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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影之殇(兰心)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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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影之殇
圖片來自免费素材网

《​掠影之殇》中国当代作家兰心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掠影之殇

题记: 不是所有的失去都可以重新拥有。当面对这样一群求医治病,渴盼健康的人,面对他们的无助、茫然、痛苦乃至绝望,除了同情,我们更应该庆幸,感恩上苍赐予我们的健康和可以忙碌的生活。

地点:北京天坛医院

画面一

一对中年夫妇,大约四十多岁。女的脸色蜡黄,依靠在丈夫肩上。丈夫一脸愁容,一只胳膊揽着妻子,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肩头,默默的坐着。旁边一坐一就地蹲着两个中年男子,看相貌应该是女人的哥哥或弟弟,或者其他什么亲属。他们小声闲聊着,神色之间貌似比女人的丈夫显得轻松许多。

须臾,女人电话响起,听来应该是女人其他姊妹打的。那边似乎在埋怨没有告诉她病情,言语间尽显担忧责备之情。这边解释说怕母亲知道,这么大的事老人接受不了。并回说,没事,她还好,不用担心…… 大约两分钟后,挂了电话,刚刚还很坚强的女人突然间泪流满面。

过了一会,女人侧过脸问我: “妹子,你一个人?” 我答道:“是的。”从谈话中我了解到,女人今年48岁,是河南人,得了胶质瘤。平时无症状,发现时已是恶性,希望北京的医院可以挽救她的生命。半个多小时以后,护士叫到她的号,被倚靠的丈夫忙扶她站起来,她侧身对我点头说:“妹子,我先进去了。”我忙起身应到:“好的,大姐坚强哦!”她弱弱地冲我笑笑。随后,将头歪斜到丈夫肩上,两只手紧紧抱住丈夫的一只胳臂,被丈夫小心搀扶着慢慢挪向医生办公室。我默默祈祷,愿上苍有好生之德,赐她好运 !

画面二

母子二人。男孩瘦瘦高高,穿黑色休闲体恤半袖,大概二十几岁。母亲五十岁左右的样子。衣着朴素,神色有些憔悴。他们来自内蒙,到北京来求医。

几日来,穿梭在医院各种检查室间,虽未交谈,但已然是熟悉的面孔了。 在病区门前等候时,才得已交谈。病友们相互鼓励打气,谈及对天坛医院给予的厚望,医院的精湛医术,母亲似乎也是充满了信心。虽有忧虑,但谈话间显然轻松了不少。 我先他们办完了手续。临走时,男孩要求加我微信,方便病友间互相联系。我欣然同意。“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

傍晚,男孩发来信息,他和母亲准备第二天回了。我问,为何?他说,医生告诉他,母亲的手术即使成功也会瘫痪或者失语。他决定不做了。但母亲并不知情,他只告诉母亲,医生让回家等手术通知。他说,实情只有他和妹妹知道,也不会告诉父亲。否则,怕对父亲打击太大。

我想:不知道被蒙在鼓里的妈妈若是知道医生所言,会有怎样的选择?或许,会放弃治疗,也或许,即使术后身体残疾也愿意和家人在一起。然而,她却没有了选择的机会。大概世间最悲催的事,便是失去选择的权利,如何活着,都身不由己。

我对男孩说:“既然决定了,带妈妈去北京好好转转再回吧 。”

晚上,他发视频,带母亲去了天安门广场、天坛公园……

画面三

一家三口——父亲、母亲、刚刚大学毕业的女孩。母亲满脸掩饰不住的忧伤,高挑的个子,随意的将头发束在脑后。父亲皮肤黝黑,穿件有些褪色的体恤,深色裤子,一个裤脚随意的挽起。斜挎着一个粉色带花的小包,显然是女儿的。一双手粗糙,有很深的纹裂。想来必定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或者在外打工谋生的。女孩圆脸,短发。脑后松松的扎个小丸子,一脸茫然。一家三口在医生门口等待着。旁边病友问,你们是谁要做手术?女孩弱弱的答:“是我。”

我惊讶:“你看起来这么小,怎么……”

女孩苦笑一下:“怎么办呢?这种病又不分年龄。” 我无言以对,不知如何作答。

“你,还在读书吧?”我小心翼翼的问。

“前年毕业了,本来准备考公务员的……现在……不考了。”女孩的回答透着深深的无奈。

漫长的等待之后,他们在我之前见到病房主任。等我办好手续,出门时,却发现他们还蹲坐在门口。心生怜悯,(尽管在他们眼里我也是需要同情的),蹲下身,问他们医生确定手术时间了吗?

女孩的母亲说:“没有,医生只说让等着。”

“没说等多久吗?”

“没有,只说等着。”

“那你们就回家等吧,北京这地方,吃饭住宿的,怎么耗得起?”我关切的说。

“不了,我们已经等了一年了,这次检查各项指标都达到做手术要求了,我们哪也不去,就在这等着。”母亲坚定的说。

旁边的父亲一言不发,只默默地站着。蹲在旁边的女孩也不吭声。我一时间,竟也找不到更合适的语言劝慰他们。起身,对他们说:“好吧,那就祝你们好运!”我冲他们挥挥手,女孩和她的母亲也朝我挥挥手。

转身下楼。眼泪夺眶而出…… [1]

作者简介

陈惠芬,笔名,兰心。甘肃省临洮县作家协会会员。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