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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是中國當代作家明白的散文。
作品欣賞
早
七十歲的母親上次住院還是在十三年前。這次住院弟弟和兩個妹子都還在外地，離得遠又受疫情影響，因此她跟前只能是我一個人陪護了。
那天清早六點，當我慢騰騰地起床洗漱時，母親早已收拾好去醫院的東西坐在客廳等候着，我擔心是疼痛的腿讓她一夜未眠，母親卻說是為了早點到醫院排隊就診，母親多年的習慣——凡事儘早不盡晚。醫院離我家很近，騎車不到五分鐘。我於是騎上電動車帶着母親早早來到醫院門診大樓下。按指定位置放好車子，我便扶着母親乘電梯來到門診二樓疼痛康復科，一看時間才七點，來早了還沒到上班時間。
由於早來，門診掛號時母親排在第一個，不必排隊等候就最早一個進入醫生門診，碰巧門診醫生是熟人，一番詢問之後要求母親去拍片再複診定奪。一看時間才八點過幾分，早着呢！我於是扶着腿疼不已的母親去一樓拍片，兩個小時之後，我拿着片子扶着母親再次來門診二樓。當我們走進門診室，醫生正在給一位五十多歲的女患者就診，偶爾聽到醫生意思是說醫院病床已滿，住院得排隊等候通知。當我滿臉微笑着遞過拍片，熟悉的醫生看過後建議母親馬上住院治療，我心想病床已滿了還得折騰回家等候呢！認識的這位醫生卻早已開好住院手續並在上面做了批覆註明。心中萬分感激：母親能儘早儘快住院治病了。
我們做完核酸，在醫院專用窗口很快辦理完入院手續。母親便早點兒住進一個三人間病房了。病房乾淨一新，帶着衛生間的套間式結構很方便——這是我早就擔心的問題，現在放心了，一切稱心而溫馨。負責的護士很快收拾好床位，隨之主治醫生也早已進來給母親做進一步診斷並開了藥，先給母親掛上止疼類的點滴，同時遞給我一張核磁共振的檢驗單，我趕忙去檢驗處排隊，豈料做核磁共振的人已經排滿，只能排到第二天八點半。
當細心的護士來給母親量血壓時才得知偏高，我心裡很是不安，回頭一想整個早上母親跟着我忍着疼痛來回折騰，哪血壓不高才怪？更何況我忙的忘記給母親買飯吃了，她還是清早在家喝了少半碗的稀飯，我為自己的馬虎粗心而自責愧疚不已。正在此時，醫院樓道里傳來推車售午餐的吆喝聲，我不容分說衝出病房。幸虧醫院早有如此暖心的配餐計劃，心中感激而高興不已。
母親打完點滴已是下午五點左右，但她右腿依舊疼痛厲害，走路蹣跚不便。我決定早點扶她去排隊做針灸理療，幸運針灸理療的醫生以前早都認識，只是這多年未見了，並且她也曾給母親做過治療呢！似乎冥冥之中一切早有安排，輕車熟路了。於是，我一邊陪着母親做治療一邊同熟識的醫生敘舊。
黃昏時候，母親做好了針灸理療。我明白母親早對我心疼不已，想着我在醫院忙乎了一天很累了，執意讓我早點回家休息，她一個人住在醫院就行。母親早知道我在醫院晚上根本睡不實在的，熬夜休息不好會使我多年的高血壓加重的，要是我也住進醫院那就糟糕了。何況我的確有些疲勞了。當我安頓好母親在病房休息後，才放心地騎車回家沖完澡就早早睡了。
當我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清早六點左右，心想：一向愛起早的母親一定坐在醫院病床等候呢！早上八點她還要做核磁共振檢查。我匆匆洗把臉就衝下樓買完早點騎車直奔醫院，走入病房時看見母親不出我所料——早坐在床頭望着我微笑……
早，那是母親永不言棄的人生信條。
轉眼近兩個禮拜，母親的疼痛一天天明顯好轉了。可母親每天早晨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醫院催你繳費沒？我總是搖搖頭。母親還是半信半疑的神情，她依然早催促着要出院。其實我早知道母親的心思：她是擔心住院時間長花錢太多了。
母親一直不安地對我嘮叨——十多年前住院可沒有這麼舒坦啊！甚至有些[[[天壤之別]]呢！這住下來得花好多錢吧？她說感到在醫院享受着勝過住賓館的待遇：中央空調開着，壁掛電視放着，配着幾把小座椅和一個貼心的儲物櫃，乾淨整潔的窗簾床單，明亮便捷的房燈，病床的床頭科學設計與安裝着氧氣口、顯示儀和呼叫器，近便的衛生間裡有乾淨的洗漱面盆和明鏡，特別在坐便器旁邊還心細地安裝了呼叫器，時刻為患者所想。
母親更是多遍的對我誇獎：醫院那些護士姑娘們一個個就像親閨女似的照顧她，一天到晚多遍地來來回回，好辛苦啊！他們輕言細語的問候，心細周到的服務，如在家般溫暖。主治醫生每天早早來巡診檢查和耐心指導，讓她的心情無比愉悅，更是感動不已！
拗不過母親的不停催促，最終還是給母親申請早兩天出院。當我辦完出院手續後，母親早安耐不住探問道：這回住院早花了上萬塊吧？我淡然的對母親說：「讓您早就把心放肚子裡，您就是不相信，現在住院條件好，服務又周到，出院有醫保，我帶的錢都沒花完呢！」
母親聽罷舒心地笑了，又禁不住問道：「為啥如今住院這麼好？」
「因為早步入小康生活了啊！」
回家的路上，年邁的母親滿臉幸福地不停嘮叨：這時代多好！我要好好享福…… [1]
作者簡介
毛加明，筆名明白，陝西商洛人。中國散文學會會員，陝西省詩詞學會與散曲學會會員，商洛市作家協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