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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一直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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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一直在路上》中国当代作家于福水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小妹一直在路上

晓晓是我父母超生的小女儿。出生后仅仅哺乳了一个月,就和母亲分离。被寄养到省城的亲戚家。晓晓是不幸的,出生后就不被家人承认。最初,父母不能公开她,是因为怕罚款;后期,父母不想公开她,是怕受人耻笑(超生了也没能生个带把的)。晓晓又是幸运的,养父母家底厚实且没有子女。对迟来的晓晓,他们倾尽所爱,让她一直享受小公主的待遇。锦衣玉食与百般惯养,让从小就长得如花似玉的晓晓,养成了说一不二的性格。她娇气、任性、不搭凡人腔。看人的眼神总有点不屑,即使笑得时候,也带着一丝傲气。成年后,有个追求者曾经痛苦地评价晓晓: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会凤眼圆睁柳眉倒竖,她太傲慢,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

晓晓回我们家次数不多。她不喜欢乡下人的饮食,看不起乡下人的卫生习惯,深恶痛绝乡下人的厕所,对着父母为她精心准备的衣物嗤之以鼻。她回家后,母亲尽力改善伙食,我和妹妹对着平日不多见的饭菜,欢天喜地。她却在饭桌前停顿、皱眉,毫不避讳嫌恶的表情。父母的劳累与艰难,姐姐的谦让与包容,在她看来都是正常的。她对亲情的麻木,一度让我们失落、遗憾、痛苦。七岁的寒假,她回家小住。那时,我和十二岁的妹妹,已经是父母的得力助手,我们心疼父母的不易,总是干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有天父母不在家,妹妹用清水煮了一些鸡蛋花,按份数给家里喂养的貂添加。晓晓看到了,突然想吃鸡蛋花,妹妹是个认真负责的人,不想让晓晓貂口夺食,就阻拦。晓晓哪里受得了这种气,她大叫大嚷着夺过妹妹手里的勺子,将鸡蛋花甩得满地都是,气得妹妹一把将她推在了地下。我在院子里听到晓晓的嚎啕声,慌忙跑到屋里,看她坐在满地的鸡蛋汤上,哭得惊天动地。见我进来,晓晓先告状,说小姐欺负她,打她,她屁股疼……我看着满地的狼藉,看看晓晓涕泪纵横的小脸,不由得怒火中烧,给了妹妹一巴掌。晓晓是个小人精,她随着小姐的哭声,悄没声的爬起来,换了衣服洗了脸,就个小尾巴一样跟随着我,一直到父母回来,她才敢在小姐面前行动。类似的事件后,晓晓对我特别依赖,告诉养父母大姐最好。

       晓晓十四岁时,放暑假又回家了。晓晓回家就粘着我。那时候,我结束了一段感情,始终纠结其中无法自拔。一天,我俩在里屋午睡时,邻居进来告诉我妈妈,那个感情叛逃者就要结婚了。抑制不住的酸楚涌上心头,我用毛巾捂住嘴巴,但还是把晓晓哭醒了。她去邻居那里弄清了原委后,愤怒的把人家一根黄瓜折成了两截。那几天,这个小人精如同侦探柯南附体,一路跟踪追击,坚决要找到负心汉弄个水落石出。找到后,我英雄的小妹妹,当即左右开弓,将人家嘴巴拍的山响,对方不反抗,她又飞起一脚,旁边人看不过眼,要过来拉架。愤怒的晓晓,喝退了旁人,说:“你们不要过来,我要他说实话,才放开他!”众人看着这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哭笑不得,不敢近前,只能任由着她胡闹。晓晓撕扯着人家衬衣,厉声质问:“谈恋爱时,你是不知道我姐是什么户口?”对方哆哆嗦嗦,说:“我知道,但是家里太反对,我实在没有办法……”话没说完,晓晓猛地推搡了他一下,怒吼:“知道你还招惹我姐姐?!家里反对,你就不能和她私奔吗?你害了她,你知道不知道?!”对方作低头认错状,晓晓像个威严的法官,一声声的质问。直到我家里人闻讯赶来,晓晓还意犹未尽,临走时指着对方说:“你举行婚礼时,离我们远远的,可别让我知道,当心我会去闹!”十几年后,我知道了这件事,我埋怨晓晓,她这样做让我们家颜面尽失。晓晓凤眼圆睁,咬牙切齿地说:“我做梦又扇了他好几次!别让我再看到他,看到他,我还是会控制不住情绪!”

2006年,晓晓的养父母相继去世。小妹夫单位换了新领导,也一直不得志。我们都说服晓晓回到家乡。适逢那几年,家乡小城跑运输的客车效益极好。我们给小妹夫争取了一个线路,他很快就跑得风风火火。那时候,我父母也搬到了城里。晓晓刚回来时,我父母高兴不已。孩子们都在近前,各家过的也很幸福,父母感叹苦尽甘来,不用再操心了。但晓晓对父母却一直亲近不起来,漫长的分离令他们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她对父母把她送出去一直耿耿于怀。对父母曾经试图领养儿子的做法,更是义愤填膺。我告诉晓晓,父母其实非常爱她,但农村养儿防老的观念,让他们心里一直恐慌,许多事情也是迫不得已。晓晓用她那惯常的不屑表情,嗤笑着说:“真是愚昧!”我想起晓晓年幼时,父母农闲,总要拿着省吃俭用的土特产,一路颠簸去看她。临走的头天晚上,妈妈会激动的睡不着觉。回来后,会一遍遍的,向我们讲述晓晓可爱的童言稚语。晓晓惯常的娇憨动作,她会一遍遍演习给我们看。晓晓的口味妈妈记得很清楚,赶集看到晓晓爱吃的樱桃,妈妈会喃喃自语:“小家伙一次能吃小半碗。”看到和晓晓同龄的孩子,妈妈的目光也会追随人家好远。一次在诊所,一个和晓晓差不多大的孩子打针时哭闹,妈妈在旁边竟然泪流满面……。不知道晓晓的心里,是否被我这些叙述打动过,在她的行动上却看不出改变,她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很少对着父母嘘寒问暖。我曾经对她说:“父母的年龄每增加一岁,我内心的恐惧便增加一分”,晓晓不以为然的说:“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恐惧有啥用?!”晓晓的冷静和理智,让我震撼。母亲第一次脑出血,我和妹妹都如临大敌,寝食难安,整天呆在母亲身边,什么也不顾不上了。晓晓却如同例行公事一般,隔天去医院问候几声,便飘然离去。望着她潇洒的背影,我感到悲哀。我们之间,冥冥之中注定骨肉相连,在心灵上却相隔千山万水

晓晓在家乡生活了六年,后来又回了省城。省城的亲戚给他们盘点了一个物流公司。那些天,父母一直闷闷不乐,老人接受不了,成年后的亲生女儿,又一次的离开。对于父母来说,孩子在身边,也许会让自己更加劳累,也许一生也得不到多少回报。但是,经常和孩子近距离接触,能让父母活得有希望有信念,父母对儿女的爱就是这么贱气。但晓晓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或者说,她意识到了,但不愿意委屈自己。晓晓习惯于听从自己内心的呼唤。她为家人想的少。回头想想,晓晓和我们共处的这些年,在父母面前,她是一只戴着盔甲的小刺猬,不断的与父母对抗。在姊妹和亲友们面前,她一直习惯于御指气使,好像是发配到了边疆的郡主。甚至,和一直恩爱有加的小妹夫在一起,她也变得挑剔,一点琐事,都能挑起一场纷争。每次战争后,晓晓总是委屈不已,好像是错嫁了青蛙的公主。我们都知道,晓晓必须离开家乡了。她只有在她的那个成长天地里,才能如鱼得水,才能恢复正常心态。这真是悲哀。但人各有志,这也是旁人无法勉强的事情。

晓晓回到省城。半年后,就和小妹夫把物流公司办得风生水起。虽然累了点,但也算充实。每次听她汇报,赚到的丰厚收入,我们都由衷的替她高兴,一直不支持她回去的父母,站在晓晓的角度上,也觉得她回省城是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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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于福水,山东文登,期刊写手,主写婚姻、家庭、亲情、亲子。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