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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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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中国当代作家蓝漠的散文。

作品欣赏

初雪

今年的初雪来的又是那么的晚,比去年晚了将近一个月。我怕,有那么一天,我就要忘了儿时睁开眼,银装素裹,满树繁花的模样,忘了妈妈扫着门前厚厚的积雪,而我在一旁耍赖阻拦的样子,我想我快忘了整个童年,包括和小伙伴们堆的雪人,打的雪仗。而,对于大部分人来讲,童年恰恰是最宝贵的,就像是你的母校,你即使不喜欢,也不允许别人诋毁,就为了那时候花开正好,青春正好,而心情每天都是浸满了阳光,就算偶尔强说愁。

就像是等了很久的公交车,那么的急切,盼着一场降雪,仿佛它能改变这个世界一样。今早醒来,拉开窗帘,簌簌雪花像是飘飞的花瓣,在窗外自在的游着,仿佛它忘记自己迟到了,忘记了自己与冬天的约定,看起来那么的气定神闲,让我又好气又好笑

不知道是不是我楼层太高,还是雪花已经飞了那么多年,已经厌倦了这个世界,我看到有些雪花是向上飞扬的,就像是,小时候爸妈晒粮时候,扬起的簸箕,一道弧线,貌似是傲娇,是再见

站在窗前呆立了许久胡思乱想着,那些落地的雪花很快就不见了,由于太高看不清,但是我想它一定是太形单影只,太单薄,所以撑不住地的撞击,经不住时间的堆积,就这样在某个车轮支离破碎了,只有落在植物上的还留有一些颜色。我有点难过,你看,现在,就连雪花都变得那么的不屑一顾,迟到不说,还来的如此不走心,一点都没有童年里的影子,我想,我真的要忘了那段时光了。

就知道,这样的日子,暖暖的屋子是拴不住我的。跟往年一样,穿上最厚的衣服,带着孩子般的笑,就出门了。天气有点阴,即使就快中午了,还跟拉开窗帘那一刻差不多,不过还好,我喜欢的是雪花飘落,至于在什么天气,我倒是无所谓,这没心没肺的性格也不知道是坏,不过也无须刻意了。

我蹑手蹑脚,生怕踩到地上还没有融化的极少数雪花,那姿势一定是有点怪的,要不路边的大叔为何那么看我,就像我是个背着自行车赶路的人。我也管不了那么多,继续漫无目的的走着,还好没有风,所以那些雪花,不用太着急,可以慢悠悠的逛着,多停留片刻,毕竟落到地上,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她已经没有还我童年的意思了,所以一场不化的大雪,我就不太奢望了。还好,我的记性本来就不怎么好,况且这个世界,也让我慢慢学会了妥协,那些美好的东西,不要太贪心,见过就好。

记得去年的时候,一位南方的朋友,问我,下雪时什么样子的,说自己是南方人,一辈子都没见过下雪时的场景,让我描述一下,那期待我回复的眼神,是湿漉漉的,就像是一场烟花过后,在眼中和心中美丽的倒影般,晶莹剔透。

我说,特别的美,就像是,不管你受了多大的委屈,这个世界多么的让你难过,当雪花洒下来的时候,那份纯白覆盖了地上的万物,你的房子,你的院子,你的脚步,你的路,你的方向,你的悲伤……感觉一切都明媚了起来,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那种感觉就像是世界清零,你又站在你最希望在的地方,重新开始……

听我描述的人,决定来趟北方,看一场漫天飞雪。可是此刻的我,心里竟有几分羞愧,几分难过,因为我知道,那种场面不会再有了,那描述的是我的童年,那里的雪花。可是,现在的我,只能走在湿漉漉的大街上,看着来往车辆,想拍一张初雪的照片,还要在一簇簇枯叶上聚焦,对准那点薄的一呼气就会消失的雪花。我又一次难过了,我想,我忘不了我的童年,因为不敢忘。

脚步越来越沉重,就像是被谁欠了债一般,觉得眼前的景物像极了脱水的萝卜,干瘪的没有意义,于是,索性收起微信未发出的那张初雪的照片,告诉那个南方的朋友,今年还没下雪,有机会我们一起去东北啊,听说那里的雪花能盖房子,比我童年要厉害的多呢。朋友很快的回复,看起来很兴奋,说好的啊,一定,一定。

突然,心又暖了起来,就像是小时候妈妈烧的红红的炉火,还有那炉火上面的烤花生,烤地瓜,香甜的很,那味道,真真就是一场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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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蓝漠,散文在线网签约作家。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