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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息(单斐)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事实揭露 揭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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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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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息》中国当代作家单斐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出息

日子刚进腊月门儿,天儿阴沉沉的。

牛老汉心里却是艳阳高照,一脸的“条绒”褶子让喜上眉梢给又叠加了几层,不时地还摇头晃脑地唱上几句茂腔。

一大早他就推出了自己心爱的电动三轮车,这可不是一辆普通的电动车,这是六年前儿子给他买的,当时村里唯一一辆带棚的电动车,牛老汉视为珍宝。每次他骑上三轮在村里兜一圈,总会引来无数羡慕的眼光;无数的恭维的表情;无数赞誉的话语。

牛老汉心知肚明,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有个有出息的儿子。

牛老汉的儿子从小就出类拔萃,是村里唯一考上名牌大学的大学生。现在上海的跨国公司工作,世界500强企业,听说还是担任重要职务。从他每月给牛老汉汇钱的数目来看,肯定是个大官儿。

牛老汉是个抠门儿,儿子给汇来的钱总是不舍得花。用他自己的话说:还要攒着给他娶媳妇呢!

牛老汉今天再次推出三轮车,可不是单纯的为了到处去显摆。

原因就是昨天晚上牛老汉接到了儿子的电话,这几天就要带着自己的未婚妻回来探望他老两口子。

六年了!他盼了六年了。

尤其是还要领着自己未来的儿媳妇回来,牛老汉和老伴儿激动的一宿没睡觉。

儿子在电话里再三强调,在吃喝上没有什么要求,唯独提出要改造一下家里的厕所。牛老汉家一直使用的还是农村最原始的敞口式大圈,确实有点恐怖和不文明,这也违背了新农村建设的要求。

儿子还特别叮嘱,无论如何要改成座便器式,别不舍得花钱。

儿子最后反复说明一定要放细腻的卫生纸,千万不要放粗糙的那种。

未来儿媳是大城市人,不会蹲着上厕所。

牛老汉明白,邻居们早就换成水厕了,他去看过,总觉得坐着没有蹲着来的顺畅。

牛老汉是这十里八乡小有名气的名人,几乎都知道他有个有出息的儿子。当然,镇子上的买卖人也不例外。

这不,他一走进卫浴专卖店,老板就认出他来了。

“这不是牛大叔吗!这是那阵香风把您给吹来了。”老板满脸陪笑迎上来。

牛老汉知道这又是沾了儿子的光,要不然谁还认的自己这个糟老头子。

即便如此,牛老汉还是拔了拔胸脯,提了提嗓门儿,咽下一口唾沫,憋出一句,“看看,看看!”

“您随便看,看看不要钱!”老板打趣。

牛老汉被这些形态各异的座便器搞得眼花缭乱,这要不是儿子要使用这座便器,不对,准确的说是未来儿媳妇要使用,自己恐怕一辈子也不知道上个厕所会有这么多花样的花花玩意儿。

“我给您介绍一下吧!光这么看您也看不出个眉目来。”

老板的话倒是提醒了他,自己这么看来看去看去看来也弄不出个小九九,便点头答应了。

老板从品牌上介绍有马可波罗、箭牌、TOTO、金牌等品牌,按排污方式区又分有冲落式、虹吸冲落式、虹吸喷射式和虹吸漩涡式四种……

老板的一番专业术语,直接把牛老汉搞到了九霄云外。不介绍还好,这介绍完了更是一头雾水。

牛老汉不耐烦的反问,“别跟我讲这些牌子式的,你就说哪个既便宜又好用就行了。”

老板好像认准了牛老汉是个大客户,仍旧不放弃耐心的给他介绍。

“您儿子这么有钱,你应该买个智能的,那个特别适合你们老年人,不用自己擦[[]屁]股,舒服着呢!”

“不用自己擦?那你给擦啊!”牛老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就要这个了,标价四百这个。”话语斩钉截铁。

老板被堵的伸了一下舌头,心想这老头儿也太犟了。

本来是厂家负责安装好的事,牛老汉硬是给拒绝了。原因就是他干了四十多年的泥瓦匠,还收拾不了个它。

回到家已近中午饭点,天空还零零散散地飘起了雪花。

牛老汉兴冲冲的招呼老伴儿卸车搬货。老伴儿看着这白溜溜光滑的玩意儿,想到是给儿媳妇按的也是高兴的不得了。

“赶紧的推砖和水泥,这就动手盖厕所。”

这本来准备给儿子盖新瓦房的红砖、水泥现在只能大材小用了。

“你这死老头子,办事儿就是能急三火四的,不能吃了晌午饭再干啊!你看这天还下着雪。”老伴儿没好气的连骂带说。

“儿子这两天就会回来,这万一明天就闯进来,咱可咋办啊?”

她一辈子没有犟过牛老汉,现在只能和往常一样乖乖就范。

寒风中老两口子干的热火朝天,和泥、码砖、抹墙头头是道。任凭雪花钻进了领口袖口,手冻僵了搓搓再干,鼻水出来了擦擦继续,累并快乐着。

雪越下越大……

掌灯时候,一座精致的小厕所诞生了。

老两口几乎变成了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仰面哈哈大笑起来。

这座崭新的厕所老两口子从没舍得用过一次。

在临近过年的第三天,穿着打扮像电视上的一男一女挽着手走进牛老汉的小院。

牛老汉一眼就认出了是儿子,虽然[是六年没有见面了。

这[漂亮]]的女人肯定就是儿媳妇了,牛老汉和老伴儿高兴的小跑着冲上来。

“这是柳茜,我女朋友。”儿子冷若冰霜的介绍,连对父母的称呼都没有。

他所谓的女友不屑的看了一眼牛老汉和老伴儿,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

这皮笑肉不笑的牵强,让老两口子感到了刺骨的冷,老伴儿本来向儿媳伸出的手又尴尬的撤了回来。

“快快,屋里坐!暖和。”牛老汉打破僵局招呼着。

“不进屋了,我们马上要赶到青岛。”儿子说着从包里取出了厚厚的一沓人民币。

“干嘛这么急呀!这这这……都快过年了。”牛老汉边说边和儿子使眼色。意思是小厕所已经盖好了。

“柳茜坐不了土炕。”儿子阴沉着脸。

“这这这,你也没说呀!”牛老汉有点委屈了。

短暂的连一分钟不到的相聚,就这样瞬间烟消云散了。

连句爸妈都没赚到,儿子就带着自己所谓的大城市儿媳妇匆匆离去,手里只剩下冰冷的钞票

老伴儿开始埋怨牛老汉,怎么不在电话里问明白,早知道给他俩换成沙发床,这样他们就能留下了。

牛老汉一声不吭,蹲在门口一口一口“吧嗒吧嗒”地猛劲儿抽烟。

最后,用力把烟蒂儿摔在地上,站起来用脚使劲儿撵着,怒视着老伴儿狠狠地说:“你懂得个屁!你给他换了沙发床,他就会说闻不了农村味;喝不了农村水;吃不了农村饭;见不了农村人……”[1]

作者简介

单斐,山东高密人,现供职于孚日集团。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