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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沟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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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沟断想》中国当代作家张福华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兵沟断想

秋日的高阳撒满兵沟。站在沟壑的边沿上,极目向沟的尽头望去,那苍茫雄浑的大漠景色尽收眼底。一种无以言说的悲壮之感充溢心间。

大漠中的深谷,像一条不肯驯服的巨蟒一路逶迤直奔黄河而来。也曾领略过深山野壑中的峡谷,那嶙峋陡峭的石壁,于寂静中透着狰狞的气势,震慑着人的心灵。却不曾想,黄沙细土也有这般顽强的凝聚力,它们在洪水的冲击下没有随水而去,而是傲然地挺立在如山石一般的硬壁。洪水在刀鞘般的陡壁上划出一道道深痕。每一道如波似浪的纹路里,都深藏着一个早已远去的故事。

踩着沟底绵绵的细沙,抚摸那一道道美丽的波纹,似乎能触摸到埋藏在黄沙细土间的历史

身披秋阳,漫步在平坦如大路般的沟底,抬头仰望,可见蓝天白云下飞翔的雁阵,那阵阵空灵孤傲的鸣叫,显示出漠野中的一片空旷和寂静。山涧的溪水,温柔地从脚边流过。两眼如美人明目的清泉镶嵌在沟底,给粗犷的峡谷凭添了几分柔情。看着如珍珠般明亮的泉水汩汩涌出,暗想:如若没有这两道清泉,这壮美的景色不知要逊色多少。如若没有清凉的水雾弥漫在峡谷中的每一个静静的晨昏里,燕儿还会将它们的巢筑在沟壑间吗?

凝望着深谷峭壁,欣赏着它的壮美苍凉,想像着洪水一路咆哮而来时的力量,抚摸着峭壁上道道波痕。我更愿意将这峡谷称为洪沟。因为这峡谷原本就是洪水的杰作。它是上苍赐给人类和大地的一种美景。漠漠荒原只因有了这深沟峡谷,贺兰山就愈发巍峨,草地平原也愈发舒阔。它像一挂巨大的项链,悬挂在漠北的荒原间。它与平原、草地,山峦、黄河一道构成了一副绝胜的漠北佳景。

在心里默默地念一声洪沟,这绝胜佳景就似乎多了几分自然的气息

兵沟——人们之所以这样称呼它,是因为它承载了太多太多的厮杀。蒙恬在这里筑障,卫青、霍去病在这里驻守,大宋王朝也曾在这里布下重兵。兵沟重重的皱褶掩藏不住那遥远的杀伐之声。用心细细地聆听,可在风中分辨出嘶哑的呐喊声,拚搏的厮杀声。兵,从来就不是一个温柔的字眼。兵器,闪着冬夜的寒光,让人嗅到一缕冰凉的铁的气息。兵火,兵乱,则是百姓无法承受的灾难。

2000多年前,挥师北上的蒙恬,站在兵沟高高的台地上,以军事家特有的目光,看到了这深沟的军事用途。沟险谷深,万仞立壁,可防可守,正是御敌的一道天然屏障。于是,这里就布下了重兵,拉开了战争的帏幕。从此以后的2000多年里,这里杀声不断,烽烟不熄。兵沟成了上演战争的舞台,你方唱罢我登场。匈奴、吐蕃、西夏,还有“只识弯弓射大雕”的成吉思汗都将这沟壕视作了龙门,只要越过去,就可翻身成龙。就可占有美丽的女人,丰美的草地,成群的牛羊。

天然深谷,人工长城,都未能抵挡匈奴的铁骑。善骑骁勇的马背民族,一次又一次地跨过深谷,越过长城,杀我妇孺,掠我食粮,烧我房屋。倍尝艰辛的齐国旧民,不但要忍受离国别家的悲苦,还要饱受兵火的侵扰。筑障、修城、移民,哪一项不和着百姓的血泪。兵沟因蒙恬而被赋予了厚重的汉文化色彩,蒙恬也因兵沟而名留青史。蒙恬的足迹踏遍了北地疆域,蒙家三代事秦,可谓忠心耿耿,最终却难逃奸人的一杯毒酒。当蒙恬看着那一道道坚固的城池时,一定不会想到他身后发生的故事。也一定不会想到,那和着万民血泪的坚固城池-——浑怀障,那么快就被埋没在历史的尘埃里。

时光的脚步并未向前走多远,蒙恬将军的尸骨尚未寒透,边关战火又起,匈奴的响箭,带着尖利的哨音,又响在中原的夜空里。只是,这一次汉皇派出的不是跨在战马上的武员大将,而是后宫的一位美丽女子——王昭君。沉浸在酒肉之乡的汉元帝,早已没有了先祖的锐气。打不过也不愿打,他可不愿意匈奴的响箭惊扰了他的好梦。于是就选出美丽的女子作为贡品,进献给匈奴单于,并美其名曰:“和番”。

据说,和番的昭君是途经兵沟向着番地进发的。兵沟,好深好深的沟啊。它将阻断归家的路,一但越过,便无归期。昭君将一双清泪化作了两道清泉,永远地留在沟底。浸润着一代又一代守军将士的心。

漠野的风,让马儿也不愿前行。打马回首,回望家乡,泪水早已迷蒙了双眼,家乡已遥不可望。别了,故乡。别了,母亲。别了我香溪河畔的姐妹们。

后世的人们,总是一遍又一遍地描述着吟唱着昭君的美貌,雁儿看到她也惊得从天空跌落下来。我想:让雁儿震惊的不是昭君的美貌,而是昭君那决绝果敢的神态。想一想,2000年前的番地,是多么的遥远,多么的可怕,言语不通,去无来路,饮毛茹血。宫中佳丽三千,有谁能勇敢地挺身而出呢?

汉室将士千千万,而今功绩在妇人。 和亲的队伍逶迤而去,看着昭君的红妆在视野里渐行渐远,驻守兵沟的汉室将士不知是庆幸,还是羞愧。庆幸从此边关无战事,羞愧一介娥眉的功绩远远抵过手持尖茅利箭的兵士。

汉室百姓有幸,单于没有食言,一但得遇美人,就停熄战火。只是呼韩邪单于信誓旦旦的保证,他的后人没有做到。

好人总是那么容易就被人遗忘。人们提起昭君,总是一遍又一遍地讲述着她出塞的果敢和美丽,出塞以后便再无人提起。将其隆重嫁出的元帝,早又跌入丝弦笙歌中去了,哪里还会想起负重远嫁的弱女子呢。兵沟,昭君生命中的分水岭,它将昭君远远地挡在了塞外。没有人关心一个弱女子是怎样在异地度过她一生的。史书中大书特书地记载着每一位战功卓著的男人们,却没有哪一部书为这一个忍辱负重的弱女子记下郑重的一笔。老单于死后,昭君也曾上书汉皇,要求归返。可她得到的是冷冰冰的御旨:从胡俗。

从胡俗,由父易子,身嫁父子两代人,这让在儒家文化浸润中长大的昭君,要忍受怎样的身心煎熬?

兵沟上空的那轮明月跟随昭君来到了番地,伴着她度过了所有的无眠之夜。丰厚的嫁妆早已陈旧,常新的只有故乡的那轮明月啊。

昭君早已安眠在她终其一生的番地里了。她用一生的生命,也只换取了汉匈60年的和平。60年只是历史长河中的一瞬,可对一个女人来说却是整整一生啊。据说,昭君长寿,活到了70多岁,我想,能让一个女子长寿的除了男人的爱,也许就是心中那放不下斩不断的相思了吧。遥望每一个明月高悬的夜晚,昭君一定在想,有朝一日能够回到故乡。

兵沟注定是一个与兵器发生关联的地方。因为有了太多的杀伐,太多的仇恨,人们才将两眼清泉赋予了昭君。因而才有了那美丽的传说。漠漠荒原,深深野谷,如果没有昭君的驻足回望,没有昭君的泪洒赤地,这塞北的荒原,不知要少却多少动人春色。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当时光行至大宋朝时,战争又一次将女人推了出来。这一次与汉室不同,女人不再是去和番,而是持戟上阵。战争属于男人,战争让女人走开。如果一个民族将女人推到战争的前沿,让女人亲征挂帅,那么,这个民族离衰亡也就不远了。

不是吗?当杨家的男儿一个个血洒疆场后,朝庭就再无强兵可派。于是,杨氏一门的老老少少孤寡妇人就披挂上阵了,北宋王朝很快也就在杨家女将的拼杀声中灭亡了。

兵沟喧闹了许久,也沉寂了许久。当筑路的铲车慢慢地驶近它时,它又一次喧闹了起来。这一次不再是杀伐和呐喊,而是建设者的歌声和游人的笑声。

沟还是那条沟,只是投向它的目光不再冷峻。游人的目光充满了惊奇:夕阳在鸥燕的鸣叫中落入长河,孤烟在大漠中悄悄升起。影视人员以现代科技手段,演绎着那早已走远的故事,向人们昭示一个永恒的主题-——和平。史学家用他们睿智的目光,透过深邃的历史邃道,寻找着浑怀障古旧的遗址。建设者在埋没浑怀障的土地上又建起一座高大的城墙。高高厚厚的城墙围起的是一片祥和和安宁。登上高高的城垛,瞭望的不再是城外的烽火,而是大漠美景。夕阳中,身挎大刀的汉兵,用微笑目送着归家的游人。

大漠骄阳洗去了兵沟青铜铁器的腥味,露出了它自然的本色。兵沟不再是兵器相交的战场

如今的兵沟是我们放牧思绪的精神草地,是我们休憩心灵的美好家园。[1]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张福华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