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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牌楼下,逍遥津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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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牌楼下,逍遥津边》中国当代作家徐峰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四牌楼下,逍遥津边

徐光学坐着吉普车来到合肥。他没有直接去军械所,而是驶向四牌楼,那儿是他的家。那天是周末,徐光学不用去军械所上班。他回家休息,因为他难得有这样的清闲。

徐光学回到家里,最为高兴是妻子与女儿。女儿蓓蓓(徐璞)已经六岁,正需要照顾。妻子张晓萍在一家厂里搞行政工作,常常很忙,有时忙得连家也顾不上,经常把女儿放在幼儿园直到天黑才去接。他们的女儿蓓蓓,身体一直都不好,经常发热生病。徐光学在外做事,总顾不到家,可妻子没有埋怨,她一边努力工作,一边操持家务,实在干不过来时,就请一个帮工,从家庭那微薄的收入里挤出钱来付佣金。这次,徐光学从××军械仓库调回合肥,对于家庭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方便

徐光学驱车来到家门口。下了车,他就看见女儿正在门口玩雪,两只小手让雪水冻得通红,身上穿着红棉袄,头上还戴着红色攒顶娃娃帽。女儿看见父亲从吉普车里走下来,非常高兴地迎上去,张开双臂,飞也似地扑向徐光学怀抱。她边跑边喊:

“爸爸,抱抱。”

“哎----好呐!”徐光学弯下腰来,轻轻抱起女儿,走进家院。徐光学身后的司机把两只箱子从车上提下来。

听到徐光学的笑声,妻子张晓萍从屋里迎出来,满脸笑容地想从丈夫怀中接下女儿蓓蓓:

“蓓蓓来,妈妈抱,让爸爸休息。”

“不!就要爸爸抱!”蓓蓓噘着小嘴,双手紧紧搂着父亲的脖子。

“蓓蓓不乖了?”张晓萍说。

“就让我抱着吧。”徐光学笑着说。他转过头来对妻子说:

“快去把行李接下来。司机还在门口站着呢。”徐光学说。

“好好。”张晓萍说完转身出门去接司机手里的箱子。

“来,蓓蓓,”徐光学说,“今后,爸爸天天都来家陪你玩,好不好?”

“好,爸爸说话算数。”蓓蓓说。

“算数,算数。”徐光学说。

“那我们拉钩!”蓓蓓伸出右手的小指头。

“好,拉钩。”徐光学笑盈盈地同女儿拉钩。“拉钩,上调,一百年,都不要。”父女二人笑兮兮地说道。徐光学放下女儿,坐在桌子边。这时,张晓萍和司机一道把箱子搬了进来。

“妈妈,妈妈,”徐璞歪着脑袋对母亲说,“爸爸说,以后天天都陪我玩,还我和拉钩。”

“和你拉钩了?好呀!爸爸说话算数。”张晓萍摸着女儿的小脑袋,笑着说。

“阿,阿,天天都能和爸爸在一起喽。”徐璞(小名叫蓓蓓)边跑边喊,高兴得不得了。

看着女儿如此快乐,如此高兴,如此兴奋,徐光学心里稍稍宽慰了些。因为,从女儿出生到六岁,他一直在外奔波,给女儿的关爱太少。女儿快出生时,他正在福建工作;女儿即将来到人世间时,他才从福建赶回来;女儿出生的第二天,他才赶到合肥。此后,他陪同妻子与女儿仅一个月时间。女儿满月后,他就返回部队。女儿周岁时,妻子带着女儿去浦城县仙阳镇去看望徐光学。两年后,也即1983年底,徐光学调回安徽省合肥军分区,并安排在长丰县人武部,这才可以一周回来一趟。一年后,他奉命调到××军械仓库任主任,虽然离家又进了一步,可仍然只能一周回来一趟。现在,他调回合肥市里,可以天天陪同女儿了。徐光学希望把亏欠女儿的都能补回来。

送走司机后,徐光学搀着女儿徐璞又踱进院子。

现在,徐璞 6岁,可身体一直都不好。这里的因素很多,连医生都不能给出一个很好的解释。不过,其中有两个因素是不容忽视的。一是徐光学曾长期从事放射性物质铀矿的探测,与张晓萍结婚时,他正在福建勘测铀矿;到那时,徐光学已经是一名铀矿勘测岗位上已经干了四年了,是地质战线上的一名老兵了,众所周知,铀矿对人的身体是有害的,如果男人长期从事铀研究和铀矿的勘测,那他所生育后代可能会受到某种程度的影响。另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徐璞1981年11月28日出生在合肥××保健院,孩子当时体质不好,放在保温箱里养护,可保健院里停电几个小时,竟然无人来过问,当徐光学匆匆赶到保健院时,他发现孩子几乎窒息了。尽管徐光学立即找保健院交涉,保育院迅速恢复供电,可是这个可怜的孩子因长时间缺养,其使大脑供血不足,导致其智力发育不正常。前者是徐光学为了国家的科学事业不得不做的事情,为了国家,牺牲自己;可后者却是保健院里的官僚作风,管理不善,对于徐璞的现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过,不论是哪一方面的因素,抑或是两个因素都有,徐光学总觉得自己对这个女儿亏欠得太多。现在,由于组织上的照顾与安排,徐光学终于能够同女儿朝夕相处,他要把能够留出来的时间多给女儿一点。

从今天开始,这四牌楼下将荡漾着这对父女更多的笑声。看见徐光学调回身边,妻子张晓萍喜上眉梢。她看着这对父女在玩耍,脸上绽出幸福笑容,干起活来更起劲。她淘米,做饭,洗衣服,拖地板,忙得不亦乐乎。

“爸爸,爸爸,我要骑马!”徐璞喊道。

“好,蓓蓓来骑马。”徐光学蹲下身子,俯伏在地,让女儿骑,“骑好了吗?马要走了。”

“驾,马儿走了,马儿跑了。”小徐璞高兴地拍着小手。

徐光学在屋子里爬一圈,心里高兴,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徐光学他俯伏在地,让女儿下来,然后直起腰,坐在地上,拉着女儿小手,说:

“蓓蓓,爸爸下午带你去公园玩,好不好?”

“好,去公园了,可以看到孔雀了。”徐璞感觉到一种从未感觉过的幸福和快乐。

“那你先去看看妈妈的中饭做好没有?”徐光学说。

“好。”徐璞松开小手,小跑着飘向母亲。她拉着母亲的围裙说:“妈妈,妈妈,爸爸说,下午,带----我们去公园玩。”

“好呀。那蓓蓓又能看见孔雀了。”张晓萍边做饭边说。

“那我们就吃饭吧,吃过饭就是下午了,就可以去公园了。”徐璞歪着小脑袋说。

“好,我们马上吃饭。”张晓萍干脆地答应道。

很快,一家三口吃过了中饭。

徐光学放弃了习惯的午休时间,带着妻子与女儿走出四排楼下的老房子。他穿一身休闲装,张晓萍着一身紧身的羽绒服,他们的女儿仍然穿着那一身红色的棉衣。一行三人沿长江路走不远,折而向东北。女儿走累了,徐光学背上一段路。当过兵的徐光学,用宽阔厚实的肩膀扛着心爱的女儿,心里美滋滋的。一家人说说笑笑,来到逍遥津公园的大门。

徐光学把家安在合肥好长时间了,可他还从来都没有认真玩过逍遥津呢。逍遥的内涵对于徐光学来说,最多只是一缕远古的梦而已,是《三国演义》中“张辽威震逍遥津”的印象而已;对于合肥而言,徐光学毕竟是个外乡人,每次探亲回来,时间都很紧,每次到合肥,来亦匆匆,去亦匆匆,没有更多的时间在合肥逗留。这次,他调回合肥,能带妻子与孩子逛逛逍遥津,好好看看逍遥津,好好品味逍遥津的情致与风韵。特别是带着妻子与孩子玩,徐光学的感觉更是别样。

在古色古香的逍遥津大门前,徐光学放下肩上的女儿,与妻子共同搀着,三人一字排开走进大门。星期天的逍遥津比较热闹,尽管是下午,公园里还是有不少人。松树仍然青青,而垂柳还不见绿色,在冬日下午的阳光中懒洋洋的摇动着。湖泊中,清寒的水面荡漾着微微的涟漪。有不畏寒冷的情侣们在水面上荡着小船,他们的笑声飘荡在清寒的风中,似乎连水面上的阳光也更加温暖了。

徐光学夫妇带着孩子慢慢地向前走着。两个大人漫不经心地走着,边说边笑;孩子则是东张西望,特别高兴。突然,徐璞挣脱大人的手,向前跑去。她知道,前边就是孔雀园。她以前来过,特别喜欢看孔雀。徐璞歪歪扭扭地跑到孔雀园,伸出小手,扒在栏杆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孔雀。几只孔雀在悠闲地走着,其中,雄孔雀拖着长长的美丽的尾巴,昂起美丽又高傲的头。

“我们的蓓蓓真的很喜欢孔雀。”徐光学指着女儿说。

“是呀,每次来时,女儿总是赖在这孔雀园边,不肯走。”张晓萍说。

“爸爸,妈妈,快来呀,看孔雀!”徐璞的小手在头顶上晃动着。

“好,好,好,我们来了。”徐光学加快了步伐,也来到孔雀园边。

“爸爸,那几个漂亮的孔雀为什么不开屏呢?”徐璞回头向父亲询问,然后又转向孔雀们,喊道:“快开屏呀。”

大约徐璞穿的红色棉被吸引了孔雀的注意。两只孔雀迈着老板似的步子向她走来。开始,徐璞很高兴,当孔雀走到身边时,她有点紧张,不自觉地向后退一步,回过头来向父母求救。

“爸爸,它们,它们咬我。”徐璞说。

“蓓蓓乖,”徐光学摸着女儿的头说,“孔雀不咬人,它们是喜欢你。你看着它们,说不定它们马上就会开屏给你看呢。”

“真的吗?”徐璞昂起小脑袋,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再看看孔雀。

突然,一只孔雀真地开屏了,接着,另一只孔雀也开屏了。两只孔雀都张开了尾巴,然后都同时转向,就像两个模特在T形舞台上做着同样的表演。这让小徐璞乐得直拍小巴掌,喊道:

“开屏喽,开屏喽,孔雀真好看!”她一边喊,一边还一蹦一蹦的。

看着女儿开心的样子,徐光学、张晓萍的脸上都洋溢幸福的笑容。看过了孔雀开屏,徐光学一家三口继续向前走。下午的阳光照在他们的身上,暖洋洋的。徐光学同家人逛公园,心里感到很舒坦。以前,为了国家的海防事业,为了国家的铀矿事业,他们战斗过许多年。他成家之后,到孩子出生都还在福建战斗着。他所体会的家的快乐与幸福是多么肤浅。在周末,能同家人一起散步、一起聊天,能陪孩子一同玩游戏、一同逛公园,这种感觉真好。行将不惑之年的徐光学突然感觉到家是多么重要,以前,他的感觉没有这么强烈。家庭和睦,充满快乐,这就是幸福,哪怕生活平淡点也没有什么。

徐光学领着妻子、女儿在逍遥津边上走着,冬日的寒风在下午的阳光照耀下并不让人感觉寒冷,反而让人似乎有一种春天将至的感觉。

他们的女儿徐璞正一蹦一跳地走在前头。[1]

作者简介

徐峰,真名徐光学,诗人、作家,1949年10月生,安徽桐城鲁谼山人,毕业于成都理工大学,中共党员,高级经济师,有23年军旅生涯,曾荣立三等功。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