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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独处(温燕霞)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事实揭露 揭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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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独处》中国当代作家温燕霞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小姑独处

有一位女友,离婚后独居一斗室。廉价的[家具]]和乱七八糟的衣服将房子填得很饱,每次到她那儿,总是觉得很拥挤。奇怪的是,她却仍嫌空旷,经常把些衣服胡乱挂在墙上、衣橱门上,以造成一种熙攘的感觉,不然就心中不安。

“以前我很怕热,现在我很怕冷。”

女友体态丰腴,没离婚前一年四季都爱出汗,现在独居了,却出乎意料地斯文起来,大夏天关门闭户的也汗不湿衣。看来女人若要冰洁,还真得远离那些须眉才行。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一晃几年。我那位女友变得非常秀气和仔细。屋子依旧饱满却不似当初脏乱,而是有机的零散,可见是用了心思的布局。身上的肉化为一餐复一餐的美味吃进了肚子,下巴却愈来愈尖,眼睛日趋大起来,有一日终成了双眼皮,很双很双,是女友当初曾梦想过的样子。女友很得意。无奈的是不久后又变作了“三眼皮”,她便开始担扰,怕自己有那么一天早晨醒来,揽镜一照,里面映出的却是搭拉着眼皮的沙皮狗

“那样我可怎么嫁出去呢?”

女友对此耿耿于怀。好在事态没有继续恶化,她的眼睛依旧迷人。更兼一头每一根头发都能吊死几个男人的齐腰青丝,女友的生活便不再寂寞。

尽管如此,女友回到斗室之后却仍觉冷清,最可怕的是整夜整夜的缄默。以前只想到说话别人听不懂难受,或是两人在一起无话可谈尴尬,却谁知有话无处诉更叫人心烦,女友那阵子便很爱自言自语。有时开着电视机,和电视里的人对话。后来她发现收音机比电视更亲切、更随意、更能谈心,便成了广播迷。一回到家,那台所有按钮都状况不良的收录机便哇哇乱叫,音量大得经常让邻居提意见,我也听不惯,一到她那儿,就将收音机音量关小,但不消几分钟,她又顺手开大了。久而久之,不但邻居习惯了,我也见怪不怪,心想一个寂寞的女人终究有一些怪癖的,就像美丽的花要按时呈放一样,拗不得也拗不过的。

就这样,我宽容了她,但并没有理解她。直到有一天我独自出差在外,被一屋子挥也挥不去的沉寂淹没得即将窒息时,我才体会到往常从不留意的声音的可爱与可贵。我拧开了电视机,又下意识地将音量调得很大,然后打开房间所有的灯,坐在床上,心里被灯光和声音塞着,这才不觉得那么空荡了。因为灯光使我有了影子,声音让我找到了同类。这样,灰色的寂寞便如一只受惊的小鸟,拍拍翅膀向我回望,但我总算与她隔着光的河流音的屏障了。

后来我又女友家,此时她已将自己嫁出。眼皮恢复为原先的双层,脸却圆起来,且两颊放着柔嫩的光泽。虽是冬季,上完楼后,鼻尖上竟有细微的汗珠。再看她的家,屋子里收拾得井井有条,墙壁和衣橱上光洁可鉴。电视声音犹如耳语,显现出前所未有的亲密。至于广播,她再没听过。看样子,她早已远离曾经朝夕相伴的那份寂寞。[1]

作者简介

温燕霞江西安远人,毕业于江西师范大学历史系,高级编辑。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