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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米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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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米粉》中國當代作閒敲棋子落燈花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告別米粉

夜裡睡得遲了,等我躺下時,黎明與黑夜的交接已在不知不覺間完成,隔窗隱隱約約可見東天的微白,等不及跟晨曦打一聲招呼,值完一班崗的星星們就都回去睡了,只有月亮堅守着沒有離開,也許它還在想着要對太陽說點兒什麼。

在單位趕稿時,常常會忘記時間,等陽光爬上窗才意識到又是新的一天了。掬一捧冷水洗去臉上的倦色,然後推門而出,伴着爽爽的微風沿江而行,看江上的漁人動作瀟灑地甩動着油亮的臂膀撒網捕魚,看三五成群聚攏來的晨練的人們舞槍弄棒、施展拳腳,看從江對岸撲啦啦飛來的一對對美麗的水鳥交頸而歌……一個微涼的夏日清晨,常常就這樣被叫醒被攪熱了。

因為修路,好久沒去那家桂林米粉店了,心裡有了一些想念。有一段時間,我們一干人等簡直是迷上了那家米粉店,隔三岔五就愛往那兒跑。聽米粉店的女老闆講她來自雲南大理,其父輩就是做米粉生意的。她家的做出來的米粉好吃的沒話說,除了有熱湯的麻辣米粉、牛肉米粉、酸辣米粉,她家的炒米粉和涼拌米粉也都各有特色。尤其是涼拌米粉,筋道有味兒,配料豐富,其中的切片醬牛肉、碎花生、小青蒜、炸紅椒,吃起來又香又辣又新鮮。女老闆說為保持米粉的原汁原味,她家的大部分食材,包括米粉和辣椒都是直接從桂林發過來的,所以吃上去味道會與眾不同。

在經營米粉之外,這家小店的菜做的也很有風味,同樣是一道炒西芹、熗青筍,同樣是一道素拍青瓜、涼拌肘花、粉蒸排骨、粉蒸肉,她家端上桌的不但品相出眾,口感更是禁得住推敲,所以才引逗得我們一次次樂此不疲,她家的生意格外好。我們喜歡在這家小店一邊就着小菜兒,脆生生地碰生啤,一邊熱熱鬧鬧地談選題、侃大山,收尾準是一人上一小碗兒涼拌米粉、三瓣兒蒜,外加一小碟老陳醋。

翻山越嶺來到這家久違的米粉店,卻發現店門前的匾額已更換,改成了一家餃子館。不甘心,進去打聽米粉店的去向,一個跟我相熟的小服務員告訴我,女老闆家裡不知出了什麼事,她急着把店兌給這家餃子館後,就匆匆趕回雲南了。我回頭把這個消息跟哥幾個一說,大家竟都有些不舍,很是懷念那段我們混在米粉店的日子。阿葵在一旁不由吧嗒着嘴兒嘆道:「可惜啦,從此後不知到哪兒還能再吃到那麼好吃的米粉啊!」

每次來,大桌都會有一番感慨。大桌說最近他和他老婆喬丫兒,在盛佳商場裡專營快餐的那層租了一個當口,賣過橋米線。大桌向我們誇耀說他家的米線是那一片兒做的最好吃的,所以每天都忙的喘不過氣來。大桌的老婆喬丫兒是一個相當能幹的女人,這些年可沒少跟着大桌吃苦,他們開過小飯店,推銷過啤酒,還開過便利店,可是幾年下來,他們的生意卻一直不見起色。

做生意,錢賺的少了,左不得就要抱怨運氣不好,大桌怪他和喬丫兒財運不濟。大桌說喬丫兒總是嫌他幹活兒動作慢吞吞,跟不上節奏,幾次想把他打發回家去,想着再另外僱人卻又心疼那筆開銷。大桌說可能是俺倆不合財,要不咋光吃苦挨累不見進錢呢?眼瞅着孩子明年就要上大學了,不是還得一筆錢,還有父母那兒也需要他的補給。大桌自己嘟囔着得空兒要去找人算算,不知是差到了哪兒了。認識大桌很久了,從少年的意氣風發到現在的無可奈何,生活把大桌折騰得褪了一層皮,變得都不像他了。

生活是海水,我們是海邊的石子,在潮起潮落、風吹浪打中,我們變得越來越渾圓,也越來越辨不清自己了。 [1]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