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鄉人(阿爾貝·加繆)
內容簡介
「身處於我們這個社會,任何沒有在母親葬禮上落淚的人,都有可能被判處死刑。」
本書的主人翁默爾索——一個活在他自己世界裡的社會異類,他不是泯滅天量、十惡不赦之徒,他只是不願意說謊。
他言必屬實,毫無保留,拒絕掩飾自己的情感,卻讓社會大眾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和恐慌……
●「日日重複着同樣的工作,在沒有任何心靈依歸和希望之下,宛如放逐於世。」故事的背景所在地阿爾及利亞的首都阿爾及爾,對法國人加繆來說已經是一個「異鄉」。書中加繆所欲描繪的異鄉人,也正是因為他自己是不願接受社會遊戲規則而引起公憤的無辜者之一。
●張一喬親寫譯後記答讀者問:《局外人》為何譯作《異鄉人》?
●收錄作者為1955年出版的美國版《異鄉人》所寫序言,這是加繆唯一一次為《異鄉人》作序。
●收錄加繆生平珍貴老照片:加繆與他的一對雙胞胎兒女,加繆車禍身亡事故現場,拍遍20世紀各界神人(如愛因斯坦、丘吉爾、海明威)的人像攝影大師優素福為加繆拍攝的經典肖像圖。
●封底掃碼可聽1954年加繆在法國廣播電視台原聲朗讀的《異鄉人》全文。
●附加加繆生平年表,梳理一生大事記以及作品出版先後年份。
●精裝典藏。黑紅燙印,特種紙「卡爾丹」手觸質感。
●附贈加繆高清肖像海報(法國攝影大師布列松作品,1944攝於巴黎)。
作者簡介
阿爾貝·加繆(Albert Camus,1913.11.7—1960.1.4)
法國小說家、哲學家、劇作家、評論家。1913年生於北非阿爾及利亞,1960年於法國車禍驟逝。1957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與薩特並稱為20世紀法國文壇雙璧。著有《異鄉人》《鼠疫》《西西弗神話》《卡利古拉》等作品。
法國里昂第二大學戲劇研究碩士。曾任影展行政統籌、Decanter國際中文版採訪編輯,並從事法譯中及譯稿審校工作多年。主要譯作有《紅蜻蜓》《我就是這樣變笨的》《來喝葡萄酒:停不下來的酒途冒險》等。著有《開始游法國說法語》。
原文摘錄
有個人早年離開自己的村子,外出謀生。過了二十五年,他發了財,帶着妻兒回家鄉。他母親與他妹妹在村里開了家旅店。為了要讓她們得到意外的驚喜,他把自己的妻子和兒子留在另一個地方,自己則住進他母親的旅館。進去時,他母親沒有認出他。他想開個大玩笑,就特意租了一個房間,並亮出自己的錢財。夜裡,他的母親與妹妹為了謀財,用大錘砸死了他,把屍體扔進了河裡。第二天早晨,他的妻子來了,懵然不知真情,通報了這位店客的姓名。母親上吊自盡,妹妹投井而死。這則報道,我天天反覆閱讀,足足讀了幾千遍。一方面,這樁事不像是真的,另一方面,卻又自然而然。不論怎樣,我覺得這個店客有點咎由自取,人生在世,永遠也不該演戲作假。 就這樣,我睡大覺、進行回憶、讀那則新聞報道,晝夜輪迴,日復一日,時間也就過去了。我過去在書里讀到過,說人在監獄裡久而久之,最後就會失去時間觀念。但是,這對於我來說,並沒有多大意義。我一直不理解,在何種程度上,即可說日子慢慢難挨,又可說苦短無多。日子,過起來當然就長,但是拖拖拉拉,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最後就混淆成了一片。每個日子都喪失了自己的名字。對我來說,只有「昨天」與「明天」這樣的字,才具有一定的意義。 我們很少信任比我們好的人,這可太真實了。我們寧肯避免與他們往來。相反,最為經常的是我們對和我們相似,和我們有着共同弱點的人吐露心跡。因此,我們並不希望改掉我們的弱點,也不希望變得更好,我們大概首先應該被判犯了錯誤。我們只是希望在我們的道路上受到憐憫和鼓勵。一句話,我們希望不再有罪,同時對自己的純潔不作努力。不要夠多的無恥,也不要夠多的道德。我們既無力作惡亦無力為善。
書評
呆在那裡,還是走開,結果一樣 ---加繆《局外人》
局外人的眼光完整的還原了這個粗糙、漠然、無理性的世界
愚昧和死亡混雜的氣味滲透在生的每一個細節里
生活中所有令人難以忍受的細節都被語言的慢鏡頭放大和重現
整個故事被安排在炎熱的夏季
這個季節充斥着令人發狂的暴烈陽光
以及眾多無所事事躁動不安的靈魂
鄰居的混混與姘頭在做愛時將口水吐在對方的臉上
在骯髒狹窄的樓道里尖叫着廝打,滿臉是血
遲暮的老人與他渾身長滿瘡痂的狗相依為命,最終失散
不管是人與人還是人與動物,都是這樣相互依賴又相互憎恨着
讓我們看清了生命可以多盲目
存在可以多荒謬
傷害可以多徹底
默爾索之所以成為對世界疏離的局外人 歸根到底是對這個世界的厭倦 厭倦的姿態甚至算不上是拒絕 只是一種無數次嘗試後,最終認命的惰性 這厭倦來源於對生活本質的認識 因為認識到生活不能因為人的作為而有所改變 於是放棄了與外部世界的互動 只求在自己的世界裡無所作為的活下去 活着,就是生命唯一的意義
默爾索在這樣的世界裡,選擇做一個局外人 他不再關心生命的去向與意義 比起生命的意義來說,感官的欲望才是我們每一天無法迴避的事實 與一群行將就木的老人整夜守靈帶來的疲倦與困頓 足以淹沒母親的死亡所帶來的,早已經有預料的悲傷 在真實的感官面前,一切矯飾的感情都沒有存在的價值 他不想掩飾,也無所謂掩飾 就像瑪麗問他,是否愛她,是否願意與她結婚 他說,怎麼樣都行,縱使他曉得她會不高興 然而這就是他內心真實的回答 其實,這何嘗不是每個人內心真實的回答
這個世界已經充斥了太多被誇大的感情與道德 人們統統活在別人的目光中 我們的行為不知不覺的已經帶上了濃重的戲劇化和形式化而不自知 我們害怕別人認為我們偏離了主流世界的價值觀 害怕被隔離化被邊緣化 所以強迫自己成為這個世界認可的人 耗盡一生的心力去爭奪那些榮耀的標籤
縱使有許多人標新立異嚷嚷着做出各種叛逆的舉動 卻不過是對這個世界另一種更為時新的媚俗 但其實,這一切並不是我們的錯 加繆說,「這不是我們的錯。」 這個虛假粗糙的世界像一台絞肉機 他不能允許任何真實獨立的個體和感情的存在 他機械殘忍的,日復一日將這些個體絞碎在群體中 成為面目模糊不分彼此的肉泥 最終的結局是我們一起老去死去 成為那個與狗作伴的孤獨老頭 那些在養老院裡散發腐朽氣味的老人 那些在墓地中靜靜躺臥消失的白骨
我們一再的呼喚,世界固執的沉默 我們的生命與它無關,我們的痛楚與它無關 最終我們發現,世界真的只是一架荒謬的機器 於是我們漸漸變成放棄世界的局外人
默爾索最終因為人們的指控被剝奪自由,判刑處死 他甚至不是什麼鬥士,也從來沒有控訴和反抗過什麼 但仍然被強大的粉碎機毫不留情的毀滅 說到底,誰能夠真正的做一個局外人呢
我們都在這片生之荒漠上艱難跋涉 暴烈日光劈頭蓋臉的炙烤着這具肉身 清涼的美好終有一天還是像所有的水滴般蒸發,消失無蹤 但我們不能停止,我們仍將繼續 哪怕只是為了這些荒謬的意義,為了這些殘忍的溫柔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