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黄金时代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黄金时代,盛唐之世,佛法之盛,代无伦比。唐代帝王之兴佛寺,问佛道,供浮图,迎佛骨者,不胜弹述。唐六典载,其时天下僧寺总五千三百余所,私庙兰若不与焉。
原文
自汉末桓灵之世,兵寇烽起,其后历经曹魏纂汉上,三国分裂,晋武统一,八王之乱,以致于五胡乱华,南北对峙,直到隋文帝纂周灭陈,南北始告统一。由汉末至隋初,前后约四百余年,这一段时间,是中国历史上,最纷乱不安的时代,而佛教就在这种纷乱不安的环境中由输入而建设而发扬光大。到了隋唐统一,国威重振,佛教也由输入建设而进入黄金时代。这段时自隋初至唐武宗毁佛,为时约二百五十年。
隋文之前,佛教中已成立的或已肇其端绪的宗派,在东晋者有以中论,百论,十二门论为依据的三论宗;以成实论为依据的成实宗;以净土三经为依据的净土宗。在南北朝者有以修禅为主的禅宗;以摄大乘论为依据的摄论宗;以涅槃经为依据的涅槃宗;以十地论为依据的地论宗。到隋唐之世,新宗派如天台,法相,俱舍,华严,律,密等宗相继成立;新教义组织也次第完成,这一时期建设完成的宗派及教义,实为中国佛教的精华。然佛教之有此黄金时代,实与时代背景有关。兹先自隋文帝叙起。
隋文帝最尊重三宝,曾诏天下听任出家,令地方计口出钱,营造经像。故隋代佛经的流布,多于儒经数十倍。其时佛门高德辈出,著者首推智顗、嘉祥二大师。智顗、嘉祥二大师者,天台、三论二宗之集大成者也。
先是,北齐慧文禅师,以法华教观法门,传于慧思,慧思率徒众于南岳广行教化,世称南岳大师,智顗则为慧思之衣钵弟子。智顗十八岁出家,廿三岁从慧思学,后慧思入南岳,智顗诣金陵,居瓦官寺,开讲法华经,大智度论。居瓦官八载,闻天台幽胜,于陈太建七年率弟子二十余人入天台山,创草庵安居,在山九年,应陈后主之请,届金陵,居灵曜寺,说大教于宫中。崇明三年,隋兵灭陈,大师避乱荆湘,居于庐山。隋开皇十一年,应晋王广之请,于扬州为授菩萨戒,广尊崇之,奉名为智者大师。翌年辞还卢山。开皇十五年,再受晋王之请,入金陵,为撰净名义疏。晋王入朝,师亦辞还,于开皇十七年圆寂,年六十。此以法华经为依据,一心三观,圆融无碍之法门,自慧文肇始,至师而大成。因师居天台山,故后世称师为天台大师,称此宗为天台宗。大师著述丰富,主要有法华玄义,法华文句,摩诃止观等。
嘉祥大师名吉藏,姓安氏,其先本安息国人。粱太清三年生于建康。七岁依三论宗之法朗出家,三十三岁时法朗寂,后隋兵攻建康,师避往越州嘉祥寺。开讲筵,问道者常千人。隋炀帝大业三年,诏师居扬州慧日寺,后京师日严寺成,又延师往彼居之,于是道振中原,僧俗为之云集。后唐高祖灭隋入长安,闻师德望,又加殊遇。武德六年师寂,年七十五。师生平讲三论百余遍,主要著述有中论疏,百论疏,十二门论疏等四十余部,世称师为三论宗之集大成者。
李唐代隋而有天下,贞观之治,世所称述。其时名德辈出,佛法日隆。太宗高宗之世,著名之弘法大师有法顺、智俨、贤首、道绰、善导、玄奘、道宣等,而华严、法相、俱舍、律、密、禅、净诸宗,也渐次完成。
华严宗者,依大方广佛华严经,显示法界缘起,事事无碍之妙旨。由杜顺大师开其端绪,由贤首大师完成之。
杜顺本名法顺,因俗姓杜,故又称杜顺。生于陈武帝永定三年,十八岁出家,事因圣寺僧珍受业。后居终南山,弘扬华严。至唐贞观间。太宗闻其贤,诏请入内,隆礼崇敬,赐号帝心。师于贞观十四年寂,年八十四,著有法界观门,妄尽还源等。师一生专弘华严,后世称为华严初祖。传其学者为其弟子智俨。
智俨著有华严搜玄记,为华严二祖,然大成其宗者,为贤首大师法藏。
法藏者,康居国人,来居长安,往侍智俨,尽得其传。玄奘大师由印度归国开译场时,师曾充笔受证义润文等职。至武则天朝,为译场之首,与实叉难陀共译新华严经,武后赐号为贤首大师。师著有华严探玄记,华严问答,大乘起信论等六十余部,后世尊为华严三祖。
法相、俱舍二宗,始于玄奘大师。奘师西行求法事略,已见于本章二节。师于贞观十九年返国,大开译场译经一千三百余卷,而所译之成唯识论,俱舍论,则为法相、俱舍二宗的纲维。奘师门下弟子三千,神昉,普光,窥基,嘉尚,号称四哲。而以窥基承唯识,普光承俱舍,最能光大其风。其后法相一宗,窥基传淄州慧沼,慧沼传朴阳智周,法系不坠。而俱舍一宗,奘师门下普光,法宝,神泰,皆撰注疏,世称俱舍三家,研究此宗者亦极盛。
律宗建立于道宣律师。道宣之前有智首大师开其端绪,道宣之后有文光道岸继其道风。
漳滨智首,生于周武帝天和二年,髫年从相州云门寺智旻出家,二十二岁受具足戒,后从道洪学律,同学七百人,莫尚于首。隋文帝于长安建大禅定道场,首随智旻入关,止于同寺。著五部区分钞,又比较诸律之同异,定其废立,制四分律疏。尔后弘扬律部三十余年,吴兴道宣承其学。
道宣俗姓钱,隋开皇十五年生于长安,二十岁从智首受具戒,研钻律部,以三衣一钵为行持。唐武德七年入终南山,居纡麻兰若,制四分律删繁补阙行事钞,贞观元年制四分律拾毗尼义钞,并出游四方,广求诸律之异传,贞观十九年,玄奘大师于弘福寺开译场,宣被召掌缀文,明年复还终南山著述。永徽三年长安西明寺成,诏宣充上座。于高宗干封二年寂。宣于终南山弘通戒律,集律之大成,故世称南山律师,其宗曰南山律宗。宣著述等身,以行事钞,戒疏,学疏,拾毗尼义钞,比丘尼钞,称为南山五大部。此外所著之大唐内典录,续高僧传,广弘明集,均为佛教史上之宝典。
道宣弟子甚多,而以文纲,大慈等为著。文纲传弟子道岸,于江淮之间弘四分律。道岸弟子行超,玄俨等,亦能传其道风。
净土宗者,为以净土三经为依据,仰仗佛力念佛求生西方之方便法门也。东晋慧远大师,于庐山结白莲社,同修念佛三昧,为净土法门流行之始。东魏昙鸾大师,承菩提流支之教,盛弘念佛法门,自行化他,流弥弘广。而上继昙鸾净土系统者,则唐之道绰大师。
道绰,晋阳人,北齐天保十三年生,十四岁出家,习经论,特精大涅槃经,后住汶水玄中寺,寺原为昙鸾所立,寺中有碑,具陈鸾于其寺久修净业及入寂时之种种奇瑞,遂舍涅槃宗而修净土,日诵阿弥陀佛名号七万声。入唐以后,为化有缘道俗,讲观无量寿经将二百遍,从之者甚众。绰寂于贞观十九年,年八十四,后世尊为莲宗二祖。承其传者为临淄善导。
善导生于隋大业九年,初出家时诵法华、维摩诸经,贞观年中。赴西河玄中寺谒道绰,听讲观无量寿经,大喜曰:此真入佛之津要也。于是精笃勤苦,专修念佛三昧。后遁迹终南山,时入长安为四众说法。善导行持精严,一生专弘净土,道俗从其化者甚众,永隆三年寂,年六十九。著有观经疏,法事赞,观念法门,往生礼赞,般舟赞等,曰五部九帖。其弟子有怀感,怀恽,净业等。怀感曾求善导决念佛求生西方净土之疑,导曰:子若信之,至心念佛,当有证验。感乃入道场精虔念佛三年,果证念佛三昧,感撰有决疑论七卷。
禅宗,为教外别传,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之法门。梁武帝时,达摩菩提来华,为我国禅宗初祖,已在本章三节略述。达摩传衣钵于慧可,慧可传僧璨,僧璨传道信,道信传弘忍,是为禅宗五祖,道信弟子中有牛头法融者,传顿教法门于慧方,慧方传法持,法持传智成,智成传慧忠,世称此法系为牛头禅。自法融至慧忠,世称牛头六祖。
承道信衣钵者,为黄梅弘忍,弘忍在蕲州黄梅山弘化,于唐高宗咸亨二年传衣钵于曹溪慧能,后四年寂,寿七十四。慧能为禅宗六祖。
弘忍弟子中,著者除慧能外,尚有玉泉神秀,并与慧能形成南顿北渐之二派。神秀东京尉氏人,少览经史,博学多闻,既而奋志出尘,髻染受法,师事弘忍。弘忍寂后,秀住江陵当阳山,道誉遍天下,则天武后闻之,召赴都,肩舆上殿,亲加跪礼。京邑士庶礼谒者日以万计。中说令张说尝问法执弟子礼,退谓人曰:禅师身长八尺,庞眉秀目,威德巍巍,王霸之器也!秀寂于神龙二年,世尊为北宗之祖,其后有五台巨方,崇山普寂,京兆义福等,各弘传所承。
六祖慧能,南海新兴人,少孤贫,采薪养母,一日入匝,闻人读金刚经,问其所得,乃谒五祖弘忍于黄梅,遂受衣钵,世称其法系曰南宗禅。慧能门下弟子四十余人,就中青原行思,南岳怀让,荷泽神会,永嘉玄觉,南阳慧忠等最著,称为慧能门下五大宗匠。其后由行思及怀让门下更分为沩仰,临济,曹洞,云门,法眼等五支,当于下节详述。
密宗成立于唐代开元之世,此宗系依真言陀罗尼之法门,修五相三密等妙行,以期即身成佛。西晋帛尸梨密多罗译大孔雀王神咒经开其端绪,至唐玄宗时所谓开元三大士者东来,始盛弘密教。开元三大士者,善无畏,金刚智,及智之弟子不空者是。
善无畏三藏者,中印度乌茶国国王,舍王位出家,从那烂陀寺达摩掬多受瑜珈三密教。于玄宗开元四年抵长安,玄宗礼为国师,敕居西明寺。五年,奉诏译经,先后译出密部经典多种,于开元二十三年寂。
善无畏抵长安后四年,金刚智闻中土佛法崇盛,偕弟子不空泛舶来华,开元八年抵洛阳,敕迎就慈恩寺,自是在洛阳长安间,广弘密教,并译经典。不空依金刚智口授作金顶义诀。后金刚智寂于开元二十九年,不空寂于代宗大历九年。
盛唐之世,佛法之盛,代无伦比。唐代帝王之兴佛寺,问佛道,供浮图,迎佛骨者,不胜弹述。唐六典载,其时天下僧寺总五千三百余所,私庙兰若不与焉。然至唐武宗时,会昌法难起,佛教复遭一度摧残。
武宗继文宗即位,师事道士赵归真,崇信道教,归真乘宠,每排毁佛教非中国之教,宰相李德裕亦辅成其事,会昌五年,帝遂下毁寺驱僧之敕。凡毁佛寺四千六百余座,兰若四万余处。僧尼二十六万五百人,旁及祆教,摩尼教,景教等徒众,皆严令还俗。会昌六年,武宗崩,宣宗即位,杖杀道士赵归贞等,敕恢复佛教。然其时已届唐末,国势渐衰,佛教亦无复往昔盛况矣!武宗之后,历唐末五代而至后周,百余年间,各宗皆衰,惟禅宗较盛,故宋代之佛教,又于此植基焉。[1]
佛教信仰
信仰佛教的好处,有些虽然信仰他教亦能获得,但毕竟佛教要高超、殊胜多了。
佛教详尽地剖析宇宙人生的问题,目的在使人对人生能获得正确的认识。
而佛教的人生观,严格说来,是既不属于悲观,也不属于乐观的,我们可以勉强称它做:‘中观’。
什么叫‘中观’呢?就是既不哭哭啼啼地悲叹人生,也不浑浑噩噩地虚掷生命,它能用智慧的眼光,扫除一切人生的疑惧、苦闷和误解,而正确地认识人生的真象,把握人生的方向。
佛教又认为众生是一体的,休戚与共的,小我生活于大我之中。因此要牺牲小我,完成大我,不但不能自私自利,反而要有慈悲助人的精神。
佛教反对命运操纵在他人或神的手中,自己做的自己承当,因此人人要克苦耐劳,努力奋斗,为了明日,必须献出今天,没有辛勤的耕耘,哪会有丰硕的收获呢?
佛教的戒律,对人的行为并不是死的束缚,而是活的鼓舞,在消极方面可以止恶防罪,在积极方面能够鼓励救人济世。举‘不杀生’为例,它的真正精神与目的,不在自己的不杀,而是要去劝人戒杀,一个立志学菩萨道的人,自己杀生固是破戒,就是见死不救也是犯戒。其他戒律也莫不如此,不但自己不能‘偷盗’、‘说谎’,更要劝人不要偷盗、说谎,苦口婆心的,不厌其烦的劝人改邪归正。
严守五戒是做人的根本,违犯五戒在社会上就不能立足,同时为国法所不容,最后只有身系囹圄,饱尝铁窗滋味。而佛教更认为要想做‘人’就非守五戒不可,违反五戒,下世就不能再得人身,而将堕入地狱、畜生、饿鬼等三恶道了。(这三类众生的报应都是痛苦不堪的,因此称为恶道。)我们且不管下世如何,看看目前就够了,人能不杀生,社会上就没有杀人命案;能不偷盗,就没有小偷、强盗;能不邪淫,就不会有男偷女娼,破坏家庭伦理的事;能不妄语也就不会有欺、诈、骗等事;能不饮酒,则身心愉快,头脑清晰,不会因一时糊涂而闯祸。(酒有害身体,早经医学一再证明。)如此,这个社会不是宁静、安乐的社会吗?因此我说佛教有净化社会人心的功用。
佛从不生气,或处罚弟子,在佛教经典中,绝对找不到佛发怒而用洪水、瘟疫来处罚人类的。
佛对弟子一直和颜悦色,谆谆教诲,他真的是‘有教无类’——不论老、少、贫、富、贵、贱,同时包括宇宙间每一类众生在内。
佛最懂得因材施教,能把握不同的时机,对不同资质的众生说最好的道理。[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