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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宗周(1578-1645),字起東,別號念台,漢族,明朝紹興府山陰(今浙江紹興)人,因講學于山陰蕺山,學者稱蕺山先生。他是明代最後一位儒學大師,也是宋明理學(心學)的殿軍。他著作甚多,內容複雜而晦澀。他開創的蕺山學派,在中國思想史特別是儒學史上影響巨大。清初大儒黃宗羲、陳確、張履祥等都是這一學派的傳人。

劉宗周

劉宗周的思想學說還具有承先啟後的作用。當代新儒家學者牟宗三甚至認為,劉宗周絕食而死後,中華民族的命脈和中華文化的命脈都發生了危機,這一危機延續至今。

目錄

生平簡介

天啟初,為禮部主事。歷右通政。因劾魏忠賢、客氏,削籍歸。崇禎初,起順天府尹,奏請不報,謝疾歸。再起授工部侍郎,累擢左都御史。又以論救姜采、熊開元,革職歸。福王監國,起原官;痛陳時政,並劾馬士英、劉孔昭、劉澤清、高傑,復爭阮大鋮必不可用,皆不聽,乞骸骨歸。杭州失守,絕食二十三日卒。門人私諡正義,清時,追諡忠介。學者稱念台先生。又嘗築證人書院講學蕺山,又稱蕺山先生。宗周著作頗富,有《劉蕺山集》十七卷,及《劉子全書》、《周易古文鈔》、《論語學案》、《聖學宗要》等,均《四庫總目》並傳於世。

劉宗周,初名憲章,字起東(一作啟東),號念台,紹興府山陰縣(今浙江紹興)人。後因講學于山陰縣城北蕺山,學者尊稱為蕺山先生。他生於1578年正月二十六日(3月4日),出生後不滿一歲,父親就去世了,因此,自幼隨母依養於外祖父章穎家中。

章穎字叔魯,別號南洲,是當時浙東一帶很有名氣的儒者,精通《易》學。年青時期屢試不第,遂以講學為生,與族兄章禮、章煥號稱章氏三傑。他有一套獨特的教學方法,故門生之中不乏擢高第、登顯宦的人,如陶望齡、周應中等著名學者和官僚都出自他的門下。

個人經歷

劉宗周受到外祖父的培育,學問日進。17歲時,又從魯念彬學習制藝。由於他本人的努力,加上先生善於造就,只用了一年左右的時間,劉宗周的八股文就做得很好,為以後登第創造了條件。

萬曆二十五年(1597年),劉宗周考中了舉人,4年以後,考取了進士。但因母親去世,他沒有受官。後來經人介紹,他又師從湖州德清學者許孚遠。


次年(萬曆三十二年,1604年),劉宗周北上京師赴選,任行人司行人。路過德清,拜別許孚遠,許勉勵他"為學不在虛知,要歸實踐",劉宗周"為之猛省"。他一生對許非常推崇,曾說:"餘年26,從德清許恭簡公游,邑己問學,於今頗有朝聞之說","平生服膺許師"。後來他提倡"慎獨"之說,與許孚遠很有關係。

當時朝政黑暗,權臣當道,朋比為奸,·排斥正人。萬曆皇帝昏庸腐朽,深居官中,服食煉丹,數十年不出,大明江山,已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劉宗周任官不到一年,就以侍親為由,告辭還鄉。不久,外祖父、祖父相繼去世,他承重守制,於居喪之暇,在大善寺僧舍延課生徒,以此為生。他閒居七年,貧病交加,敝衾破缶,衣食不繼,往往靠借貸度日。但他足跡不至公庭,官吏有慕名造訪的,他也拒而不見。

萬曆四十年(1612年),因人推薦,朝廷下詔恢復劉宗周行人司行人的舊職。在北上途中,路過無錫,拜訪高攀龍。高與顧憲成都是當時的理學巨子,又是東林書院的創建人,天下士大夫仰之為泰山北斗。劉宗周在無錫短暫停留,與高相互切磋學問,有問學三書,一論居方寸,二論窮理,三論儒釋異同與主敬之功。從此劉宗周論學更反躬近里,從事治心之功。

在教學之暇,劉宗周撰成《論語學案》、《曾子章句》兩部重要著作。在《論語學案》中,劉宗周強調"學字是孔門第一義",指示"君子學以慎獨,直從聲外立根基","視聽言動,一心也;這點心不存,則視聽言動到處皆病,皆妄矣。若言視思明,聽思聰,言思忠,動思敬,猶近支離。"反映了他的學術思想既由心學中脫胎,又希望矯正心學之失的特徵。這表明劉宗周對陽明心學開始了由"中而信"到"終而辨難不遺餘力"的轉變。

明熹宗即位,登用東林黨人,劉宗周被起用為禮部儀制司添注主事。這時熹宗乳母客氏、近侍魏忠賢干預朝政,劉宗周上疏參劾。疏入,傳旨廷杖六十,幸得葉向高相救獲免。當時上書者多請逐客氏,而糾彈魏忠賢,則自劉宗周始。後來魏忠賢大興黨禍,擾亂國家,劉宗周不幸而言中。天啟三年(1623),劉宗周升為尚寶少卿,旋告歸。次年,奉聖旨"劉宗周升通政司右通政",朝廷照會讚揚劉宗周"千秋間氣,一代完人。世曰麒麟鳳凰,學者泰山北斗。"將推他進入內閣。但劉宗周鑑於群賢被逐,不願出山。他上疏推辭說:"世道之衰也,士大夫不知禮義為何物,往往知進而不知退。及其變也,或以退為進。至於以退為進,而下之藏身愈巧,上之持世愈無權,舉天下貿貿然奔走於聲利之場。"他要以自己的行動,來矯正士風,砥礪氣節,為衰世樹一榜樣。他又作了二疏,一申理諸君子發明忠邪之界,一參魏忠賢誤國之罪。二疏送到通政司,司中人目瞪口呆,說:"此何時?進此疏耶?大禍立至矣。"僅把辭職一疏上聞。果然熹宗大怒,降旨說:"劉宗周藐視朝廷,矯性厭世,好生恣放!着革了職,為民當差,仍追奪誥命。"

此時魏忠賢閹黨當道,緹騎四出,削籍的士大夫遍天下。劉宗周既因得罪魏忠賢得禍,於是慨然嘆道:"天地晦冥,人心滅息,吾輩惟有講學明倫,庶幾留民彝於一線乎!"他召集諸生,於蕺山之麓會講。他認為世道之禍,釀於人心,而人心之惡,以不學而進;今日理會此事,正欲明人心本然之善,他日庶不至凶於爾國,害於爾家。

會講每月舉行一次,到年終輟講。每次會講,劉宗周都令學者收斂身心,使根抵凝定,為人道之基。他曾說:"此心絕無湊泊處。從前是過去,向後是未來,逐外是人分,搜里是鬼窟。四路把截,就其中間不容髮處,恰是此心湊泊處。此處理會得分明,則大本達道,皆從此出。"於是他提出"慎獨"之說,作為自己學術思想的根本所在。

學說宗旨

"慎獨"說是劉宗周學說的宗旨。他在自己的著作中反覆強調"慎獨"之重要。他說:

慎獨是學問的第一義。言慎獨而身、心、意、知、家、廁、天下一齊俱到。故在《大學》為格物下手處,在《中庸》為上達天德統宗、徹上徹下之道也。

又說:《大學》之道,一言以蔽之,曰慎獨而已矣。《大學》言慎獨,《中庸》亦言慎獨。慎獨之外,別無學也。

學術成就

劉宗周被革職後,閒居講學達四年之久。在這一時期,明代閉禍達到頂峰。東林、首善等講學書院被毀,並榜東林黨人姓名於天下。很多士大夫被削籍為民、逮捕入獄甚至被處死,知識界遭受到空前浩劫。天啟五年(1625年)七月,楊漣、左光斗、袁化中、魏大中、周朝瑞、顧大章等"六君子"先後被魏忠賢掠殺於鎮撫司獄中。這六人之中,有好幾位都是劉宗周的密友。劉宗周知道他們的死訊,以悲憤的心情寫了一篇《吊六君子賦》。隨後,密友高攀龍自沉於止水,黃尊素也被殺害。劉宗周本人也被列入了黑名單。不久熹宗崩,信王朱由檢嗣位,改元崇禎,大赦天下,解除了黨禁,斥逐閹黨,為死難者恢復名譽,給還削籍諸臣官誥。

崇禎九年(1636年),朝廷詔升劉宗周為工部左侍郎。此時東北滿洲已建國號為清,日益強大;明王朝內部人民起義已經如火如荼,江山已搖搖欲墜,崇禎求治的希望化為泡影。劉宗周多年賦閒,對明王朝的痼疾了解得很清楚。冰凍三日,非一日之寒,急功近利,是無法解決國家的根本問題的。他希望能從皇帝本人做起,先修德治心,親近儒臣,這才是為治的根本。他向崇禎上《痛切時艱直陳轉亂為治之機以仰紓宵旰疏》,歷數從前弊政,請崇禎帝更調化瑟。他說:

崇禎十一年(1638),劉宗周完成了《陽明先生傳信錄》一書的刪定。他做這項工作的目的,是要糾正王學末流之弊,故選錄他認為功夫最切近、最合於王陽明早年篤實精神的部分,並加了按語,反覆辨析,澄清混亂。早在天啟六、七年間,劉宗周就輯過《皇明道統錄》一書,共七卷,體裁仿朱熹《名臣言行錄》,首記平生行履,次抄語錄,末附斷語,褒貶俱出獨見。該書對當世推為大儒的薛(王宣)、陳獻章、羅欽順、王畿等人都有貶詞,而對曹端、胡居仁、陳選、蔡清、王守仁、呂(木冉)諸人無間言。

後期生活

崇禎十五年(1642),劉宗周被重新起用為左都御史。儘管劉宗周不太情願復出,但君命難違,他還是去了。入朝後,劉宗周多次上疏,請崇禎革除弊政,以擺脫國家的危機。在《敬循職掌條列風紀之要以佐聖治疏》中,他提出"建道撰"、"貞法守"、"崇國體"、"清伏奸"、"懲官邪"、"飭吏治"等策略。劉宗周雖素負清望,但畢竟只是一位飽讀詩書的學者、思想家,而不是一位運籌帷幄的政治家,因此他的一些主張並不合時宜。在當時明朝江山已是風雨飄搖,但劉宗周認為"今天下非無才之患,而無本心之患",因此主張"治心"是解救時艱的根本。他要求崇禎"明聖學以端治本"、"躬聖學以建治要"、"崇聖學以需治化"。這表明在劉宗周那裡,儒家經世致用的實效已經喪失。

崇禎帝急於求治,劉宗周卻說先治心,崇禎帝要求才望之士,劉宗周卻說操守第一;崇禎帝訪問退敵弭寇之術,劉宗周卻說仁義為本。故崇禎說他"愎拗偏迂",又一次將他革了職。這一年劉宗周六十五歲,這是他第三次被革職。他在《與祁世培書》中說:"抱頭南下,便無面目見江東父老。"

革職後,劉宗周繼續進行學術活動,發揮"誠意"、"慎獨"的學術思想。他又寫下了《讀易圖說)、《易衍》、《古易鈔義》、《大學誠意章章句》、《證學雜解》、《良知說》、《存疑雜著》等重要著作。他對王陽明及其後學進行了批評,認為"後來學問只有一個工夫,凡分內分外,分動分靜,說有說無,劈成兩下,總屬支離。"可見,劉宗周在一些關鍵問題上,對宋明理學進行了總結。

崇禎十七年(1644),李自成率領的農民軍攻破北京,崇禎自縊身亡。福王朱由崧在南京監國,建立南明,詔起復劉宗周左都御史原官。福王政權不僅於內政外交上沒有任何作為,反而繼承了崇禎朝的所有弊端:黨爭,苛斂,苟且偷安,等等。劉宗周上疏獻計,一曰據形勢以規進取,一曰重藩屏以資彈壓,一曰慎爵賞以肅軍情,一曰核舊官以立臣紀。又上疏請誅內外不職諸臣,於是他成為眾矢之的,受到排擠。劉宗周對崇禎亡國的原因進行了分析,認為"先帝無亡國之徵,而政之弊有四:一曰治術壞於刑名,二曰人才消於黨論,三曰武功喪於文法,四曰民命促於賄賂,所謂四亡征也。"他希望福王政權能改弦易轍,吸取教訓,但這只是他一廂情願。在愈演愈烈的黨爭中,他不得不辭職。但他沒有忘記盡一個孔孟之徒的責任,在出都門前,上《再陳謝悃疏》,對福王進行最後忠告。他的忠告有五條:一曰修聖政,無以近娛忽遠猷;二曰振玉綱,無以主恩傷臣紀;三曰明國是,無以邪鋒危正氣;四曰端治術,無以刑名先教化;五曰固邦本,無以外釁釀內憂。福王不予理睬。劉宗周曆經萬曆、天啟、崇禎、弘光四朝,"通籍四十五年,在仕六年有半,實立朝者四年。"

明史記載

劉宗周,字起東,山陰人。父坡,為諸生。母章氏妊五月而坡亡。既生宗周,家酷貧,攜之育外家。後以宗周大父老疾,歸事之,析薪汲水,持藥糜。然體孱甚,母嘗憂念之不置,遂成疾。又以貧故,忍而不治。萬曆二十九年,宗周成進士,母卒於家。宗周奔喪,為堊室中門外,日哭泣其中。服闋,選行人,請養大父母。遭喪,居七年始赴補。母以節聞於朝。

宗周始受業於許孚遠。已,入東林書院,與高攀龍輩講習。馮從吾首善書院之會,宗周亦與焉。越中自王守仁後,一傳為王畿,再傳為周汝登、陶望齡,三傳為陶奭齡,皆雜於禪。奭齡講學白馬山,為因果說,去守仁益遠。宗周憂之,築證人書院,集同志講肄。且死,語門人曰:"學之要,誠而已,主敬其功也。敬則誠,誠則天。良知之說,鮮有不流於禪者。"宗周在官之日少,其事君,不以面從為敬。入朝,雖處暗室,不敢南向。或訊大獄,會大議,對明旨,必卻坐拱立移時。或謝病,徒步家居,布袍粗飯,樂道安貧。聞召就道,嘗不能具冠裳。學者稱念台先生。子汋,字伯繩。

後世評價

贊曰:劉宗周、黃道周所指陳,深中時弊。其論才守,別忠佞,足為萬世龜鑑。而聽者迂而遠之,則救時濟變之說惑之也。《傳》曰:"雖危起居,竟信其志,猶將不忘百姓之病也",二臣有焉。殺身成仁,不違其素,所守豈不卓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