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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走了》中国当代作家尹燕忠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走了

给我生命的是俺娘,最疼我的是我娘。她走了,是在二0一七年的三月二十七日晚九时走的,享年八十七岁。三周年多了,我老是难过,有种东西在压迫我的胸脯,使我艰于呼吸,心中难过。

我娘走了一年多以后,父亲又走了,这是怎样的痛苦和磨难呀! 我给父亲写了怀念文章,/在点读评品,写我娘的文章却难以下笔。有些对不起老娘了,原因是不愿提及过去,二来又不好写起,经过梳理,写出真实来,而思索起来,一件件,一桩桩又浮现眼前,又涌向毛端,使我心潮翻滚,魂灵不安。好在我对俺娘是孝心的,尽了一个大儿子的义务。 我母亲娘家是南圣井人,姥爷姥娘是勤劳朴实而威信很高的人,姥爷看到我爷爷日子富裕一点,便托人把我娘说给了父亲,娘比父亲大几岁,全家人勤劳能干,家庭和睦,生活好了一些,划成份是中农,伯父参加了解放军,投入到淮海战役中去,入了党。生活的担子落在了父母身上,奶奶不幸瘫痪了,爷爷出去参加地下活动,去给大峰山根据地去送信,又保护刘专员和几个县领导。所以,缝补浆洗全落在了娘的身上。奶奶五十七岁就走了,全家人的吃喝拉撒睡就由俺娘一人揽活起来,默默承受着生活的磨难。 俺娘说过,她出嫁时赶上了风雨大作,风骤雨狂,这也说明了自己这一辈子的不肃静,好在也闯过去了。 俺娘不辞辛劳的参加集体生产劳动,处处当先进模范,她推着小推土车子去运土运烟楂子,翻地打夯,收割打轧庄稼,扬场堆垛,耕耩浇地摇辘轳把子,沒有不会的,她被评为乡妇女积极分子代表参加了会议,受到众人夸赞。她会织布缭梭,会摊煎饼捏窝窝头糊饼子擀面条,炒炒煎煎更在行,有不会的庄乡,她就教给姊妹们。过去的男上衣扣子需要系核桃疙瘩,街坊三奶奶二婶子不会,俺娘就扒着手教会了她们。 六0年生活困难,赶上吃食堂,我们只图喝个糊涂汤子,吃个咸菜,却撑起了个大肚子,透明发光。母亲共生我们姊妹五人,兄弟三个,两个妹妹。生活的重担使母亲累弯了腰,高个子成了矮个子,俊美的脸庞刻上了皱纹。三弟瘦得皮包骨,三根筋撑着个头,当过老师的洪一珍先生,我称她为大娘,洪先生看到我娘抱着老三,吓得倒退几步,颠着脚说,唉哟咳咳来么,二妹妹吓死个人了,拉巴活不了,趁早拽了去吧!娘汪着泪水说,可不能呀,小狗小猫也搁不舍得扔出去。反正有骨头不愁肉,俺使劲拉巴好这个娃子,他也是一条命呀!娘一番话使洪先生耷拉了白胖脸子。那个时候没有别的饭食,只有上地里寻摸几块芋头给三弟烧烧吃,扒的地瓜瓤给老三,皮给老二吃,我闻着香甜极了,却捞不着吃。老二馋狗般围住不走,就偷吃个芋头皮,到如今,三弟闻着地瓜味就想吐。好在我们命大,都是吃着糠窝窝头,吞着地瓜片子野菜长大的。因为穷,父母两人也吵架,父亲躲出去了,俺娘又抹泪去找,父亲却提着一梢桶鱼回家了,一多半去赶集卖了见俩钱使,另一点娘便把鱼摘干净,滚上面糊煎煎吃,沒有油水也吃着香,父亲是个逮鱼能手,娘有时就拾掇干净鱼,给做一大锅萝卜条子汤喝。生活的艰难,使父母不得不死命下力养活一家人,我娘织布打毛衣做布鞋上集市去卖买点小东西给我们吃。父亲晚上给牲口铡草喂牛,中午出猪圈粪肥挣几个工分糊口。父亲去推沙力气弱小,被甩倒在大土堰下,生命危险,俺娘哭泣请医,又精心服待,救回父亲一条命。 记得娘曾挤过一次奶,奶肿胀疼痛,卖了一头猪的钱,去请一个安城的张大夫来看,后来动了切开手术,终于解除了四个多月的痛苦,仅血脓就流出不少,就在生病期间,母亲也沒间断劳作。 我们在艰难中被父母拉扯大了,父亲一人挣工分养不起一家人,我才十三岁就休学参加劳动,出外出伕下苦力垫坝建工程,脚冻成了疮,我回家了,娘哭了,一个风派头子大声训斥,我娘反驳了他,他怀恨在心,晚上有几个坏家伙就在我家墙外鬼影蠢动,侵犯人权,造谣污蔑母亲,利用权利在会议上乱泼污水造谣惑众,颠倒黑白,将灾难嫁于对立面,这种上老人身上栽脏的做法连畜牲不如。这些坏人年仅四五十岁就上西天了,却给我们造成了终生痛苦的阴影,母亲更是难以咽下这口气。 一九六七年,有人上黑龙江鹤岗市南山区给当书记的我伯父写黑信,说是富农成份,革命军人竟然成了阶级敌人,使人难以接受,外边妹妹的婚姻告吹,伯父挨批,哥哥拿着伯父的手续回家找了一下,不想我们也成了敌人,爷爷被戴上了白袖章去挑大粪,去扫大街。大门上贴上了白对联,尽是污言秽语。哥哥被漫画成一条狗,全县广播上说哥哥给李某人送去十元钱是黄鼠狼子给鸡拜年没按好心。哥哥回了东北,我家却遭到了毁灭性打击。母亲脸上罩上了愁云,一夜间全白了头,公社大小会上讲翻案。我只好下了东北,我大妹妹却又遭遇了自己村里大队车辆的车祸而死去,而村里仅仅给了七十元钱就了事了,我大妹妹那一年才十四岁。

嗯嗯母亲承受了好大的打击,她几乎把眼睛哭瞎了,父亲神经受到刺激,我的媳妇也不好说,一打听就散了,人家说,小孩人性不孬,品格也好,就是翻案名太响了。 有一次母亲让我去广里店去相媒,家里把旧家俱油漆好了,人家又不愿意了,娘守着我掉泪了,她说,小唻,咱没做坏良心的事就不怕,总会好的!后来又几个愿意跟我的,我赌气不要! 俺娘心胸宽广,对于坏人和给我们过不去的人并不忌恨,她说,事过去了,有的死了,有的老了,不能给他们一个样子。 一个做了愧心事的人上门哭了,道歉说自己不是个人,是畜牲!娘说,大侄子,过去了,甭提了,不全赖你,形势这个样,罢了。那个人更哭了,他死后,娘去付了丧礼。 娘有坚强不屈的精神,她同意奶奶给我取的名字“钢头”。不管多大的压力与困苦,俺娘给我们兄弟仨成家立业,都说上了媳妇,过得也不错。 我后来上了公社,上班并转为国家干部,也得益于母亲鼓励我多读书,再苦再难,我只要买书上城里去,娘总是掏出块儿八角的给我花,我下学早,我读书耽误点时间,她也不数落我。 母亲是宽容的,小时候我从柜里拿出公债剪碎了,他并不打我,教我今后别这样了。 我在西红柿子架里看书,看看那个西红柿红心了,我就在架上咬破西红柿,那个红吃那个,刚啃了两个,娘碰上了,反“噗嗤”笑了。 娘是最疼我的人,我进了县城,上了乡镇上班,她都在村头坐着迊我,走时又送老远,打着眼罩子把我送远而去,她嘱咐我少喝酒,注意身体,冬天回家,她给我灌上烫壶,我给家中买东西,娘说要节俭。我妻子和儿子儿媳也上家拿好吃的东西让老人吃。

老人说,你的好屋子让俺住了,柴也全烧了,你们过日子也是不易呀!我说,儿子的就该你用才好哩! 父亲后来小脑萎缩,每次吃饭都得找他才行,又怕他跑丢了。每次回家娘都说,庄乡邻居对她都很好,她也对别人很好,谁家的丧亡喜情事都找娘去照应。可她对坏人坏事却绝不留情,坚决反击。 有个本院人占了父母的地好几年,沒要他任何东西,最后要过来了,她说,别人的肉能按你身上了吗?俺有儿有女,还轮不上你! 我娘头些年给二弟帮忙轧晒谷子,被车碰着了,住了院,伤癒后肇事者给补偿,娘说算了吧,你也不宽绰,俺儿女担承吧!

二0一六年,娘得了脑血栓,一七年又复发了,我黑白守护在医院里,出院后又分工值班,我黑白与父母在一块陪着,听老人讲故事,谈过去,谈未来,让老人住上楼,带老人出去旅游,但万万想不到老人走得那么快,送葬得庄乡邻居那么多! 我捧着母亲的骨灰盒,心情无比悲痛,泪如雨下,我把老盆摔碎,把头重重磕下去,老娘走好,天堂的母亲,儿子永远想你!

2020.4.17日上午撰文 下午脱稿[1]

作者简介

尹燕忠,男,中共党员,山东省报告文学协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协会会员。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