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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水的游人
图片来自创意悠悠花园

《亲水的游人》中国当代作家甘茂华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亲水的游人

又见柴埠溪。上次是在秋天,正是满山红叶时。这次是在春天,不但看山,而且徒步丈量大峡谷,领略到峡深谷幽的神奇和美丽。于是,始信这条驿马古道该是一片圆梦的风景,一个产生爱情、诗歌和艺术灵感的生命的摇篮。

下山十八里,路是弓字形,如悬垂的绳梯被风吹得曲折,缠来绕去的,走得两条腿不能打弯,只一会儿,便汗湿了衣衫。不过,好在沿途有密密匝匝的松、杉、椿、竹、腊梅连翘、野樱桃、高山杜鹃伴随左右,有同伴的歌声笑语解乏提神,也不觉得累,倒让人时刻感受着季节更替所带来的意韵,凝聚着时空转换所潜流的深远。

中途,有人指着峡谷对面的山峰说,她就像女人仰天躺着的裸体。那道山脉的曲线,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那坚挺的乳房、微微隆起的小腹和修长的腿,令人不得不感慨大自然鬼斧神工般的造化。

远远地,听见水响,意味着接近山脚。果然,转弯,下坎,过一道斜坡,大峡谷就豁然凸现在眼前——那是一条怎样优雅,美妙、灵动,迷人的柴埠溪河谷啊!是梦境,还是现实,抑或是毛茸茸的原生态的民间传奇?

河道狭窄,却延伸得极长,水极清亮,汩汩潺潺的流水从乱石间穿过,一涌接着一涌似乎要流向遥远的岁月深处。溪沟上架着一条木板桥,像农家待客的长凳子,连接着桥头农户和对岸长满花草的山径,营造出古朴幽深的效果。放眼望去,两岸青山如屏,小桥流水人家,柴埠溪河谷如同一位素面朝天的村姑,那天然丽质的容貌中浸润着露珠般的水色。 已是薄暮时分,飘落零星小雨。蹲在河边冼把脸,那水沁沁凉凉的,清爽得要命。沿河往上走,老远就看见农家屋顶上升起了淡蓝色的袅袅炊烟,成为大峡谷苍苍莽莽氛围中的诗意的点缀。此地原名杜家堡,现在统称柴埠溪村。其实,河谷上下只有5户人家。杜家堡王老汉家便是我们今夜的归宿。

通往王老汉家的山路旁,或茅草丛生的山坡上,或农家屋角的沟坎上,居然盛开着一蓬一蓬的牡丹花。红的,白的,紫的,像七彩阳光射入我的视野。要说当地人种牡丹,并不是为了观赏。他们取其根和皮卖给药老板,只不过为了补贴那些长长短短的日子。但是,牡丹的存在,似乎是专让人们在浩叹大峡谷的荒芜之美后,从中又品尝到几分山里人家的俏丽。

见过凉桥吗?这种侗族人称呼的风雨桥,就在王老汉家的坎脚下。木板桥面木栏杆,坡顶的屋面盖着杉树皮,素美而又实用,背脚人可以在桥边歇凉避雨——打一杵了再赶路程。凉桥看上去像一个古老的梦,不知它收藏了柴埠溪多少催人泪下的故事?老韩是个肝胆相照的爽快人,他说,在我们老家这就叫廊桥,这就是廊桥遗梦。

过了凉桥就是王老汉家。那是一长排楼房,左头猪圈,右头灶屋,中间堂屋。廊檐下挂着五盏红灯笼、窗户下码着柴垛子,一间间土墙木板的房间冬暖夏凉。打开一扇扇门时,吱吱嘎嘎的声音,仿佛放牛老汉嘶哑着嗓子在唱土得掉渣的山歌。门外一块场坝的尽头,坎坎坡坡上,种着桃树、李树、樱桃树。可惜花期过了,只剩下叶子青青嫩嫩的一大片。树下长满正在开花的扁竹草,在晚风疏雨中,闪烁着蓝幽幽的光。

在我眼里,柴埠溪大峡谷属于那种一见钟情而又耐看的女人,她的美丽看过后刻骨铭心,一辈子忘不掉。可是,同伴中有人发问,如此美好的田园,谁能在此终老一生?有人回答最多3天,也有人回答最多3年,但没有人回答愿意在这里呆一辈子。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们天天在数落城市的喧嚣、骚动、污染、冷漠,却又害怕回归自然之后的清贫、劳作、封闭、寂寞,因此只把山村当作度假休闲的地方,始终无法静下心来沉到生活的底层。现代人依赖现代的物质过日子,像陶渊明那种种菊吟诗的悠然生活,很难再过下去了。人性深处永无休止的贪欲和享乐,践踏了我们诗意栖居的梦境。柴埠溪峡谷中青山绿水环抱的田园农舍,那本是我们寄托生命的家园,而今却只能擦肩而过了。这叫我想起那个叫梭罗的美国作家,他借来一把斧头,在瓦尔登湖边建起一座木屋,过着自耕自食的简单而又充实的生活。如果梭罗来到杜家堡,他肯定会像碰到恋人一样充满喜悦和柔情,然后自己动手修一座吊脚楼,住在上面写一本关于柴埠溪的书。

杜家堡的夜静寂诱人,淡淡的雾从溪沟下方缓缓地弥漫过来,低低地笼罩在水面。同伴陪我在凉桥散步聊天,凭栏听雨,那沙沙的声音打在杉皮桥顶上,仿佛情人窃窃私语。流水依然是汩汩潺潺的,风也缥缈,水也缠绵。在这样美妙的夜色里,怎么没有一个故事发生呢?应该有廊桥遗梦的杜家堡版本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无人知晓,也无人解释,这只不过是一个孤独的散步者的遐想罢了。[1]

作者简介

甘茂华,土家族,籍贯湖北恩施,定居湖北宜昌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