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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山西行.姑姑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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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山西行.姑姑的葬礼》中国当代作家任笃让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再度山西行.姑姑的葬礼

2023年3月26日(癸卯年润二月初五日)是姑姑葬礼,23日,我和弟弟笃青、笃睿、表弟曹俨一起赶到姑父老家山西省运城市永济市,晚宿于永济市尚客优大酒店。24日作为姑姑娘家人,护送灵柩至虞(虞,唐尧虞舜之故里也,历史上曾设虞乡县)乡镇张家窑村。 姑姑,任思莲,生于1926年正月廿六日,卒于2022年三月十八日,享年九十七岁。

姑姑自幼聪慧好学,性格温文尔雅,属于典型的淑女型。女红、茶饭,自不必说。从小在家读了《三字经》《百家姓》《女儿经》,成年后,在会宁县老君小学四年级插班读了一年,算是初小毕业。这样年龄读初小,当时仅见。

后来(1955年)到西安某幼儿园当了老师。1959年与姑夫樊乙斋结婚。1962年,全国范围精简下放工作人员,姑姑被下放,到了姑夫老家山西永济县虞乡公社张家窑生产队当农民8年。期间,在生产队幼儿园当老师数年。为培育一代人才奠定了基础,给张家窑人民留下了美好的印象。1970年随姑夫(兰州铁路局电工)到了兰州。在兰州,姑姑几度做过临时工。后来,落实精简下放人员政策,姑姑年事已高,按退休待遇,拿到了退休金。

姑姑一生,虽曲折,但还是比较平顺。小时候,未受什么苦,更没有下地干活的经历。大饥荒时在西安上班,没有挨饿。要是在会宁,将不堪设想。

我们家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可谓命运多舛。以前的运动什么的就不说了。

1957年,父亲任思敬蒙冤,去了玉门饮马农场劳改,后又转到安西十工农场。不过父亲一直在农场卫生所服役,没有干过更重的苦役。姑姑不断写信问候安慰,接济钱粮。并买了一支博士牌钢笔,请西安市刻字最好的师傅,镌刻了“身如药树”四个隽秀的小字,寄给在狱中的父亲,表达祝福。

三年饥荒,我们母子,无依无靠。1960、1961两年,常常断炊。连榆树皮、草根皆吃尽的时候,1961年正月十七日,比我小两岁的弟弟,黄昏时候,饿极了,空腹吃了点供应来的油渣,凌晨不治身亡!

1961年暑假,姑姑多方奔走,从西安为我办来了准迁证,让我随她到西安上学,以减轻母亲无力承受的负担(当时,我们兄妹四人嗷嗷待哺)。母亲缝新补旧,为我准备好了换洗的衣服。可是地方上竟以“限制人口流动”为由,不给办理户口迁徙证而作罢。尽管事与愿违,可是姑姑的心意,我们领了。姑姑的恩情,我没齿不忘。

十年动乱开始,我家再次遭劫,书籍字画连同家谱被强行付之一炬。到1967年,我家再度陷入困顿,缺衣少食,度日如年。姑姑此时自己的城市户口问题尚没有得到解决,在粮食方面帮不了忙。省吃俭用,有时悄悄在信中夹带一张已经破损严重的极软的一元、两元的人民币!让我们买学习用品或者灌煤油点灯学习。他常常把表弟穿过的还有七八成新的旧衣裤,甚至收集邻里孩子的旧衣裤,浆洗干净,寄给我们。我们弟兄姊妹按大小轮流着穿。这些衣物,既合身又时髦,让我们免于衣不蔽体的尴尬。

1971年秋季开始,二十周岁的我到陇南宕昌教书。每年寒暑假来回探望父母,都要经过兰州,吃住都在姑姑家。姑姑热情招呼,无微不至。

改革开放后,老家我的好几个侄子侄女甚至侄孙女外侄孙女,没有找到工作时,纷纷跑到兰州,在姑姑家吃住。后来实在住不下,姑夫就在楼下院子里搭建了简易棚舍。左邻右舍,称姑姑家为“全天候劳动服务公司”。这样,一直从80年代中持续到90年代末,长达十几年之久。 有个侄女想拜师学习裁缝,师傅家缝纫机不够用。没有缝纫机,师傅拒收徒弟。姑姑就把自己的家用缝纫机送给她的侄孙女。

姑姑一生,积善积德,德高望重,晚年前往探望者络绎不绝,生活美满,健康长寿。

2022年春季开始,也可能受新冠疫情影响,姑姑一病不起。本应前往看望,但因疫情管控限制,我未能如愿。待到三月十八日,姑姑在兰州家里与世长辞!

姑姑九十七岁高龄,去世前意识清楚,十分明白。到去世还在念叨未能见最后一面的侄辈。

去世后的吊唁活动,我也未能亲自参加。只有隔空痛哭,悼念。遗憾!恸哉!呜呼哀哉!

今年,春节过后,疫情散去。表弟表妹决定,3月26日在山西老家为姑姑举行安葬仪式。

这是一个吉祥如意的日子。永济市的气温已相当于陇南的4月,会宁老家的5月。小麦青青,足有八九寸长。桃李盛开,玉兰吐蕊,春意盎然,欣欣向荣。

山西古典文化厚重,乡风民俗朴实,礼节详尽周到。非甘肃可比。仅寿材,可谓豪华,夺人眼球:柏木质地,自不必说。通体浮雕,二龙戏珠图案,福字寿字,花边镶嵌。工艺水平之高,超过高档家具。仅底座,前头高达四十公分,后面二十五公分。紫红色油漆,发光锃亮。

正式仪式是从头一天“烧纸”开始的。吊唁者捧一叠书写了个人姓名的白纸,进门由“执客”揖让接住,记入“礼簿”。下一步,吊唁者进灵堂,焚香、烧纸、奠酒,四叩首。

值得一说的是,请来了蒲剧团。

一个由八人组成的戏班子,个个身怀绝技,拿得起,放得下。台柱子是位女士,相貌平平,但是妆扮起来,活脱脱国家一级演员。《哭灵》一出,感天动地。限于场地,在屋檐下演出,比真的女儿哭灵还要真切真实。当然人皆有父母,也说不定其父母新近辞世。比较长的台词,演绎者数次哭向灵前,声泪俱下,压住了一切声音。同来吊唁者无不落泪。

还有细高个的司鼓先生,一曲《妈妈》,声震长空,馀音绕梁。素服便衣秃头,朴素得如同刚刚从地里干农活获悉母丧的亲儿子。唱到高潮处,面朝观众,双膝跪地,涕泗交流。两度进入灵堂,嚎啕恸哭,长跪不起。其情感投入,虽唱犹哭。观者包括剧组文武场面,全体人员,个个泪流满面。团长擅长唢呐,其他七人,配以笙管箫笛钹镲,哀怨悠扬,营造出孝子贤孙,父母祖辈难离难舍的惜别氛围。

26日上午十时,葬礼、遗体告别仪式开始

灵柩停放在大门口之街面。花圈挽幛,摆列两边。高音喇叭,哀乐悠扬。村长先生主持,书记女士致悼词。接着孝子哭灵:女台柱戏装,素服素面,如孝衫披挂,一曲《告别》,声情并茂,其哀音压倒覆盖了孝子孝女的哭声。接下来一如昨晚,一曲合奏的唢呐曲,将仪式推向高潮:人人动作夸张。昨夜唱了《妈妈》者打镲,激情涌动时,一连跳了四五个将近一米高的奔子。

接下来灵前烧马:惟妙惟肖的纸糊旧式高轮马车,套在辕上的高头大马,一炬照天。意为让亡者乘车上路,升入天堂。

我的老家,也“烧马”,那只不过以一张黄表代马,简单太多。不过家乡做的“纸火”,童男童女、马及马童一应俱全,点睛之后,全在坟地墓前焚烧。

其他程序,两地略同。

祝愿姑姑天堂无忧!

惟愿姑姑百世流芳![1]

作者简介

汉,会宁人,书香门第,教育世家,大学文化,副高职称。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