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綿羊和山羊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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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一個人稱「小侉子」的女孩,十二歲那年,做了知青,又因「教育回潮」,做了知青身份的中學生。她淘氣、頑劣、嘻嘻哈哈,但又聰慧、善良、純真可愛。鮮明而獨特的性格風貌,使她成為當代文學畫廊里一個具有典型意味的嶄新形象。
小侉子與江遠瀾的愛情故事令人感嘆啼噓,讓你想起《洛麗塔》和杜拉斯的《情人》,但它不靠殘忍的激情與絕望的憂傷令人沉醉,而是讓人物的命運因為對時代生活的豐富含藏和清晰折射而引人深思。
懿翎的這部小說里,有燃燒的激情,快意的幽默,尖銳的反諷。高貴的蔑視,溫柔的憐憫,有趣的知識,豐饒的意味,以及會呼吸的語言。它的出現不僅為知青文學寫作增添了新異的樣態,而且還將改變中國女性寫作甚至中國當代小說寫作的風格結構。這部長篇小說,是中國當代文學近幾年來最令人意外和驚喜的收穫。
無論東方西方,對歷史的敘述總是以「分開」為第一座里程碑的。盤古分開天和地,耶和華分開光與陰。盤古分完了就回姥姥家休息了,而耶和華分上了癮,大秤分金銀,小秤分魚蝦,始終在那兒孜孜不倦地「分田分地真忙」着。一部聖經,充滿了上帝他老人家的「吩咐」,神與人要分開,好人與惡人要分開,人與獸要分開,獸與牲畜要分開,馬牛羊、雞犬豕都要分開。特別是「綿羊」與「山羊」,上帝在《以西結書》等偉大篇章里多次指示一定要分開,否則大概就會有路線錯誤、海外關係複雜、階級立場混淆、支持恐怖主義、集體亂倫以及流氓群奸群宿之嫌,是要遭受末日審判的。這種「分析」思維二十世紀以後不但影響了整個中國哲學,連中國文學也必須不時做出回應。冰心女士寫於1932年的著名小說《分》就是一個絕好的案例,而大約七十年後懿翎女士推出一部精心耕作了五年的《把綿羊和山羊分開》,則令我們對歷史的分合戲法獲得了一種別開生面的理解。 這部小說里有一段少女與成年男人的感情牽絆貫穿始終,或許會讓你想起湄公河上的《情人》或新澤西州的《洛麗塔》,然而這個故事發生在七十年代的中國鄉村,作者潛意識中更多想展示的,並非欲望、激情與憂傷,十二歲的女中學生知青眼中的世界,除了那個值得迷戀的中年男人以外,還有另一個充滿無限可能的鄉村生活……歷經歲月洗鍊,已長成的女孩開始思索:生命中那些在時代巨浪中隨波逐流的朋友們不可知的命運,一縷鳳凰琴的餘韻淡淡飄蕩……
作者簡介
張懿翎 (1957~)筆名懿翎。女。中國作家協會會員。著有長篇小說《把綿羊和山羊分開》、《十三階》、《冷春》,中篇小說《烏雲》、《最後一個季節》、《犧牲》等,短篇小說《冬天的風琴》、《流動的濠溝》等,發表詩歌數百首。 編輯、出版了賈平凹、莫言、周梅森、王蒙、張平、葉兆言等人的長篇小說若干部,以及《張潔文集》、《馬原文集》、《莫言文集》、《鐵凝文集》等。
內容預覽
我坐着半腚腚的牛車趕到縣一中時,夕陽已經紅了。車上的十七隻母雞和一隻公雞餓得眼睛都閉上了。它們在大攬筐中窩憋了八十里山路,這會兒就剩下委屈又嬌氣的咕咕聲了。半腚腚一路高唱《打連成》、《撿藍炭》、《黃鶯亮翅》,興致夠足,可一進縣裡的迎暄門就耷拉下臉說:「狗日的整整走了一天,路冤哩。」再等把我送進學校的大門就貴賤不肯走了,他抱着鞭杆說:「爺要打尖去,在西街哩。」我緊着把雞們從大攬筐里倒在地上,比倒一堆花花綠綠的蘿蔔還高興,眼睛忙着豐收,就忘了和半腚腚告別。幸好筐底除了軟軟腥腥、牡蠣顏色的雞屎、雞毛之外,還有三個紅皮大雞蛋。半腚腚說口渴,嗑個雞蛋挺不賴,我就把沾着雞屎的雞蛋都揣進了他的袖筒里,又把車上的行李提下來,說:「你回哇,告訴支書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