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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哀克刹脱教堂前(徐志摩诗歌)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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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独特的“中国布尔乔亚”诗人徐志摩的“《天问》”。尽管无论从情感强度、思想厚度抑或体制的宏伟上,徐志摩的这首诗,都无法与屈原的《天问》同日而语,相提并论,但它毕竟是徐志摩诗歌中很难得的直接以“提问”方式表达其形而上困惑与思考的诗篇。正是在这种意义上,这首并不有名的诗歌无论是在徐志摩的所有诗歌中,还是对徐志摩本人思想经历或生存状况而言,都是独特的。

基本信息

作品名称:在哀克刹脱教堂前

作者:徐志摩

文学体裁:诗歌

创作时间:1925年7月

作品原文

在哀克刹脱教堂前①

这是我自己的身影,今晚间

倒映在异乡教宇的前庭,

一座冷峭峭森严的大殿,

一个峭阴阴孤耸的身影。

我对着寺前的雕像发问:

“是谁负责这离奇的人生?”

老朽的雕像瞅着我发楞,

仿佛怪嫌这离奇的疑问。

我又转问那冷郁郁的大星,

它正升起在这教堂的后背,

但它答我以嘲讽似的迷瞬,

在星光下相对,我与我的迷谜!

这时间我身旁的那颗老树,

他荫蔽着战迹碑下的无辜,

幽幽的叹一声长气,像是

凄凉的空院里凄凉的秋雨。

他至少有百余年的经验,

人间的变幻他什么都见过;

生命的顽皮他也曾计数;

春夏间汹汹,冬季里婆婆。

他认识这镇上最老的前辈,

看他们受洗,长黄毛的婴孩;

看他们配偶,也在这教门内,——

最后看他们名字上墓碑!

这半悲惨的趣剧他早经看厌,

他自身痈肿的残余更不沽恋;

因此他与我同心,发一阵叹息——

啊!我身影边平添了斑斑的落叶!

一九二五,七月。

注:①哀克刹脱:英文Excter的音译,现通译为埃克塞特,英国城市。

作品赏析

徐志摩的诗歌中出现过许多关于“坟墓”的意象(如《问谁》、《冢中的岁月》),更描绘过“苏苏”那样的“痴心女”的“美丽的死亡”。“死亡”、“坟墓”这些关涉着生命存亡等根本性问题的“终极性意象”,集中体现了徐志摩作为一个浪漫主义诗人对生、死等形而上问题的倾心关注与执着探寻。

这是一篇独特的“中国布尔乔亚”诗人徐志摩的“《天问》”。尽管无论从情感强度、思想厚度抑或体制的宏伟上,徐志摩的这首诗,都无法与屈原的《天问》同日而语,相提并论,但它毕竟是徐志摩诗歌中很难得的直接以“提问”方式表达其形而上困惑与思考的诗篇。正是在这种意义上,这首并不有名的诗歌无论是在徐志摩的所有诗歌中,还是对徐志摩本人思想经历或生存状况而言,都是独特的。

诗歌第一节先交待了时间(晚间),地点(异乡教宇的前庭),人物(孤单单的抒情主人公“我”)。并以对环境氛围的极力渲染,营造出一个宁静、孤寂、富于宗教性神秘氛围与气息的情境。“一座冷峭峭森严的大殿/一个峭阴阴孤耸的身影。”这样的情境,特别容易诱发人的宗教感情,为抒情主人公怀念、孤独、萧瑟的心灵,寻找到或提供了与命运对话、向外物提问的契机。

第二节马上转入了“提问”,徐志摩首先向寺前的雕像——当视作宗教的象征——提问:“是谁负责这离奇的人生?”这里,徐志摩对“雕像”这一宗教象征所加的贬义性修饰语“老朽”,以及对“雕像”“瞅着我发楞”之“呆笨相”的不大恭敬的描写,还有接下去的第三节又很快将发问对象转移到其他地方,都还能说明无论徐志摩“西化”色彩如何浓重,骨子里仍然是注重现世,不尚玄想玄思、没有宗教和彼岸世界的中国人。

诗歌第三节被发问的对象是“那冷郁郁的大星”——这天和自然的象征。然而,“它答我以嘲讽似的迷瞬”——诗人自己对自己的提问都显得信心不足、仿佛依据不够。这里多少暴露出徐志摩这个布尔乔亚诗人自身的缺陷和软弱性。

第四节,抒情主人公“我”把目光从天上收缩下降到地上。中国人特有的现世品性和务实精神,似乎必然使徐志摩只能从“老树”那儿,寻求生命之迷的启悟和解答。因为“老树”要比虚幻的宗教和高不可及的星空实在的得多。在徐志摩笔下,老树长出于土地,也是有生命的存在。老树还能“幽幽的叹一声长气,像是/凄凉的空院里凄凉的秋雨”。“老树”被诗人完全拟人化了,抒情主人公“我”平等从容地与“老树”对话,设身处地地托物言志,以“老树”之所见所叹来阐发回答人生之“死生亦大焉”的大问题。

接下去的几节中,老树成为人世沧桑的见证人,它有“百余年的经验”,见过人间变幻沉浮无数,也计算过“生命的顽皮”(应当理解为充满活力的生命的活动)。无论“春夏间汹汹”,生命力旺盛,抑或“冬季里婆娑”、生命力衰萎,都是“月有阴晴圆缺”的自然规律。凡生命都有兴盛衰亡、凡人都有生老病死。无论是谁,从婴孩、从诞生之日起,受洗、配偶、入教……一步步都是在走向坟墓。徐志摩,与“老树”一样“早经看厌”这“半悲惨的趣剧”,却最终只能引向一种不知所措的消极、茫然和惶惑。只能像“老树”那样“发一阵叹息——啊!我身影边平添了斑斑的落叶!”

读者应特别注意“他自身痈肿的残余更不沽恋”一句诗。把身体看成额外的负担和残余,这或许是佛家的思想,徐志摩思想之杂也可于此略见一斑。徐志摩在散文《想飞》中也表达过类似的思想:“这皮囊要是太重挪不动,就掷了它,可能的话,飞出这圈子,飞出这圈子!”

综观徐志摩的许多诗文,他是经常写到“死亡”的,而且“死亡”在他笔下根本不显得恐惧狰狞,反而非常美丽。

作者简介

徐志摩(1897年1月15日—1931年11月19日),原名章垿,字槱森,浙江嘉兴海宁硖石人,现代诗人、散文家,新月派代表诗人,代表作有《再别康桥》《翡冷翠的一夜》等。

1921年赴英国留学,入剑桥大学当特别生,研究政治经济学。在剑桥两年深受西方教育的熏陶及欧美浪漫主义和唯美派诗人的影响,奠定其浪漫主义诗风。1923年成立新月社。1931年11月19日,因飞机失事罹难。[1]

徐志摩是一位在中国文坛上曾经活跃一时并有一定影响的作家,他的世界观是没有主导思想的,或者说是个超阶级的“不含党派色彩的诗人”。他的思想、创作呈现的面貌,发展的趋势,都说明他是个布尔乔亚诗人。他的思想的发展变化,他的创作前后期的不同状况,是和当时社会历史特点关联着的。[2]

徐诗字句清新,韵律谐和,比喻新奇,想象丰富,意境优美,神思飘逸,富于变化,并追求艺术形式的整饬、华美,具有鲜明的艺术个性。他的散文也自成一格,取得了不亚于诗歌的成就,其中《自剖》,《想飞》,《我所知道的康桥》,《翡冷翠山居闲话》等都是传世的名篇。[3]

人们看待徐志摩及其创作总是把他与新月派连在一起的,认定他为新月派的代表作家,称他为新月派的“盟主”,这是因为新月派的形成直至消亡,都与他发生着密切的关系,他参与了新月派的整个活动,他的创作体现了新月流派鲜明特征。从成立新月社到逐步形成一个文学流派——新月派,历时约十年,徐志摩始终在其中起着重要的作用。他在我国新诗发展史上曾经产生过一定的影响,为新诗的发展进行过种种试验和探索。他的诗歌有着相当鲜明的独特风格,有一定的艺术技巧。从新月社的成立及至新月派的形成和它的主要活动(尤其是文学方面的活动),他确实是新月派的代表人物,他对新诗发展曾经起过一定的推动和影响作用。但是,他们过分地追求形式和格律,又走向歧路,尤其是徐志摩到后期思想和创作都发生危机。[4]

作为那个时代的名人,徐志摩做到了一个普通知识分子能做的一切,他在追求自身幸福生活的同时,也对民族命运有过深刻的思考。他与张幼仪的婚姻是那个时代的不幸,他与林徽因的淡淡情愫令人唏嘘,他与陆小曼的婚姻热烈而深情,却又坎坷多舛(新华网评)。[5]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