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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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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摁不住》中国当代作家薛清文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摁不住

1.杀年猪

小时候爱看热闹,三个必看。一看死了人出丧,看闺女媳妇哭爹喊娘,看长长的队伍短短的哀杖,看姑爷行礼出洋相。二看娶媳妇迎亲,寻摸俩事儿,寻花花的鞋垫儿胖胖的头枕,寻柜子里压箱钱最要紧。这三么,看杀年猪。

杀年猪虽然没有枪毙犯人好看,毕竟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血乎刺啦的,带劲:

逮猪,从栏里逮,几个壮汉,拨拉一身黢黑黢黑的猪屎,如果猪拘捕,一大早晨搞不赢也是有的。

诱捕成功,把猪前后腿分别用麻绳捆起来,再把前腿和后腿用粗绳串绑了,摁在矮桌子上,四五个人按住。那猪知道大限已到,拼命地喊,整个村子都听得到。

这时,一人操刀,摸摸猪的脖颈子,一刀进去,一滑刀口,寸把长的口子,血朝洋瓷盆子底呲就是,猪叫声渐低渐粗,咴咴叫几声就耷拉了脑袋。

年猪按不住,狡猾的人都躲远远的,等着吃杀猪菜喝辣酒,却不愿伸手按猪。为嘛?危险呗!传言有让猪咬了刀把子反杀的,有让猪拱了肚子全村吃席的,也有让猪蹬进汤锅烫熟的。你说这年猪吃得容易啵?

现在的猪没有威胁,喂几个月四五百斤,走都走不动,好弄,屠宰场都用二氧化碳把猪弄晕再杀。不像过去散养的猪要饲喂一到两年,才百多斤,和野猪样凶。这就是常言说得好:摁不住的年猪。

2.发疯的驴

平原驴多,见拉车的驴、推磨的驴、骑行的驴,都温温顺顺的。特别是拉车的母驴,每遇陡坡,细瘦的腿看似拼着全力,尾巴夹在腚沟里,小蹄子敲打着路面,再滚几滴眼泪,让人心疼。

也见过大集头上卖驴肉,好吃得很。

驴肉已经很贵,而驴皮更甚,一张驴皮好几千,比肉贵多了,可以熬阿胶,成品死贵,美容养颜的,大补。以至于有人用猪皮牛皮冒名顶替。仔细看看,这驴皮也不厚啊,怎么常有人夸我脸比驴皮还厚,不解。

然就这么温顺勤快,死后剥皮抽筋的赖驴,一旦发起疯来,报复心极强,一蹄子能踢死个壮汉,比野马厉害多了。

七十年代,电力部门架高压线。汽车把水泥线杆运到国道旁,剩下路段要靠驴车拉,荒山野岭,现修的羊肠小道,一只毛驴拉一套车,一套车拉两根线杆,赶车的皮鞭一个劲儿往驴屁股上招呼。我说不把驴打坏了吗,车把式说没有事,驴皮厚着呢!

还是有一头不堪折磨的驴发了疯,一脚踢爆大车轮胎,跳了崖。

3. 上岸的鱼

朋友喜欢钓鱼,野钓。

一天钓鱼回来,上身净泥巴,腮也红肿。自言钓到大鱼,鱼太大一个人使不了抄网子,直接把鱼弄到滩头岸上,结果逮不住了拨拉一身泥水,腮也给鱼尾巴扇肿了。鱼呢,跑回水里去了。

都说鱼在水里、鳖在泥里、人在时里。这上岸的鱼,由于恐惧,死命挣扎。摁不住,根本摁不住!

4.生气的老婆

前几天晚饭后散步,见两小夫妻吵架。男的够一米八几的个儿,女的中等身材。女的前面走,男的后面跟,男的低声下气赔着不是。

赔不是没有效果,倒惹得女的发飙,男的按也按不住,夫妻俩倒在地上,女的把男的锁死,动不了,根本动不了。

第二天,刷到同城一条抖音,是昨晚街头那男的,鼻头塞着纸:“唉!这世界有四大按不住:过年的猪、发疯的驴、生气的老婆、上岸的鱼!”[1]

作者简介

薛清文,山东蒙阴人,中学高级教师。青年时期喜散文诗歌,文风细腻沉郁,作品散见于江苏、吉林、河南、湖北地方报刊,加入临沂作协青年诗人协会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