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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记事·父亲(周静华)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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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记事·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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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记事·父亲》中国当代作家周静华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周家记事·父亲

我的父亲1936年出生在天津,现已年过八旬,一生为人老实本分。

作为周家的长子,父亲是兄弟四人中读书最多的一个。母亲曾告诉我,父亲上小学是在很远的地方,好像路过天津火车站,也就是现在的天津站。天津站最早叫老龙头火车站,很长一段时间又叫天津东站。每天早晨天蒙蒙亮就起床了,来不及吃上一口早餐就要匆匆赶路。因为没有自行车,走到学校需要一两个小时,来回就得三四个小时,鞋子穿得费那是必然的。祖母说,四个孩子穿鞋,做鞋的速度赶不上穿破的速度。父亲有时穿的鞋子不合脚,以至于脚趾都变了形。女儿很小的时候就问过我,妈妈,为什么姥爷的两个脚趾(食指和中指)是叠着的呢?由是,我才听到母亲的一番讲解,她说那是因为穿小鞋造成的。我心想,这也太那个了吧?居然自己还给自己“穿小鞋”呢!夏季天亮得早,每逢冬季那可是起早贪黑的,求学之路真是异常得辛苦,直到现在,无论什么时候想起父亲长途跋涉的求学路都心疼他。

众所周知,作为天津市重点中学的天津四中是一所历史悠久的名校,我的父亲能考入这个学校读书想必学习成绩是很好的。父亲从这里读完中学就到了内蒙古包头,上的是技工学校,完成学业之后分配至山西大同一个军工机械厂工作。 艰苦的生活条件让父亲非常不适应,或许还有其它别的原因吧,几年以后,父亲毅然决然地放弃了那份工作,义无反顾地回到了天津。回到天津以后,父亲什么都干过,打过零散工,走街串巷卖过糖果,因为在台湾路小学当过厨师,故此,我还跟女儿调侃说,你跟姥爷还是校友呢。几年后,几经周折,父亲才正式入职河北机修厂安技科当上了一名科员。工厂在河北区白庙附近,那时我还小,去过的地方不多,知道的地方也少得可怜,在我的脑海里白庙仿佛在天边,是那么的遥不可及。每天父亲骑着一辆自行车上下班,往返需要两个多小时,四季寒暑一干就是一辈子。记得小时候,每天都盼着父亲早点下班回家,父亲一到家就会打开带饭的铝制饭盒,里面定是有两个麻将烧饼静静地躺在里面。我把它拿出来,一层一层的撕开,柔软酥脆,入口又甜又香,真是好吃的不得了,那口感简直比点心还好吃,只可惜现在再也找不回来那时候的味道了。

80年代,河北机修厂改制,天洋洗衣机厂挂牌投入生产。

在那个物质还不怎么丰富的年代,刚需产品供不应求。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自行车等很多家用电器成了凭条购买的紧俏商品。想当年,天津人市场上的电视机有北京牌的和长城牌的;电冰箱有冰峰牌的和可耐牌的;自行车有飞鸽牌的和红旗牌的。当时谁在这些企业上班,谁就是香饽饽,一张购买凭条竟成了亲戚朋友,街坊邻居等各种社会关系登门造访的抢手货。那几年父亲帮助过不少人购买了洗衣机,遇到机器故障,也帮助过不少人联系售后进行过维修服务。那时就那样,不像现在家用电器琳琅满目,只要有钱想买什么牌子就买什么牌子,靠的是实力,凭的是心气。

记忆是宁静而深沉的,哪怕岁月的风尘,也蒙不去它真实的明净。

年轻时,父亲特别喜欢读书和写字,不管是钢笔字还是毛笔字都写得很好,在绘画方面也有着出手不凡的功底。上小学时,因为我是班里的副中队长,我还承担着学校大队委和班主任交给的一些别的工作,主要是宣传工作吧。由于小时候的耳熏目染,我的字也写得好,一段时间以来,学校每期的黑板报都是由我设计并书写完成的。我也不知道班主任田老师是怎么知道我父亲会写毛笔字的,每当遇到需要上墙张贴的海报,她都让我父亲帮着写。每次把父亲写完的海报卷成卷拿到学校贴到墙上,我都感到无比的自豪,还经常对同学炫耀:“这是我爸写的!”

早些时,在家里的相册里看到过几张父亲学生时代与同学在一起的生活照,有跳集体舞的,有父亲拉手风琴的,有在集体宿舍伏案读书的,每一张照片都散发着浓浓的青春气息和生活情趣。我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会拉手风琴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也许家里没有这个乐器吧,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拉手风琴。但是,口琴家里倒是有一个,没事了他就会拿出来吹奏几首流行乐曲,每次看见他吹奏,我都认真仔细去聆听,不为别的,其实就为听一听他吹奏的水平如何,还不错,确实没跑调。现在想想,这就是父亲的天赋吧!而打开他从山西捎回来的行李,像样的东西没有几样,书却是最多的,除了几册专业书,几乎全是文学书籍,比如:《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家》《春》《秋》、《青春之歌》、《红岩》、《苦菜花》、《野火春风斗古城》……保存下来的不是很多,我曾经问过母亲那些书的去向,她也说不好都到哪里去了。出于对书的热爱,父亲把它们从千里之外拎回来,能去哪里呢?我想,一定是一样喜欢读书的人拿了去读完忘了还,现在兴许正躺在某个角落,静静地等待它的下一个读者吧!

有人说,你的爱好,体现了你的生活品质。人活着必须要有一些爱好,来支撑生活的疲惫和人生的枯燥。可能是接受了父亲的基因,我从小就兴趣广泛,不夸张地说,文艺对我来说就是活着的一种意义。我不仅喜欢读文学作品,更喜欢音乐和舞蹈,我的歌也唱得不赖。因为艺术让自己的生活充满了乐趣,因为艺术而让我更加的热爱生活。

仅凭这一点,还真要感谢父亲的遗传。

雨后的阳光,半是湿润,半是辉煌。

父亲是爱孩子的,他不仅喜欢孩子,照顾孩子也是一把好手,这一点也是得到母亲高度认可的。女儿幼儿时期受到了父亲特别多的呵护。你看他给女儿喂奶的一系列操作非常精到得体,不仅量掐得准,温度也把握得刚刚好。偶尔我和母亲有事不在家,他一个人全程带孩子也是妥妥的,一个男人能够做到这一点确确实实是难能可贵的。

人民公园在天津是相当有名的,我想它之所以有名,不外乎有以下几点原因吧!其一它的历史悠久。据《天津志略》记载,人民公园是1864年“津门八大家”之一的大盐商李春城在东楼和西楼一带置地修建的私家花园——“荣园”,天津人俗称“李善人花园”。其二就是1951年更名以后,“人民公园”四个大字是由毛主席亲自题写的,据说这也是毛主席亲笔为我国园林、公园题写的唯一匾额。其三,人民公园承载了几代天津人的童年记忆,它承包了很多家庭祖孙三代人的快乐。

大概是女儿两三岁的时候,因为人民公园就在家门口,父亲每天都要带她去那里玩上两趟,有时刚刚回来没多时,午饭还没顾得吃,女儿又要闹着去,任凭你怎么劝说都无法阻止,为此,女儿没少挨我揍。父亲脾气大得很,却跟女儿没有了一点脾气,说走就走。这时的女儿认为这个解放前大资本家李春城的公园是她姥爷的,因为她把人民公园叫做姥爷的公园。我说,如果人民公园真是你姥爷的,那就厉害了!

这件事无论在当时还是现在都是一件颇有意思的事。

因为几所重点小学围绕在母亲家周围,故此,我与女儿的户口始终没有迁走。自从女儿上了小学以后,接送她上下学的任务就落在了父亲的身上。正所谓“夕阳童唱心头暖,乐享天伦醉语牵”。都说人老隔辈亲,看得出来,接到这个差事的父亲是格外高兴的。父亲每天都会乐呵呵地把他接送女儿过程中的见闻说给我们听。

刚上学那会儿,把女儿送到学校仍有点放心不下的父亲常常会隔着教室的窗户偷窥女儿的一举一动,他带回来的信息全家人也都竖起耳朵乐于倾听。让我记忆最深刻的一个段子即是女儿写作业时总是拿着块橡皮涂啊涂的,父亲回来貌似很着急地说,怎么老写不好呢?等孩子放学我得好好问问她。听罢此言,最让我好奇的不是孩子为什么总写不好,而是父亲怎么混进学校,竟然还观察了这么久的。

山迎又一春,滴水都是情。

女儿与父亲接触多了,日久天长滋生的趣事也慢慢多了起来。

既然是趣事,我就重温一件再乐呵乐呵一次吧:父亲有个生活上的好习惯,就是说晚上临睡前必须泡完脚才睡觉,不论天冷还是天热,可以说雷打不动,泡脚的事一天不落,就连泡脚的地点都不曾改变过。学着父亲的样子,女儿每天晚上也拿个小盆盆在父亲泡脚的地方泡起了脚丫。因为位置固定了,所以泡脚也需要排队,有时是父亲先泡,有时是女儿先泡,不管是谁先泡,还是秩序井然,不出乱子的。可是就有那么一次却让父亲着了急,他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女儿起来。每次问她泡完了没有,她都会说快了快了。见她还没有起身,父亲再也忍耐不住要去探个究竟了。父亲说,泡了这么长时间水都凉了还泡什么泡,赶快起来给我腾地。女儿诡异地冲父亲一笑,姥爷,你知道我想干什么吗?父亲以询问的眼光看着她,当听到女儿说就是为了憋老头的时候,父亲扑哧一声大笑了起来。女儿一边起身,一边讲述此事的前因后果,原来“憋老头”是有典故的。姥爷,你小时候与小伙伴们蹲在胡同口,当看见有老头急急忙忙往厕所赶的时候,却三三俩俩地提前跑进厕所占满蹲位,每次听到外面等候的老头着急地说憋得不行的时候才纷纷起来,姥爷,这“憋老头”我还是跟你学的呢!

往事一幕幕,留下岁月的痕。

遗传了祖辈的缺点(我的曾祖父、祖父、父亲都是长子,脾气和性情几乎一摸一样),父亲的脾气秉性很不好,每当家里遇到麻烦事,他不管事大事小立刻就急眼。比如说家里的有线电视不能正常观看了,这在别人看来并不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可是你看他撇着嘴角,整张脸都变了形的样子,让人看了又气又急,搞得家庭气氛非常不好,如果这时你不放下手里的活不快点帮他解决感觉世界末日来临,日子过不下去了似的。

在父亲生活的世界里,每天要按部就班,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池,不能有一点一滴的故障。打开水龙头有水流,关上水龙头要不漏。点灯要亮,用电要有,日常接触和使用的东西不能坏,每天一睁眼就能正常打开电视机体育频道观看各种各样的比赛项目。他的世界真干净,不问家长里短,不想生活琐碎。平素与家人没有什么交流,似乎是他没事全家就都没事一样。不问将来,不念过往,有事没事也与己无关,反正都由你们去办吧。每天都很平静,没有什么不正常,谁爱啥样就咋样。一旦关乎到自己了,那保准是一个“急”字了得。由此可以想象,母亲这一生会是怎样的操劳吧!

柴米油盐酱醋茶,不可或缺千万家。

母亲常说,这个家我是男人的活我干,女人的活也是我干。过日子没有马勺不碰锅沿的。但是,母亲说与父亲沟通是一件特别难的事。不说话则罢,一说话就不在点上,一旦论起理来还容易让人抓住把柄。有时真觉得他不是来自地球上的人,那些不近人情的话语常常让母亲气恼不已。随着年龄的增长,有过之而不及,母亲不止一次地跟我们说,跟你爸这辈子我不得癌症属于命大的。非常不幸的是:一语成谶。真可悲![1]

作者简介

周静华,副研究馆员,曾为中国著名教育家、天津市文化局局长、天津市文联主席李霁野秘书。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