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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诗中的“人本”精神》中国当代作家邢孔史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中国古诗中的“人本”精神

诗的情趣随时随地而异,各民族各时代的诗都各有它的特色,这是不同的文化影响使之然。中国古代诗歌和西方诗在情趣上就有很多不同,其中中国古诗中表现出来的“人本”精神,是它区别于西方诗的最显著的特征。这种区别来源于中国文化的人本精神对古代诗歌的内容题材、艺术风格和审美标准产生巨大的影响。      

人本主义或人本主义,向来被认为是中国文化的一大特色。“以人为本”就是指以人为考虑一切问题的根本,用中国传统方式来说,就是肯定在天地之间,以人为中心;在人与神之间,以人为中心。这种人本精神主要体现在儒家思想中,在道家和佛家思想中也有所反映。如儒家董仲舒指出,人是宇宙万物的中心,人要“赞天地之化育”,“与天地相参”,人是衡定万物的尺度。传统的天人合一思想,强调了天人之间的统一性。一方面,儒家用“人事”附会“天命”,把人的行为归依于“天道”的流行;另一方面,人又往往把主体的伦常和感情贯注于“天道”,并将其拟人化,“天道”成了理性和道德的化身。表面上看,是人按“天命”、“天道”在“从命”、在“行道”,但实际上,天却成了人们实现道德理想的手段,而不是目的。天人之间,人为主导,人是目的,充分体现了以人为本的精神。      

人本精神对古代诗歌产生着重大的影响,它决定了中国古诗的内容,从题材、主题到思想、情感,与西方有极大的不同,它使诗人以入世为主流,注重现世生活,而不是超念的神和彼岸世界。和西方相比,中国古代诗歌相对缺乏宗教神话的思想和题材,表现出强烈的现实性和人文气息,形成了与政治社会人生密切结合的带有实用性很强的一个传统。      

先秦时,我国最重要的诗歌作品《诗经》,是现实主义之作,以忠实反映现实为特点:“雅”多为宫廷之音或燕食之诗,如“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洒,以燕乐嘉宾之心”,(《小雅·鹿鸣》)“湛湛露斯,匪阳不。厌厌夜饮,不醉无归”,(《小雅·湛露》)都写贵族一心沉迷于现世的宴饮享乐之中,而不象上古那样娱鬼神。“大雅”中《生民》、《公刘》、《皇矣》、《大明》等诗,叙述了自周始祖后稷建国至武王灭商的全部历史。“国风”中许多诗正面表现下层老百姓的遭受贵族压迫、统治的痛苦、呻吟和反抗的呼声,《七月》、《硕鼠》、《伐檀》等名篇都是直面渗淡的人生,没有丝毫的宗教气息。《硕鼠》诗中写道:      

坎坎伐檀兮,填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不守不猎,胡蟾尔庭有县兮?彼君子兮,不素餐兮!      

这是一群在河边伐木的奴隶的歌,他们向剥削者提出正义的责问:为什么那些整天都在劳动的人反而无衣无食,而你们这些“不稼不穑”、“不守不猎”的人,反而坐享别人的劳动成果?婚姻恋爱题材的民歌在国风中也不少,如《溱洧》、《静女》、《木瓜》、《出东门行》、《大车》、《氓》等,表现了青年男女对爱情的追求和向往,欢乐和苦闷。      

屈原的作品虽然充满浪漫色彩,其中还需要借用了不少神话故事,但仍无宗教崇拜的意味,只是增加了奇幻的色彩,寄寓于其中的主旋律则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现世斗争精神。      

在唐诗中,几乎所有的诗人都以满腔热情去拥抱人生。杜甫是我国文学史上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他的诗具有高度的人民性:“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充满对人民的同情;“济时敢爱死,寂寞壮心惊”,对祖国的无比热爱;“必若救疮痍,先应去蝥贼”,对祸国殃民的统治者的强烈憎恨。《春望》一诗写道: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这首诗渗透着爱国的血诚,当国家危难时,他对着三春的花鸟会心痛得流泪。      

且不说抒写“诗史”的杜甫,还有讴歌边塞题材的高适、岑参和关心民间疾苦的白居易、元稹,即使是喜爱刻划鬼神世界的李贺,其实也以对黑暗现实的憎恶反衬着对美好人间的向往。中国诗歌中,即使是关于佛理禅趣的诗和道家的游仙诗,也显出较多的世俗性,而并无多少真正的宗教神性。      

应该指出的是,中国文化的人本精神不同于西方文化中的追求个人的独立、自由民主平等的人本精神,主要表现在它的伦理本位和群体关系的特征。这种以道德修养为旨趣、以群体关系为纽带的人本主义,具有浓厚的政治伦理色彩,可以称之为道德人本主义或群体人本主义。道德人本主义的一个重要表现,是中国文化总是把个人放在一定的伦理政治关系中来考察,把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作为实现个人价值、提升个体道德精神境界的标准;而且,这种考察只能放在社会的宗法结构和人伦关系中,即在国家、宗族、亲族关系及一般人际关系中,不是重在作为关系基础的个体上,而是重在群体上,或者说重在关系的整体上。诚然,佛家尤其道家有个性自由和个体生命价值的思想,这是对儒家群体人本精神的一种补充,它们使中国古代抒情诗中保存了一定的自我个性。但它与西文的个体人本精神仍有区别:它们通过超脱社会功利和个人欲望的“虚静无为”的自我修养方式来获得个体的消遥与自由,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这与儒家通过与体现“天理”的社会常纲协调一致而达到“天人合一”,失去个体的“我”,有一致性。这在中国古代山水诗田园诗中表现突出。      

道德人本主义使中国古代文学和审美文化具有浓厚的政治伦理色彩。先秦诗歌的繁荣与政治伦理密不可分,时人对诗歌的评论,把政治、伦理放在第一位。“诗言志”之“志”,就其内容而言,主要是政治伦理方面的。孔子讲《诗经》三百篇“思无邪”就是从政治伦理是肯定它的中正平和,合乎周礼;他说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事君”,除兴之外,余皆服务于政治、伦理目的。孔子之后的《毛诗序》乃汉儒所作,其最大的特点是:将诗歌依附于政治,使人之情成为政治的附属品。它认为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作品,政治好坏决定作品的格调。诗歌的特点虽在于抒情言志,但情志均受社会生活的制约,反映的是政治的兴衰。《毛诗序》更打出诗歌教化论的旗号,强调诗的目的在于“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并把《关雎》《卷耳》硬解释成为“后妃之德”与“后妃之志”。中国古代诗歌重视作家的人格,使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及忠君报国、交友爱民成为文学的最高题,而爱情、家庭、个人在作品中表现不强烈;从道德立场出发,视俗文学为旁门左道,市井下流,不能登上文学的大雅之堂,而只能流传于民间。      

这种群体精神又决定了中国古代抒情诗富有社会性,如抒情诗即有忧患意识及相应的忧国忧民题材,又富有人情味和脉脉温情的亲情、乡情和友情题材。同样是关于人伦的诗,中国和西方有很多的不同。如果说,西方诗的情感主要是个体性的自我感情,中国诗歌的情感则主要是群体的人伦感情。西方诗大半以恋爱为中心,中国诗言爱情的虽然很多,但是没有让爱情把人伦抹煞。朋友的交情和君臣的恩谊在西方诗中不甚至重要,而在中国诗中则几与爱情诗占同等位置。把屈原杜甫陆游的忠君爱国爱民的情感拿去,他们诗的精华便已剥掉大半。苏李、建安七子、李杜、韩孟、苏黄、纳兰成德与顾贞观诸人的交谊和赠答酬唱古今传为美谈,在西方诗人中为歌德席勒华滋华斯柯尔律治济慈雪莱诸人虽也以交谊著称,而他们诗集中叙朋友乐趣的诗却极少。 [1]

作者简介

邢孔史,男,中文本科学历。人文社科学院中文副教授,省作家协会会员。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