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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花的忧伤
圖片來自免费素材图片网

《木槿花的忧伤》中国当代作家落花满肩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木槿花的忧伤

不知谁在楼下的花园里种了一棵木槿,大团大团的紫色花朵只安静的开着,在这个还算缤纷的夏末不算显眼也不算落寞。认识这种花好像已经是几十年的时光了,心内知道它是漂亮的,也是盎然的,只是从今年开始知道了它也有着忧伤的一面。据说,它是一种带有灵性的花朵,每一次生命都是宿命地跟随着种下它的那个人,人生其生,人亡其亡。听的时候,心下突然闪过一丝悲哀,以后每次再见了它,都会用心地看上一眼,许是下意识里珍惜着每一次的擦肩而过的缘分。

许是日日想着这些,偶然也开始看些关于灵异的故事。

某天傍晚的下班时间,老公懒散的猫在电脑前浏览网页,他的老婆匆匆过来问道:“你看过今天的晚间新闻吗?”老公不奈烦的回答:“看过了,看过了。”“真的吗?”老婆再次确认,老公更不奈了:“真的看过了。”老婆哭泣着走了。过了好久,老公未见老婆回来,随手点开新闻,新闻报道赫然写着老婆单位的通勤车回来路上出了车祸,死亡名单上就有老婆的名字。

当时看这篇故事的时候心下很是忧伤,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何其脆弱,也许只在某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就失去了一个永远,也许只是句不在意的语言就成了一个终生的遗憾。许是这样想法悄悄地进了心,且悄悄地扎下了根基,长成了树,有了月光之后,心头就会出现浓浓的阴影。

从小到大,从过去到现在,身体上大大小小的手术疤痕也不是一两个,再加上家人多在医院上班,从未对死亡有过那么近距离的感受过。身体不适,所住的医院是个三甲医院,往来的病人来自各地,且多是因化疗而光着头的病人,许是年龄大了,许是那些病症的潜意识影响,突然觉得死亡真的离自己很近很近,近得伸手即可触摸得到。

挨到自己手术的日子,知道自己的手术只是一个小手术,与剖腹生儿子时一样的程序,一样的手段,已经进行过一次的手术,只是再重复一次而已。知道这是个大医院,这里的医生是全国手屈一指的专家,但这些都抵不住心底那个阴影的扩大。直到将要被推进手术室的一刹那,直到因堵车而未能如期出现的老公和儿子,突然觉得自己在颤抖,那种不可抑制的颤抖。就说是因了我的急惊风脾气,才造就了老公和儿子慢郎中的性格,但好歹也别在这时发作啊,这样的日子里,好歹也要送我的啊,突然间开始憎恨,憎恨起他们的迷糊和散漫。孤单单的躺在第三手术室的门外,瑟瑟地发着抖,却没有办法说什么,那种无助和委屈突然让我泪水满面,突然对这一切都没有了把握,如果就这样离去,如果就这样没有一句话的离去,以后的日子里,儿子会不会一直伤心着?老公会不会后悔着?突然觉得心里有那么多的不确定,只有紧紧地握起双手,紧紧地闭起双眼。

术后第四天,被通知回家,心突然放松了,也许家真的是一个可以安心的地方。同时放松心情的还不只我一个,再有就是放松下来的老公,居然一下子和朋友去了山西。我累了,什么都不曾说,只是,在他走后的第二天凌晨就突然出现了呼吸紧张虚脱的严重状况,叫着隔壁房间里睡得正熟的儿子,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任无力的呼唤空荡荡的无力地滑落,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当输液管里药一滴滴滴落的时候,心也一点点安静下来,看看早已吓得不知所措的儿子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安抚地拍拍他的手,只对他笑笑,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也被吓坏了吧。

记得哪篇文字里是把男人比作洋葱头,剥开它需要忍受着一次次流泪,结果却发现,它并没有心。当时看的时候很是感慨,为洋葱头而感慨,曾经有人把它形容为爱情,是因为它容易让人落泪,现在更有人看到了它的实质,流泪过后也未必有心。我不知道,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有数的,可以透支到几时却无从知晓。偶尔与儿子闲聊时,有意无意地问着儿子:如果当初,手术时推了进去却没有从手术台上归来,你会是如何?儿子一下子黯然了,想想急诊前他脸上的苍白,终是没有勇气再问下去,也终是没勇气告诉他,当其时,我真的在想着会有那样的一种可能。

一直学着做一个淡定的人,不为物喜,不为己悲,安静地接受着生活所赐与的一切,那些好的,坏的;那些在意的,不在意的。然后如时光滤沙般,把所有的不快乐从指间滤走,只把那些快乐的紧紧握在手心里,仔细地把玩,认真的品味。也只有在这些心情还没有完全被完全滤走前写下这些文字,不为记住,只为纪念。心下知道,也许不用等到明天,也许就在写过这些字的同时也同时会放下了,明天,仍会那个快乐的安详的自己。

也许,某日心血来潮也会在自家的院子里种下一棵木槿,如果哪天真的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它真的打破了生死相随的宿命,至少,它会成一个念想般快乐地存在吧,偶尔有人想起的时候,也会如我般用恬淡的心欣赏着它的繁花满枝吧。 [1]

作者简介

落花满肩,又名云西子,北京作协会员。著有文集《落花满肩》、《花开半夏》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