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麥茬(張蘭洲)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挖麥茬》是中國當代作家張蘭洲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挖麥茬
小時候,農村家庭生活條件不是很好。平時吃穿父母都提倡一切從儉,莊稼地里需要的化肥在父母眼裡也是一份不小的額外開支。父親經常說起:「土地是農民的命根子,土質的肥沃也離不開各種肥料的維繫!」「既可節省家中的一份開支,又可用上放心的壯肥。這條路只能靠家中豬圈漚糞。」父親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
那時候地里的麥收都是靠人工用鐮刀收割,一場勞民費心的麥收大會戰之後,一眼望不到邊的麥茬便躺滿了地面。種了半輩子地的父親靈機一動:「何不等顆粒歸倉後,咱們抽空把麥茬挖掉拉回家中豬圈漚成糞,對秋播秋種不是更好的底肥嗎?既簡單,又省錢,真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啊!」」於是,個把半月等麥子都賣完後我們全家人便和父親一起扛起糞叉、钁頭去地里挖麥茬。
雖然麥收大會戰已經落下帷幕,但是馬路兩邊梧桐樹上夏蟬的鳴唱依然鏗鏘刺耳,中午的驕陽還彰顯着夏末初秋秋老虎的張狂。強烈的光線,窒悶的空氣,似乎盛夏的餘威還在作最後的垂死掙扎。我和大哥、父母拉着裝有糞叉的木板車、頸纏毛巾一路歡聲笑語直奔北地。
我們把木板車放在路邊梧桐樹下,隨後紛紛操起各自的工具開始準備挖麥茬。只見父親雙手攥緊糞叉照准其根部猛地一插,用腳吃力一蹬,雙手抓住糞叉用力一翻,一小搓麥茬便被生生翻起。我是第一次和父母下地勞動,心中沒根又有點發慌。可是往往越怕啥偏偏越來啥?我偏偏分到了一把钁頭。說句心裡話,我對钁頭的使用可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啊!
雙手攥緊钁頭猛地一揚,钁頭呼呼落地卻砸在了麥茬上。心中暗想:「幸虧麥茬不會說話,要不非被我砸殘不可!」父親看在眼裡,慌忙停下手上的活計,平心靜氣手把手地教我如何使用钁頭。他說:「不管今後幹什麼活,都要從頭學起!有的農活看似簡單,但當你親自幹了才能體會到了其中的不容易。只有虛心學習,多多實踐才能深諳其中的道理啊!」我受龐若驚地默默聽着父親的話,緊緊地盯着父親手中的钁頭。只見他猛地一揚,一條美麗的拋物線在空中定格。我還沒有醒過神來,钁頭貼着凸起的麥茬已深深地插入了眼前的泥土裡。雙手攥緊钁頭把,又猛地往胸前一拽,這搓凸起的麥茬便被生生挖出地面。
我學着父母的樣子越干越起勁,越干越得心應手。待到夕陽映滿天時,我們終於把這塊地的麥茬挖完。然後我和大哥幫父母一起把麥茬裝上車,高高興興地返回家中。
當天晚飯後,我和大哥、父親一起把一車車麥茬拋進豬圈裡。不出十天,加上豬的踩踏、污水及豬尿的蒸漚,秋播秋種的底肥終於漚製成功。
十幾天後,擇一好日子我和大哥、父親穿上皮靴跳進豬圈裡用鋼叉把漚好的麥茬一下下又裝滿車撒進北地里。第二天,父親請來犁地的師傅,師傅手中的牛鞭一揚,一聲鏗鏘的脆響:「駕!走起!」鋒利的犁鏵下,臭氣熏天黑壓壓的麥茬被翻在地下……
父親站在地頭,滿臉的皺紋卻樂成了一朵花……[1]
作者簡介
張蘭洲,筆名張思清,河南內黃人,中共黨員,中國散文學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