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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山年俗圖之蒸年饃(喬山人)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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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山年俗圖之蒸年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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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山年俗圖之蒸年饃中國當代作家喬山人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喬山年俗圖之蒸年饃

喬山,地處渭北黃土台塬,屬於六盤山余脈,東西延綿百餘里,如一條蒼龍與高入雲端的秦嶺山脈遙遙相望。

周原膴膴,堇荼如飴。周原大地有着得天獨厚的地域環境,盛世西周就建都於此。我國最早的周禮也出自喬山腳下,世世代代生息繁衍的子民們直到今天,還保留着許多古老的民風民俗,過年便是民俗中最為隆重的節日

時間的腳步剛邁入臘月,就如同乘坐上時光的高速列車,一路呼嘯着沖向春節的終點站。沿途分別有祭灶、掃舍、磨豆腐、殺年豬、蒸年饃、除夕、過年、挑燈籠、元宵節、燎荊芭等小站。列車在做短暫的停留後,再次啟動出發……

蒸年饃

蒸年饃是喬山年俗中重要的一項,寓意來年好運連連、生活蒸蒸日上。

據傳在三國時期,諸葛亮為安定後方而定軍西南,在橫渡瀘水時,因瘴氣熏天,毒液漫流,過河士兵中體弱者多觸水而死,軍隊難以挺進。於是,就有屬下提出了一個迷信的主意:殺死一些「南蠻」的俘虜,用他們的頭顱去祭瀘水的河神。諸葛亮面對此景心急如焚,只好採納了屬下的建議祭奠河神,求神降福懲魔,保佑生靈。於是,命殺牛宰豬,包成麵團,投於水中以示供奉。打那以後,這種麵食就流傳了下來,並且傳到了北方。但是稱為「蠻頭」實在太過嚇人,人們就用「饅」字替代了「蠻」字,寫作「饅頭」,久而久之,饅頭就成了北方人的主食。蒸年饃也成為北方人的重要習俗。

喬山子民大多從臘月二十七、八開始,就陸續蒸年饃了。鄉村上空氤氳着誘人的饅頭香氣,屋裡屋外到處都是剛出鍋的饅頭,真可謂是饅頭的盛宴。蒸饃的麵粉是磨麵時,專門收的頭茬最白的面。俗語說「不蒸包子,爭口氣」,在農家人樸素的認知里,誰家饅頭白,就好像誰家的日子就過得好,所以,年饃的黑與白這可是面子問題,馬虎不得。

冬天氣溫低,蒸年饃的前期準備工作需要三四天。而燙酵子是最重要的一道工序,酵子發好了饃才蒸得好,饃蒸得好,來年的日子才能蒸蒸日上。所以,直到酵子發得從盆里溢出才算發好了

年饃,是要蒸夠正月待客及全家人吃到正月十五元宵節的饃,所以,家家戶戶都是全家總動員,從黎明一直蒸到大半夜,才能蒸夠年饃。

在蒸饃的前一天晚上,農婦們便開始發麵了。她們先將稱好的麵粉,分幾次倒入大瓷盆里,再將發好的酵子倒入麵粉中,用溫開水一點點倒入用手攪拌着。在喬山當地有一句歇後語,「劉三和面,越和越多。」說的是一個叫劉三的人和面蒸饃,稀了,加面;幹了,加水,結果面越和越多,一個人蒸了幾十個人的量,被當作笑話流傳至今。

面和好之後,從大瓷盆里將麵團搬出來放進大瓦盆里,大瓷盆接着和面。有人為了讓面早點醒來,將和好的麵團放到溫水鍋里,也有人放到燒熱的炕頭上。大約到凌晨四五點時,面差不多就醒了,有些都溢出了盆邊。如果面醒得過早而人發現的晚,蒸出來的饃味就會發酸,難以下咽。看見面醒了,農婦們趕緊起床收拾,將面端進廚房準備調面。

只見她們先將醒好的面倒入昨晚和面的大瓷盆里,然後取適量的面鹼,用溫開水化開,倒入麵團里反覆地揉,待面鹼水均勻地調入麵團後,再將麵團取出放到案板上,用濕屜布蓋住,讓面泛一會兒。

大約十幾分鐘後,面就泛好了,脹乎乎如麵包。看似脹乎乎的麵團並不能直接來蒸,而是需要好好地用力揉了。饃筋道不筋道,全憑把面要揉到位,民間俚語就有這樣一句話:「打倒的媳婦揉到的面」。這句話是封建社會裡流傳下來的,對婦女同志極為不尊重,但也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饃要好吃,面必須揉到位。

個子矮小的人,直接跪到案板上,使出渾身解數揉面,反過來轉過去,反反覆覆地揉,一直揉到麵團光滑如綢,氣泡不斷時,這面就算是揉到位了。

接下來將揉好的面切成塊,然後將每一塊麵團搓成約五六公分粗的圓柱狀,如長舌般盤臥在案板上,再用菜刀飛快地切成約五六公分長如竹節般的一溜面塊,接着雙手麻利地扶起面塊,使其立在案板上,沾上乾麵粉,直接擺放到竹篦子上,最後放進鍋里開蒸。

男人負責架火燒鍋,女人在案板上忙碌着做第二鍋饅頭。約三十分鐘左右,廚房裡熱氣騰騰,雲山霧罩,如火車頭的蒸汽從鍋的四周不斷地噴發,空氣中充斥着香甜的饅頭香味。女人看了看案板一角的鬧鐘,對男人說:「把火壓壓,熟了。」

男人煨好火,蒸汽立馬小了,如停止運行的火車在殘喘。年饃有多種形狀,最簡單的就是這種沒有任何造型的饅頭,卻也是年饃的主力軍。

「提饃。」女人發號施令,手卻依然不停地在案板上揉面。

「把他的咧,饃沒莂(bie)開麼。」男人嘟囔了一句。

年饃講究要莂開(表面裂開),意思是芝麻開花節節高。女人回頭一看,兩竹篦的饅頭沒一個裂開的,氣得直跺腳。

「鍋是咋燒的,肯定是氣沒趕上。這饃還能拿到人面前嗎?」女人埋怨道:「人家說了,不蒸饅頭爭口氣,氣趕不上,饃饃肯定蒸不好。」

男人一聲不吭,默默地放進第二鍋饅頭,結果饃還是沒裂開。

「這一鍋你是親眼看到的,饃一搭進鍋,氣就圓了。」還沒等女人說話,男人先發制人。

這次輪到女人一聲不吭。她拿來三柱香和幾張黃裱,在灶爺面前點香燒裱。

「灶爺灶婆,求求你們,保佑我把饃蒸的白白的,莂的花花的。」

蒸第三鍋時,女人多留了個心眼,將麵團搓成圓柱狀後,用菜刀嫠開,將菜籽油抹了一溜。等饃蒸熟之後,果然全裂成了十字花,味道也更加香甜了。

「怎麼樣,還是我的辦法多吧?」女人洋洋得意地問男人。

「啥呀,咱的面起來的不旺,人家旺面就不用抹油,莂得像花兒一樣。」男人不屑地說,「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蒸夠了饅頭,接下來該包各色包子了。只見女人雙手飛快地轉着圈捏剛切下來的面劑子四周,很快一張厚厚的小餅出現在左掌心,右手挖一勺子拌好的餡倒進麵餅里,右手指捏着餅子的四周拾起,最後旋轉一下左手掌,一個稜角分明的包子成型了。豆腐和豬肉是昨天生產隊分到家的,小蔥豆腐、粉條韭菜、油麵包子、豬肉白菜、黑白糖等各色包子擺了一案板,然後再分別開蒸。

「把他的咧,饅頭不莂包子莂,咋回事呀?」看着出籠的黑白糖包子,女人直接懵了。糖稀流出了包子,將屜布都浸染了。

「唉,你倆蒸反了。剛開始面不旺,就蒸包子,後面面旺了,蒸出來的饅頭個個能挽花。」女人的婆婆拄着拐杖,指着一大堆饃饃說。

「你咋不早說呢?」男人埋怨母親。

「沒事沒事,正月十三蒸老鼠饃的時候,咱就這麼辦。」女人陪着笑臉打圓場。

男人順手拿了一個糖包子,表面是涼了,裡面的糖稀卻還在發燙,男人一口咬下去,燙嘴的糖稀燙得男人直跳腳,一不小心,糖稀灑到了胳膊肘,男人心疼糖稀,便彎過胳膊肘,想用舌頭舔食,沒想到手上包子裡殘餘糖稀直接撒到了後背,於是,民間便有了吃糖包子糖稀流到後背的笑話。

最後一道是花卷。女人用擀麵杖將麵團擀成圓形,撒上鹽沫,再舀一勺菜籽油均勻地塗抹在上面,然後從邊上開始捲成圓筒狀,再用菜刀切成竹節狀。取一節從中間嫠開,左手捏住兩頭,右手持一根筷子放在中間,左手反轉,右手筷子隨左手轉動,一個盛開的花卷就做成了。

蒸年饃的這天,農家人不做午飯的,大人小孩走進廚房拿一個包子、花卷或饅頭,蘸上油潑辣子,就大口地吞咽起來。

「慢慢吃,沒人和你搶,小心噎着。」女人心疼地罵。

在那個困難的年代里,農家人也就是在過年的時侯才能吃上白饃饃,能不心急嗎?[1]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