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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无关幸福
圖片來自免费素材图片网

《人群,无关幸福》中国当代作家临清流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人群,无关幸福

老友的孩子过十岁生日了,邀请了众多宾朋。盛夏的饭店中,热气几乎要膨胀。

问他为何这么劳民伤财的办生日,他说,要给孩子一个人生的礼物。让她被关注,被祝福,让我们的十年生涯留下一个美好而长久的回忆!

这样的理由足够厚重,让我无法反驳。怎样的,都是爱!

朋友劳累了三个晚上做了个孩子图片展,花了千金给孩子拍了艺术写真,还要花万金给孩子大宴群宾。朋友,其实并不富裕。

生日这天,朋友早早到了饭店,安排人员座位,音响调控。

将写真照挂在了饭店入口处,啧啧赞叹闺女的美丽。还将图片展示配上动人的音乐,在饭店的屏幕上放映……

可是,我却发现,进来的人只忙着找酒席的席位,少有人看门前艺术照片;即便有看的,也会不经意地来句:这个丫头是谁?

真是语出惊人。我听之入耳,庆幸主人不在。

其实也不能怪人家,因为是艺术照,还真的不太象本人。这样的照片,我真不明白,拍得意义何在?人,都非那人,还谈意义吗?和韩国整容美人有什么区别?

进了大厅席位,我发现,来宾要么瞄一眼大屏幕就自己讲话,要么毫不相干地看也不看。其实,朋友做的十年历程真的不错,从小时的牙牙学语到后来的蹒跚学步,从手中的一个肉球到独立成人。

音乐声中,品味十年,那是孩子的成长过程,更有父母交织其中的辛酸,辛劳,和幸福……遗憾的是,朋友的真情习作,没一人,是认认真真看的!主人不知,我也不忍相告。

能怪客人吗?不能!

谁家没有孩子,谁家没有经历十岁二十岁,谁家不是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个中滋味各人心知。所以,他们无暇,也无义务要来分享你家的庆生之喜,他们大多只是一个个食客,只是为了还一份份的人情债,如此而已!

朋友从之前的恭候宾客,到最后送宾客一个个离开,忙得满头大汗加神经紧张,因为生怕怠慢了谁,留下话柄!

直到结了几万的账,收拾而归,他才大呼一口气,说终于结束了。

累,写满了他的脸!

问他,何必这么累。他还是那句话,为了孩子!

为了孩子,花了重金,孩子就是快乐吗?

为了孩子,忙得人仰马翻,就是付出吗?

为了孩子,让人群做背景,就是幸福的回忆吗?

为人父母,我懂得抚养孩子的艰辛。但是,那些人生路上的酸辛苦痛,喜悦幸福只是一个家庭的事,是三个人之间的事。我们如何由一声啼哭的嘹亮感受到的巨大满足,如何由哪一次跌痛感受过的心疼,如何由那一次生病体会到的难熬的等待……如此种种,串连起了我们的人生,我们的岁月,悲喜自知,别人如何能感同身受?是的,其实,那一个个小小的家庭如同一个个小小的宇宙,其实是独自隔绝的,同样是心疼,但自己的孩子和别人的孩子,真的感受是不同的,这无法苛责。所以我们家庭的滋味,我们三个自己体会,也只能自己体会的出。

所以,邀请宾朋,只能邀请他人的嘴,无法邀请他们的心!

再浩荡的人群,其中真心也是寥寥。心,永远无法悲喜与共!场面,只是场面,它绵延不出美丽的草地,可供你在上面幸福嘻戏游乐,留作幸福背景。

有人说,婚礼不是需要人群做背景吗?唯有人群,才可做见证,才能给主角做烘托。

这我忽然想起了一件往事。一个同事,故作郑重的拿着手写结婚誓词念念有声的往事。是的,我是能看出他对于婚姻的珍重之心,可是他人呢?来此,不过是找到一个可供谈资的笑料罢了。

这样的真啊,不过沦落为人群中的废气。——想要他人来做背景的,没想到,自己却做了被人嘲笑的背景。

人群,有何用?

见证吗?对着人群见证,对着耶稣见证,又能如何,背叛的还是背叛,伤害的还是伤害。就算有点顾忌,维持点外在的体面,也不错是形同虚设的荒芜——仅有内容,而无实质,仿佛无数同床异梦的围城中人。

所以,真心的事留给真心的人去做,就好。何必浩荡的荒芜的人群。

我喜欢杨过和小龙女的真心誓言,只是两个人,只是一个空空的古墓。然而,真心可鉴,刻入彼此骨髓,只是彼此记得,只对彼此有意义,然而,这就够了,何必他人见证。

我也喜欢在一个孩子的生日之夜中,一家三口,在月下细谈往事,再寻初心——看来路,梳情衷,那些恬淡的岁月终于在这个月下被打捞,散发出皎皎光芒,扩散着温润波纹……这个夜晚,可以有酒,可以有笑,可以有泪,通透无暇的月色做背景,如此的美不可言,此心,此情,此月……

多年以后,定然记得,十岁那年的月色里,曾有过一次年轻的盛宴!

这,已经够了,不是吗?

从真心来,到真心去,如此而已,何必他人?

那些浩荡的人群,那些无尽的累啊,那些虚掷的万金啊,其实,都是一个荒芜的误会!

2013-7-29 [1]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