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高粱红(刘丽华)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八月高粱红》是中国当代作家刘丽华的散文。
作品欣赏
八月高粱红
高粱,看似简单而又普通,却为我儿时提供了一种现在并不多见的美食——乌米;让我们每天都要光着小身子在它的上面躺着睡觉,早晨起来后背和屁股蛋上印满了炕席花儿;让我们在几乎快被饿死的时候,度过了艰难的岁月;让我们在品尝粘豆包的时候,想起了当年的席织篓,想起了当年的粮食帘子、凉帽、酱缸帽子……
进入八月高粱刚抽穗时,我们常到高粱地找寻高粱“乌米”。乌米是一种生长在农作物顶部的真菌,颜色多为灰黑色。幼嫩时可食用,味道鲜美,营养价值较高。一般生于高粱、玉米、谷糜等黍类农作物上。采摘下来的乌米,把外面破皮剥开,生着即可食用。高粱穗又称高粱头,有的在没放倒杆棵之前,先把高粱头用镰刀削去,有的是放倒之后削。高粱梢部分有大约两尺长的一段茎杆,粉笔粗细,截下保存好,用来扎家家使用的盖帘、干粮筐或笤帚。
高粱秆,我们都称其为“秫秆”。秫秆作用很大,一是可把其洇湿用来捆割下来的苞米秆棵,秋天的时候捆剩下的白菜帮子,很规矩地码在碱土房顶,晒干冻透,冬天的时候用热水烫一下,用来蘸大酱吃,也是一道很下饭的蘸酱菜。秫秆的第二个作用是用来编炕席、帘子、席织篓、人戴的凉帽、酱缸帽子等日常生活用品。把秫杆用水洇湿几天,把上面的叶子剥去,用“秫秆破子”(一种木制的三棱刀具)把秫杆破成三瓣,用挎刀把上面的瓤儿挎去,剩下的部分称“席糜儿”,可以用它编织炕席等一些生活用具。秫秆的第三大作用是用来做棚盖房子。用秫杆做棚的房顶,如果房盖不漏雨,里屋秫秆棚还能多挺个十年二十年的,时间长了黑黝黝地发着亮光,像是刷上了一层黑油漆一般。但做饭的外屋,因为烟燎气熏的,秫秆就易烂,尽管如此,挺个十年八年也都不成问题。
那个年代家家餐桌上最常见的主食是小米饭、苞米碴粥、苞米面大饼子,还有就是高粱米饭。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年代,在最艰苦的困难时期,能吃上高粱米饭或喝上一碗高粱米粥,那都是一种享受了。
高粱是生产白酒的主要原料。高粱白酒以其色、香、味展现了东北酒文化的深厚底蕴。高粱烧之辣、香、纯、甘、冽原味,由舌尖入喉,真实原味、清香恣意散发,豪情的纯饮将能品酌出东北高粱酒的道地风味。
“高粱叶子窄哟,苞米叶子宽。看不尽那羊肠小道能有几道弯;苣卖菜儿苦哟,野葡萄酸(那),看不完(那)日出日落一天又一天……”一杯辛辣而又甘醇的高粱烧,酡红了东北汉子的豪爽、大气,点燃了东北娘们的野辣和风骚,使得文明在广袤的高粱地里得到了代代传承。一杯高粱老烧淋漓地滴洒在岁月的祭坛上,让我们想起了逝者躺在高粱秫秆之上,安详进入天国的情形;想起了故人坟头三根秫秆上那微风吹拂的三枚铜钱,那种亲密而厚重的留恋、古朴,那种辛辣而沉着的张扬、大气,油然而生,久久不能释怀。
作者简介
刘丽华,必读社签约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