剥了下来,非常的麻利与内行。
“收工!”
刘潮白学着公安的口气,拎上皮子回了家。他把皮子挂到了里屋的房顶上。好家伙!足足有半米多长。
周一上午,他故意落了一节课,拎着皮子直接送到了螃蟹镇的供销社。
“介介介,介(这)可似个好东西,好东西呀……”
供销社的胖师傅抚摸着晶莹剔透的獾毛爱不释手,惊讶之余说道:“真似稀罕玩意儿!要似过了小雪揍尼玛更值钱了,几百块都不子(止)呢!小鬼头儿,你介、介介是嫩们(哪里)搞来的?”
“100块?”
“三铃铛”险些晕过去,胖师傅是个老天津卫,自小就在螃蟹镇长大, “几”“一”不分,有些大舌头,明明说的是“几百”,却被“三铃铛”听成了“100块”,就这“100块”也着实把他吓着了。
“我似说小雪过后资(值)100块,现在还不资(值)!”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胖师傅马上改了口。不改还好,一改,反而露出了破绽。
“那你喽儿说给多少钱吧?少了300,我到别处去卖,我表兄是芦太供销社的一把大主任……”
“三铃铛”奓着胆子忽悠道。他哪有什么主任表兄,是怕胖师傅唬他。
“别别,难闷(咱们)好好桑(商)量一下!”
供销社是国营买卖,几个师傅嘀咕了半天,也定不下价格,胖师傅只好又给上边儿的领导摇了个电话。
“小子儿,尼玛介、介可发大财了,曾曾(整整)60块!”
“60块!?”
刘潮白心里“砰砰”直跳,嘴上却不答应。
“太少了!你喽儿刚才还说值100呢?我看过书,这皮毛出口,当皮领子特别金贵,资产阶级的阔小姐、阔太太们都爱穿这个……”
实际上,“三铃铛”也不知道这獾的皮毛到底该值多少钱,胖师傅就是给2块钱他也得卖。计划经济体制时代,只有国营供销社一家有收购权,放到家里就是垃圾。不过,有一点让“三铃铛”说对了,这种皮毛确实是出口,到了外国,只有贵妇人才有资格享用。他只记得小时候爸爸带他看过一场电影,好像是苏联的影片,里面的阔太太就穿过这样的皮领子。此时的国人生活质量要求不高,这些所谓的“资产阶级阔小姐”享乐的东西,是要受到抵制和批判的,当然,这不是他能关心的事情了。
“哎!小鬼头子,你揍甭争了,66块!66大顺(sun),多尼玛一分也不给了!”
上边领导答应70块可以收购,剩下的4块,胖师傅说啥也不给了,他们偷偷匿下后,晚上社里的几个人钻进“螃蟹镇国营饭店”狠狠地搓了一顿儿。
“66块”也是个天文数字,“三铃铛”紧紧地揣在怀里,唯恐出了纰漏,这可是全家人大半年的口粮呀!
“奖罚分明!来,拿着。”
刘高河痛快地拿出5块钱,奖励了三个儿子,刘潮白一人独得3块,第一名。
“爸爸,这钱我有支配权吧?”
“干啥都行,不管你!”
“乌拉、乌拉!”
“三铃铛”一蹦老高儿,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富有过。他跑到县里的新华书店,一口气买了许多书,当然不能忘了老四和二哥,回来送了弟弟3本小人书,也都是自己最喜欢的。二哥愿意当农民,就给他买了一本《土壤学》,却让这个“一根筋”给扔了,唉,没办法,跟刘潮白相反,原来二哥最不喜欢的就是读书。
刘潮白捉孩獾,本是为家里挣点小钱,改善一下生活,意想不到的是竟然挖出了大冰镩,为公安局破获了一起沉寂多年的惊天大案。
当年潮白河发大水,老闸涵的突然决口,一直存在着一个重大的谜团:“固若金汤的老闸涵,为什么突然决口?”
万能、刘高河带着地区来的工程技术人员反复勘察,终于发现了一些端倪。老闸涵的两侧,坚固的堤坝远远宽于其他路段,闸涵大门钢筋水泥浇筑,闸门厚重结实。为防万一,刘高河在正常的钢索提链下,又加固了上下两道横跨的巨型铁棒,类似于大门的插销,是一个双保险。同时,指挥部就设在距离闸涵不远的大堤上,上了大闸,整个潮白河汛情一目了然,老闸涵24小时都是派有专人值守的。老闸涵是整个潮白河中下游之中枢,是防护的重中之重,可谓严防死守,牢不可破,咋会突然决了口子呢?
专家检测结果是:坚固的老闸涵,两侧堤坝没有发现任何外来洪水破坏的迹象,却在打捞上来的闸板上,发现中间被打出了一个大洞,龇牙咧嘴的缺口无法有效确认被什么物件击穿的。
潮白河防洪大堤的决堤案,多年来像一块巨大的石头一直沉重地压在万能、刘高河的心头,他们因此被双双撤职了倒无所谓,最关键的是明明知道谁是罪犯,却因证据不足,让狡猾的敌人逍遥法外多年。
有了这次突破,取出当年的卷宗,经专案组和专家进一步论证,确认此冰镩就是戳穿老闸涵的原发物证,铁证如山。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送了卿卿性命。
靠冰镩破解多年的积案,首先要从冰镩说起。
那一年,如日中天的柴府中,十五岁的“大嘎鱼”张大牛喜得贵子,柴府上下欢天喜地。
“恭喜恭喜!”
孩子过“百岁”那天,柴府门前车水马龙,前来贺喜人一拨儿接着一拨。
“生下来揍8斤多哪!你瞅瞅这浓眉大眼的,一脸的福相哟!”
“小少爷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长大定是个难得的将才呀!”
“身大力不亏,有可能成为武术大师呢!”
“哈哈哈哈,谢谢夸奖,谢谢夸奖啊!”
张大牛心花怒放。
“来人!把物件儿都摆上,看看我孙都喜欢啥好东西?”
奶奶“曲曲菜”喜笑颜开,她吩咐家人摆出了许多金银财宝以及各类奇珍异物,让小孩子来“抓周”,想看看孩子将来的志向。她让孙子趴在宝物堆里,在大人们引导下,逗他自己去抓,去选。
“哇哇哇……”
奇怪的是,面对琳琅满目的宝物,这个孩子一律不理不睬,不管递给他什么东西都哭闹不止。
“哦哦哦,出去玩,一会再来选!”
“曲曲菜”让奶妈抱走孩子哄哄,到院子里转转等不哭了再回来。
“嗯嗯……”
出了屋子,孩子立即止住了哭声,瞪着圆溜溜的小眼睛盯紧了院子角落的一把冰镩。
那是长工“李鬼”刚刚从库房里拿出来的,准备派人到潮白河里打鱼给奶妈催奶的。
“嗯?来人!”
张大牛让人搬过冰镩,一手提起来,在孩子面前耍吧了几下,哪知,孩子立即咧开小嘴巴笑了。
“哦?原来他喜欢这玩意儿呀!奶奶的!那我揍给你能(弄)个大个的!”
一般人家的冰镩也就10多公斤,张大牛一高兴,他家的冰镩却铸了足足有50公斤,而且用的都是一等一的好钢。他吩咐工匠,冰镩表面浇筑了“张青”两个金色的醒目大字。还从北京淘换来一棵罕见的极品红雪松,制成冰镩的木柄。
“张青”这个名字,是他上海读书的叔叔张康(张二牛)给起的,取参天大树,永葆长青之意。张青长大后,果然成了棒小伙子,他对这个冰镩喜欢得不得了,天天把玩拿它练武,胳膊上的肌肉块像小山包,成了远近闻名的“水耗子”。
汉奸“大嘎鱼”被刘高河抓住,让政府给镇压了,他的儿子张青从此记住了刘高河。带着复仇的心里,他不断在刘高河身上寻找突破口,刘高河带着抢险突击队上了大堤,他开始在老闸涵上做文章,他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害死刘高河。
蒙蒙细雨中,天色黑洞洞的。
作为抗洪抢险一线的指挥人员,这几天刘高河每天早晨都要带着技术员到老闸涵的舟桥上察看水情,研究方案。
那天值夜班的是“大叫驴”李佐山。李佐山没出息,上堤几天就想他的媳妇“小麦穗儿”了,看看没人注意就偷偷地溜回了家。
趁李佐山回家的空挡儿,张青拎着冰镩慢慢移到了老闸涵的下边踏梯洼兜处躲了起来。
“嗡、嗡、嗡……”
弓腰藏在踏梯里,刚刚稳定下来,一团团黑色的大蚊子开始攻击他。
“竟××捣乱!”
张青愤愤地骂了一声。虽然之前做了防护,但还是被无孔不入的水蚊子差点喝了不少血,别无选择,只能咬牙在闸涵下忍着。
凌晨五点,在蒙蒙细雨中,大堤上隐隐出现了晃动的人影。
看到几个人影走上了舟桥以后,张青没有动,而是伸长脖子仔细确认里面有没有刘高河。
“奶奶的!”
确认无误。张青嘴里骂着,一挺腰从踏梯里钻出来,迅速拆掉闸门杠,然后端起百斤重的大冰镩儿,对着闸门就是一击。
“噗!”
千万吨重压下的闸门一被击破,水柱就如飞弹一般,顷刻喷射出几十丈开外,此时,“飞弹”要是打到人的身上,定会击得粉身碎骨。
就在击穿闸门的一刹那,张青侧身躲开“飞弹”,手中的冰镩儿把持不住,被击打入水,他来不及多想,赶紧趁着闸门还没有完全轰塌之前迅速入水逃命,等到第一股洪峰冲来,这小子儿已经借助水流顺利地爬到了内河岸边了。
刘高河与技术员被洪水吞噬了,技术员牺牲了,刘高河凭着惊人的水性被冲到几十里之外而侥幸脱险。那次决堤,在万能带人封堵及时的情况下,还是淹没了下游多个村庄,死了20多条人命,冲走牲畜无数,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受到了巨大损失。而张青一家则在洪峰到来之前,早把细软财物装船,做好了逃跑准备。
“人算不如天算。”
老天是公平的。罪恶累累的张青很快被送上了断头台。
诗曰:“绞尽脑汁扯慢行,心怀叵测设陷阱。世上嫉恨知多少,岂容他人得成功?”[1]
作者简介
刘瑞成,笔名柳一,天津宝坻人。1960年出生,北交大研究生学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