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老鼠决斗之--神秘的冰镩(刘瑞成)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与老鼠决斗之--神秘的冰镩》是中国当代作家刘瑞成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与老鼠决斗之--神秘的冰镩
秋风起了,潮白河黄昏的时候,秋天啊,守着河水,听着上了年纪的涛声,曾经的漩涡已经逝去,只剩下一片素雅,一分安静。
“哎哎哎!起来起来!干啥的?三秋大忙季节,咋××跑这睡大觉来了?”
一阵吵闹声过来,“三铃铛”刺冷一下被惊醒了,原来是南柯一梦。
公社武装部长汪友谊正带着几个民兵咋咋呼呼地走过来。
“管天管地、还管人拉屎放屁?”
“三铃铛”瞪了他们一眼,很不情愿地惊扰了自己的美梦。梦从心生,梦中刺杀“大耗子”张青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这小子,还挺楞!咱们走!快点!”
发现这些人背着锃亮的钢枪,扛着箱子,急匆匆奔着潮白新河大闸而去,“三铃铛”立即猜到了这些人的用意。
“他们肯定去炸鱼?!”
因为改道后的潮白新河,距离潮白古道只有几里地,骑车到新河,走老闸涵这里是一条近路。
“老四,跟我扛上虾爬子逮鱼且(去)!”
“三铃铛”一溜烟儿跑回家,招呼上了四弟。
大概是梦里吃的过饱,已经下午3点了,早就忘了饥饿,俩人寻着民兵走的路线找了过去。
汪部长劈腿叉腰地站在战备闸上,腰间扎着一条皮带,亮晶晶的皮带上挎着一把小手枪,看到小手枪,那东西太有诱惑力了!“三铃铛”心里痒痒的,想上前看仔细些。
“干啥的?这里不让逮鱼,快走!”
一个基干民兵很凶,看到小哥俩儿搭着鱼网过来,厉声轰赶他们。怕渔网被汪友谊抢走,“三铃铛”顺从地退到了树林里,这是母亲亲手缝织的,没收了不好交代。
“噗噗……”
汪友谊指挥民兵们往泄洪闸下扔下了一颗又一颗的纸雷,水面上喷射出一条条立体的水线。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漂浮着一条条半仰着身子似睡非睡的白肚皮。
“鳞细粉光鲜,开书乱眼前;透窗疑漏网,落砚似流泉;莫言鬐鬣小,食尽白蘋篇……”
“三铃铛”记不清哪首诗有这么几句。
“三哥,咱俩上哪去?”
“别吱声,等等再说!”
民兵们拿着鱼抄子一条一条捞上来,装了满满两鱼包。
“撤!”
汪友谊一声令下,民兵们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上!”
“三铃铛”一挥手,俩人一溜烟儿似的奔到了河岸,“虾爬子”迅速下水。
“三哥,鱼不都让他们给捞走了吗?”
“不好说,爸爸说过,昏死的大鱼也嗨(会)沉底的……”
绕着泄洪闸转了一圈,“虾爬子”渐渐有了分量。
“起网!”“虾爬子”被慢慢拉出了水面。
“嗯?都是啥呀?”
白花花的一大包,“三铃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赶紧问弟弟。
“鱼鱼、三哥,都是鱼呀!哈哈。”
好家伙!这些被炸昏的大鱼,相当一部分都沉到了河底,被他们的“虾爬子”给搂了个正着。
“一帮白薯!还××知识青年呢?哈哈!”
“三铃铛”不无鄙夷的嗤笑说。就算知青出身的汪部长不懂,那几个民兵呢?他们一个个可都是附近村里老渔民的后代呀!
“继续前进!”
四弟想见好就收,“三铃铛”依然贪心不足,他拉起网绳继续前行,嘴里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大声地背诵着课文。
“在那万恶的旧社会,嘿呦!嘿呦!身上背着沉重的三座大山,嘿呦!嘿呦……”
这种穷乐呵,逗得自己都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又拉上来两条七八斤重的大鲤鱼,四弟欢跳着脱下褂子,爱怜地裹起来抱进了树林子。
“撤!”
这时,附近的村民带着渔具已纷纷赶来,俩人赶紧搭网背鱼,一路欢歌、凯旋而归了。
“几天来摸敌情收获不小,细分析把作战计划反复推敲……”
没费吹灰之力,就有了这么大的斩获,“三铃铛”喜上眉梢,嘴里唱个不停。
“三哥,我想拉屎!”
路过老闸涵,四弟来了事儿,可能刚才太紧张了,弟弟一直憋着一泡屎没敢拉。
“揍你事儿多,快点!别等着小分队的来抓咱们!”
放下肩上的东西,“三铃铛”也一屁股墩在了草地上。
“三哥快来呀!你看看这是啥窝呀?”
四弟刚走到堤下,就大呼小叫起来。
“啥呀?”
“三铃铛”闻讯滚下堤坡。
老闸涵下边的左堤,新出了一个很大的洞穴,一旁的土堆还是新鲜的。
“嗯?奇怪!”
挖老鼠窝是“三铃铛”的专业,看见这些,开始沉思起来。
“这是狸子窝吧?”
四弟的屎也不拉了,瞪着眼睛疑惑地问三哥。
“不像……”
“三铃铛”分析说:“这不是老鼠窝,也不像黄鼠狼子洞,它们都刨不了这么大的窟窿(洞穴)。狸子窝不小,不过它们那么狡猾,咋嗨(会)傻了吧唧地把窝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记得“老泥鳅”爷爷给他说过:“孩獾”也会打窝的,它们狡猾凶狠,是很难捕捉的!”
近几年这种动物在潮白河变的稀少了,它们的窝“三铃铛”基本没有碰到过,偶尔有些大窝,他一个人也不敢轻易去碰。
爸爸也说过:“潮白河大堤,是不能随便让动物打窝的,窝里的活物是祸害,要及时挖出来把洞堵死,否则,大水来了容易引发决堤……”
“三铃铛”心里也在打着边鼓,虽然老闸涵废弃了,但鬼使神差,他今天就是想试试运气。
晚上回到家里,小哥俩交上战利品,爸爸妈妈高兴地不得了。“三铃铛”趁着“一根筋”高兴,请他帮忙做一个大网套。
“干啥用?”
“二哥,我们揍是玩,想套野兔子且(去)!”
听“三铃铛”含含糊糊,“一根筋”忙着手里的活讽刺道。
“抓兔子?揍你?瞎猫碰着死耗子---今天算你们走字,咋地?这揍想上天了?”
要不是今天有了这么多的战利品,“一根筋”才不会管他的闲事呢!
“开拔!”
第二天早早地爬起来,小哥俩儿紧着“胡噜”了两口饭,带上家伙什儿就要出门儿。
“你们干啥且(去)?”
爸爸早早下村卖鱼去了,见他俩也要出门,妈妈追出来。
“妈,我们上老闸涵挖窝去!”
“挖窝还带个大套子揍啥?你说说,这俩孩子,竟能(弄)妖蛾子……”
妈妈嘟囔着。
改造后的潮白新河,盈州境内占了近百里,辽阔的水面和自然的风光,使之成为一条靓丽的风景线,只是人们整天为了填饱肚子而奔忙,哪里还顾得欣赏什么美景?按照当初的设计,两侧的大堤可抵20年一遇洪水,同时肩负着下游县区抗旱和灌溉的重任。原有的主河道以及老闸涵虽然报废了,老堤坝却一直被完好地保留着。祖祖辈辈的人们让大水冲怕了,留着它依然具有第二道防大洪、抗大涝的心理作用。
老闸涵两侧的泥土,由滚滚潮白河水千锤百炼而成,淤积了大量的碎石瓦块,挖起来非常费力。
四弟想打退堂鼓儿。
“别害怕,不怕他杂宗(种)操的!”
这是指“大耗子”张青。“三铃铛”抡了抡手里的泥插,他天天练臂力,时刻想着报仇。
“三哥,我怕孩獾!”
“嗨!那有啥怕的?俩大小伙子还打不过它?你看,这么大点窟窿眼,还没小猫小狗大呢?”
嘴上强硬,心里也没底。他吩咐弟弟说:“我挖的时候,你拿着'三齿子’盯着洞口,要是孩獾跑出来,你揍往它脑袋上使劲打,甭让它咬着我!”
“诶的,诶……”
“三齿子”是一种配有三颗齿的农具,钉在结实的木棒上,可以用来护身。
“我、我不敢!”
“废物点心!有啥不敢的?爸爸说了,要争气!我们挣了钱,才能念书长本事,有了本事,'大耗子’揍不敢欺负咱们啦!”
“我不怕了!我用泥插中不?”
“不中!废品站胖师傅说过,动物不能弄坏了皮子,破了相揍不值钱了?知道不?”
“嗯,三哥,你咋啥都懂呢?”
“看书呗!”
老四不再出声,手里端了三齿子,警惕地守着洞口。
“这才是英雄好汉!”
“三铃铛”更加有了自豪感,四弟不仅是他的弟弟,还是他的徒弟,就像他的部下,是最听话的。他认为老四是弟兄中最有出息的一个。事实证明,后来他俩合作了许多事情都是比较成功的。
“三哥,孩獾长的啥样呀?”
“兔子那么大!跑不快,揍你这一三齿子,一准儿把它给打晕了!”
“三铃铛”恐弟弟害怕,就瞎编起来。
一般人没见过“孩獾”的真面目,大人们把它传得神乎其神,主要用来吓唬小孩子。“三铃裆”查过词典,书上说,獾体形粗实肥大,四肢短,耳壳短圆,眼小鼻尖,颈部粗短,前后足的趾均具强有力的黑棕色爪,前爪比后爪长。脊背从头到尾有长而粗的针毛,颜色是黑棕色与白色混杂;鼻端具有发达的软骨质鼻垫,类似猪鼻;四肢较粗而强,趾端均生有强而粗的长爪,近似趾长。
潮白河的“孩獾”个子不小。成熟的“孩獾”与普通的狗差不多,尖嘴,长尾巴,会咬人,凶猛异常。
“不能把弟弟吓跑,他跑了,这活儿揍干不成啦!”
尼龙网兜儿、泥插、三齿子是用来护身的,但不能告诉弟弟。
“干!”
俩人越干越带劲,连中午饭都忘吃了。
“'老二’呀,你去瞅瞅你兄弟他们,咋连饭都不吃了?不嗨有啥事儿吧?”
二哥中午下了工,妈妈心里记着“大耗子”的恶行,不放心两个孩子,一个劲儿的催促“一根筋”去看看。
“我没空儿!”
“没空儿也得去!”
“那我后晌不上工了?”
“告个假,快去!”
“咋这腻歪人!他们去哪了?”
这老二就是个“一根筋”,他不愿意去,被妈妈催的没有办法,只得勉强去了。
甭听他嘴上说,办事还是有些分寸的,临出门特意揣上了那把带皮套的攮子。这把攮子,是猎人“老鹰”用猎刀改制的,本来是送给万能留作纪念的,为了防止穷凶极恶的“大耗子”报复,万能把它转送了刘高河,刘高河就把他挂到了堂屋的墙上,以备不测。
“都甭干了,回家吃饭!”
找到了弟弟们,二哥大声招呼着。
受了一天的臭累,没有任何斩获,“三铃铛”和四弟绝对不甘心空手撤离。
“二哥帮帮忙吧!马上揍能抓着孩獾了……”
“三铃铛”好声好语地恳求二哥帮着干。
“哪还有孩獾?揍是有,也早××给吓跑了,不听话我走了……”
“二哥,你看!”
“咋地?真有宝贝?”
“二哥,你瞅瞅这是啥?”
“一根筋”蹲下一看,洞穴顺着斜坡向河床扎了下来,在一米多深的泥沙里,发现了一根斜躺着的铁家伙。
“别是土炸弹吧?”
萧太后运粮河里,村民们时常挖出古兵器、土炮弹之类的武器。
“我瞅过了,不像炮弹……”
“一根筋”跳到坑里,费了很大劲儿才抠掉了一部分泥土,一根大铁棒渐渐清晰起来。极品红雪松制成的木把尚未腐烂,钢铸的铁棒也完好无缺,大家辨认了半天,极像一柄巨大的冰镩。
“咋这么大个儿?哎哎,这上头好像还有字呢!”
这个家伙太重了,斜卧在泥沙里根本撬不动。
“二哥,你们起开!”
“三铃铛”解开裤子往铁家伙上呲了泡尿,又抓了一把鸡爪子草反复擦拭,试去上面的锈迹,立即露出了两个醒目的大字:“张青”。下面还刻有年月日。
“'大耗子’!?”
“三铃铛”吸了一口冷气,连忙拦住二哥。
“二哥,别挖了!老四,你快去叫爸爸来!”
“哎!”
老四应声飞奔而去
尽管还不完全清楚柴、刘两家历史上的恩恩怨怨,但他的第一意识就是:“张青绝不是好人!”
听完四儿子的叙述,刘高河顿感事态重大,立即来找万能报告。
“老闸涵可能出事了!”
“啥事?”
万能的妻子母新华也在家,她目前是县革委会副主任。
“高河,别着急,咋地了?”
刘高河“吭吭”两声,憋着气说了个大概。
“哦?果然是这个王八蛋!”
听说在老闸涵决堤处发现了张青字样的冰镩,万能想起了那件久压心底的大案。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但依然清晰地记着那件悬案。
母新华双眉紧蹙,当即吩咐道:“你快去告诉孩子们,注意保护好现场!其他事由我来安排。”
“哎、哎!吭吭……”
刘高河咳嗽着应声而去。
县里给母新华新家里安了一部手摇电话,她当即拨通了县公安局。
“喂喂,给我接一下县公安局刘副局长?对,找刘二顺同志。”
“喂,二顺同志吗?对,我是母新华,请你们立即带刑侦人员赶到潮白河老闸涵堤口处,对、对,揍是当年决堤的那个地方!可能有重大线索发现,对,越快越好!”
放下电话,她还不放心,又叫来大队治保主任张三旺:“你马上给公社通报一下情况,让武装部也来人配合一下,记住,让他们带上照相机!哦,对了,老万,还是你说吧!”
“好!我马上给他们打电话。”
此时,在老闸涵现场的“三铃铛”,也不知从哪本书上看到过,对有关“现场保护”的一些叙述,他为了不影响抓住“孩獾”,就让“一根筋”绕开冰镩的位置去挖土。
“这咋干?瞎马撞槽哇,还是先把冰蹿挖出来吧?”
“二哥,不能动!这叫保护现场!”
“哪那么多屁事儿,要不你自个儿干吧,我上工去了……”
俩人正争执着,公安局的吉普车已经到了。
“嘟、嘟、嘟……”
“滴、滴……”
“请现场的人马上离开,这里要戒严!”
“我碍着谁了?不走!”
“走开!”
荷枪实弹的公安把他推了个趔趄,老二憷了,不得不退到远处观望。
“二哥说你是'一根筋’,你还不服,有本事你跟拿枪的民警闹且(去)!”
“三铃铛”生气地指责起二哥来。
“别充能耐梗儿,你倒说说,公安局来了想干啥?”
“一根筋”降低了声调。
“干啥?抓坏人呗!你还要破坏现场,人家不抓你才怪呢?”“三铃铛”撇了撇嘴。
“揍你能耐,滚xx一边子去!”
“一根筋”嘴上不服,心里倒有些害怕。
“哪位是刘潮白同学,过来一下!”
一名年龄较大的便衣民警向这边喊着。
“到……到!我是。”
“三铃铛”一惊,除了老师,还没人这么正规地叫他的大号。
“谢谢刘潮白同学,谢谢你替我们做了一件大事,我是公安局副局长刘二顺,请你说说事情的经过……”
刘潮白脸红红的,他听不得表扬。
“嘿嘿、嘿嘿……”
完成了取证工作后,大冰镩也被抬上了吉普车。
“刘潮白同学,请你在这里按个手印,还有你!”
“诶的!”
四弟应声道。
“收队!”
老民警看了看表,带着公安们撤离了。
诗曰:“一汪秋水为思谁,散尽芬芳花落泪。难挽清欢浮影梦,醒来几片舟帆归。”[1]
作者简介
刘瑞成,笔名柳一,天津宝坻人,1960年出生,北交大研究生学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