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真百科欢迎当事人提供第一手真实资料,洗刷冤屈,终结网路霸凌。

扔掉书本上街去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事实揭露 揭密真相
跳转至: 导航搜索

来自 孔夫子旧书网 的图片

内容简介

寺山修司是一个跨界奇人,既是优秀的电影导演、演员,也是杰出的诗人、评论家和戏剧家。他执导的《再见箱舟》《死者田园祭》被列为电影旬报年度十佳影片,并获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提名;他创作的《草迷宫》《狂人教育》等成为日本前卫戏剧的代表作品。

本书中寺山修司攫取生活的每个片段,将强烈的个人风格和天马行空的思路灌注于字里行间。他以狷狂不羁的才华、风格另类的作品俘获了包括岩井俊二、森山大道、安藤忠雄等在内的无数人。

作者简介

寺山修司,著名导演、诗人、评论家,前卫艺术代表人物。出生于日本青森县,12岁开始发表诗作,19岁获得短歌研究新人奖。在1967年创立演剧实验室“天井栈敷”后,开始活跃于剧作与导演领域,成功跻身为前卫戏剧的代表人物。代表作有《再见箱舟》《死者田园祭》《草迷宫》《狂人教育》等。

原文摘录

快乐,是获得快乐者的财产。人有和任何人一起睡觉的“自由”,妨碍这种“自由”的既不是不知所踪的神灵,也不是被冠以“正常”之名的惰性习惯。只有嫉妒才是可怕的,在这一点上,我们的观点是一致的。只要可以没有嫉妒,有关性的各种禁忌想必也就全都烟消云散了。 这样的话,不管自己想一起睡觉的那个对象是父亲还是母亲,也不管是老师还是第一次见面的人,肯定都能与其轻松地相互爱抚,就像喝一杯咖啡那么简单。因为现在没有人不知道,所谓道德什么的,说穿了,不过只是掌权人为了维持秩序和保护自己才编派出来的东西而已。 有识之士或者认为“父母与孩子需要更多的谈心时间”,或者建议学校“必须比传授知识更注重人生教育”。这些观点在我看来,也是荒谬的。到底父母跟孩子该谈些什么?许多家长本来就有将孩子视为自己财产的利己主义幸福观,通常情况下,他们只会不断重复观点来使其合理化。

书评

我对一张照片印象深刻,那是渡边克己在新宿街头为寺山修司拍摄的肖像。

时间是1972年,收在写真集《新宿群盗传66/73》中。照片中的寺山穿着高领毛衣,外套张开披在肩上,脸庞圆润,倚在护栏边,双手插兜,缩起脖子,笑得很收敛。

在寺山的众多照片中,我最喜欢这张。拍摄者、被摄体、时间、地点以及他身旁立着的“たばこ”(香烟)广告牌都让我想起一种味道——pace烟的味道,在《扔掉书本,上街去》那部电影中散落的pace烟。日本制造、英文名称、蓝色包装、鹰隼标识,从战后伊始的1946年开始发售,这些元素都让它作为象征似乎很深刻,又似乎很浅薄,似乎很尖锐,又似乎很浑浊。而携带者这种战后特定因素的照片,向我传递着寺山修司最吸引人的地方:他既不在书房,也不在剧场;既不在片场,也不在马场;只是半倚在新宿街头——这个新左翼的宝地、亚文化的浑水中央,被一位朋友的快门定格。

寺山属于街道,属于一切不存在的身份。


1. 诗歌 有一种说法是,寺山修司最好的文字是短歌和俳句。

这句话没错,寺山修司最好的“文字”,最好的“语言”,让他的职业列表里有资格添加上“作家”这一名目的基础就是他的“诗”(广义上的)。他进入文艺这个行当时,所携带的第一个武器,也是诗。

如果抛开满嘴谎话的童年,直接讲述他的中学经历,诗歌也是个适合拿来开头的角色。寺山初中就与京武久美相遇,一起加入文艺部,开始在校刊上刊载俳句。上了高中,索性自己办起了诗歌杂志,组织校内俳句大赛。高中毕业以后,顺理成章进入早稻田读文学,18岁就得了“短歌研究新人赏”。在学校剧团崭露头角让他结识了谷川俊太郎,陆续出版了第一部作品集《五月之歌》(1957年),第一部短歌集《空之书》(1958年)。

也就是说,寺山的第一本书就是“诗集”。他在《五月之歌》中,写自己生于五月,“巧的是”,竟也死于五月,所以他的母亲说五月是寺山修司的季节。带着这种先入为主的思维,《五月之歌》总让我觉得代表着他文字生命的某种基调,诗歌中这种清丽的哀愁和含蓄的悲伤,与日后夸张而直接的视觉语言之间,产生了迷人的张力。他以甜蜜的想象力让诗包裹着少女般的浪漫,角川书店为他出版文库时,为短歌冠名《青春歌集》(1972年),诗歌冠名《少女诗集》(1981年),他还有类似《口袋名言集》那样的东西。

这些以凝练的姿态在语言中乍现的火花,让寺山有了个响亮的绰号,即“语言的炼金术师”。诗歌就是他创造力的最早觉醒,日后,他出版了仅10部诗集,获得了足够的承认。所以,很多朋友觉得,最值得翻译的,其实是寺山的诗歌。


2. 笔记 但这并非寺山修司文字的全部。他数量庞大的随笔集在整个作品序列中承担着有趣的义务,颇像他价值观的直接输出品。“诗”代表着他的文字魅力,而“随”笔则关联着他创作生涯的某种内在精神。

1980年代的角川文库版寺山作品集12卷(2004年再版),收录了寺山的诸种随笔、评论,包括《另类世界史・怪物传》、《另类世界史・英雄传》、《另类文学史・黑发篇》等等,以及这次有了中文版的《不思议图书馆》。1990年代的河出书房文库11卷则收录了《月蚀机関说》、《地平线のパロール》、《自杀学入门》等等,其中还有已经出版过简体中文版的图书馆系列姐妹篇《幻想图书馆》。再有,就是这本赫赫有名的代表作《扔掉书本,上街去》了。


好巧不巧,两本寺山新作出版之际,刚好有涩泽龙彦的《虚舟》上市。两人有很大不同,但也不乏明显的相像。两本图书馆系列就和涩泽龙彦的《异端的肖像》有重合之处,这些作品都对历史上的另类名人着墨,魔术师一类的神秘角色是他们的心头好。用一个已经有点被污名化的词来说,就是“猎奇”。从涩泽龙彦到寺山修司,确实是战后猎奇冷知识收集癖的新旧更迭。但为何要“猎奇”呢?只是一种区隔欲望的伪装吗?一种营造优越感的手段吗?

在我看来,考据式的猎奇,就像某种濒危物种拯救计划。这里有必要说说“天井栈敷”成立的初衷,寺山在某次访谈中曾提及:“我们都喜欢畸形秀,所以天井栈敷最初是一个畸形秀研究小组”。剧团初次公演的招募帖上写着“儿时的马戏团都去了哪里,蛇女、熊娘、火男……我要将他们召回,畸形、侏儒、美少女,一起来应征吧”。(寺山有本书就叫《历史上的马戏团》)侏儒和性倒错者几乎成为天井栈敷不可或缺的角色,天井栈敷幽暗诡异的灯光布景与畸形人的肢体形态一起让狭小的舞台染上邪教祭祀的氛围。

邪、奇,似乎永远站立在“幸福”之外,而“幸福”就是主流的诏安把戏。日本民间故事《一寸法师》中,一寸高的男孩经过艰难险阻,恢复正常的身体最终与公主幸福生活。寺山就在参加电视访问时控诉这样的“虚伪”,认为假惺惺又高高在上地可怜“非正常人类”,只是在昭示背后的正常人逻辑罢了,正常人视残障者为相对于完满的不足而施以同情。而在寺山这里,边缘人不需要被匡正,他称如果自己写剧本,最后一定要让一寸法师以“一寸”的姿态自由生活。如果翻开《幻想图书馆》,这种证言被表述得更为直接:“我原本就不相信有什么标准人类的存在”。《不思议图书馆》中亦写道“少数停留在街头的魔术师,被定义为使用超能力的神秘学者,被排除在现实原则之外。”《死者田园祭》中一个标志性的场景就是色彩斑斓的马戏团。在整部剧灰暗、阴郁的氛围中,马戏团像是撕开了一个缺口般以五彩的梦幻姿态立于过去与现在的逻辑之外,是主人公获得短暂安慰的化外之地。


寺山的读书笔记是碎片的,客观来讲分量确实不足。他即没有提供什么带有完整逻辑关系的知识,也没有像涩泽龙彦那样以纵深的学识将弥散在世界中的黑暗隐秘编织成一个个精彩的故事。但这种笔记式的写作仍然是他的一种拯救,在他的逻辑中,猎奇、边缘的存在,担当着逃脱现实原则的责任。他试图保护那些处于弱势地位的趣味,那些游离在主流之外的精彩,保护那份无法被掩盖、无法被解开的神秘。

这也是为什么寺山修司会去做实验戏剧,去拍前卫电影,而不是一辈子只当一个操弄语言的诗人,顺便给名导写写剧本。(他为筱田正浩和东洋一都提供过剧本)

3. 赛马 至于《扔掉书本,上街去》,从标题�的故事开始,就足够复杂。

1967年,它先是以评论集的形式由芳贺书店出版,横尾忠则担任装帧设计,寺山将社会批判融入到絮语般的诙谐文字中,两人之间配合完美;同年天井栈敷上演了以此命名的戏剧;1971年,它又以寺山修司自导自演的首部电影长篇的身份亮相,并趁势出版了《续・抛掉书本,上街去》。可这3个文本——评论、戏剧、电影在内容上却是不同的,就连戏剧和电影的原声也是两回事。


这本书的第一部分和最后一部分我很熟悉。前者是带着讽刺笔触的时代诊断书,谈论旧时代和新时代之间的鸿沟,教唆少年们从父母的陈旧观念中逃脱,在东京的花花世界里遨游。后者则是可以带点幼稚玩笑的严肃人生教程,教你做一个无礼的人,还教你自杀。但整本书中间部分的赛马评论,我是第一次完整读到,却获得了最多的感动。他关于赛马的评论中,飘荡着遥远而朦胧的忧郁,用热爱培育而成,以怜惜来写就。这部分内容也是寺山除了“猎奇笔记”以外,最让我喜欢的散文,总让我回忆起在筑波大的图书馆翻看那本《谁不想念家乡》的日子。

寺山与赛马相遇,得“感谢”他1956年住院时同屋的韩国人。他在书中写“最怕的就是新手运气好这句话,损友们就是靠这句话拉人入坑的”,想必也是他的真实经历。1962年,他已经和好友山野浩一频频出入赛马场了。1963年,他因为醉心于一匹名为ミオソチス(名马アローエクスプレス同母的姐妹)的赛马开始撰写自己最早的赛马评论。

从那时起,寺山留下了数本赛马评论集,口碑最好的是《相遇在马场》,书评总说这本书“能让不买马券的人也觉得有趣,是传说中的赛马专栏”。之后亦有《败者的草原》、《赛马的乡愁》、《赛马放浪记》,很多赛马相关的文章至今还会推荐。

“总说赛马就像人生,但人生其实是马场的喻体”。看起来两句话只是文字游戏,但寺山总是将买马券的人的命运赌在马身上来写,似乎马才是代替那人活着的存在。在《扔掉书本,上街去》中我最喜欢的就是独眼赌徒和独眼马之间的故事,朋友们在他的葬礼上都为独眼马押注的情景透着一种潇洒的伤感。1973年,寺山修司出演了“日本中央赛马会”的CM(这也足见他在赛马迷心中的地位)。他在CM中独白:“人生在游戏中衰老,游戏是另一面人生,人生中输不得的东西,只要在游戏中,就输得起。”


寺山修司出演日本中央竞马会CM 寺山喜欢强势的马,发令结束后就冲在最前的“逃げ马”,而不是后来居上的“追いかけ马”。所以很多人说“寺山修司的赛马评论充满了极权主义,是一种强力意志崇拜”。说得或许不错,但这种强力意志的源头是一种无奈和不幸。在和五木宽之的对谈中,他讲到一匹由黑马生出的白马:“血统是必然的,但幸运是偶然的子嗣,赛马去挑战必然,我去挑战故乡。”他对马的喜欢中隐藏了太多对奔逃的情愫,捆绑在血统中,又必须对其贱斥的宿命。这些随笔让我想起很早以前译过的一篇小随笔——《排泄》。从荒唐中泛起绝望——无法逃离的绝望,但仍要逃。

随笔这种东西,要好看就得真诚。

寺山的赛马随笔出卖朋友的故事,也出卖自己的故事。人在命运中被下注,马则在跑道上被买卖。

这样的寺山,一生中,作为马主,拥有过一匹马。名为“尤利西斯”。

漂泊、追寻、流浪的尤利西斯。

1968年,32岁,意气风发之时,在船桥经马场拥有了尤利西斯。

最终,尤利西斯的战绩是“未受赏”。

永远手握一张落选的马券吧。

不幸,是决战时最强大的武器,别放弃以偶然挑战必然。

[1]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