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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季节(马丽君)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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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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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季节》中国当代作家马丽君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樱桃季节

又到了樱桃上市的季节,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红玛瑙,一直是我的最爱。每年的农历五、六月,我都流连在走街串巷、挑担卖樱桃的农人那里,买些他们自家产的樱桃尝鲜,在品咂水津津的爽口滋味时,也借此品咂一下从盛樱桃的箩筐散发出的田园气息,继而情不自禁地想起祖母经营的那树烂漫樱花。

那棵樱桃树比我小不了几岁,我记得多年前的那个春日的午后,祖母从邻家移了一株小苗栽进瓦罐,说是樱桃树,年幼的我趴在旁边看祖母浇水、忙碌,心里满是欢喜。

不知什么时候,樱桃树抽枝、长大,被祖母从花盆移到了院里,临着南房的木窗,更不知是什么时候,它已长得娉娉婷婷,给布满青苔的旧时庭院洒下一片斑驳的阴凉。只记得秋风萧瑟中,祖母佝偻着身子给樱桃树捆稻草时的慈爱神情,那个温馨的场景被我写进日记当作业交了,还得了一个大大的“优”。穿越发黄的记忆,这种美好的感觉永远定格在了樱桃的酸甜中。

自上了中学,我就离开了老宅,辗转求学,虽不能赶在初春回去欣赏樱花飞舞、蜂蝶争蕊的盛景,却能品尝到樱果的甘美。我爱吃樱桃,而祖母总能让我在放暑假的时候吃到早已过了时令的樱桃。樱桃是由绿变白、再粉再红的,大红的樱桃看着馋人,入口却酸涩,是没长熟的缘故,祖母要等樱桃继续长着,长成红紫欲滴的胭脂色,才肯采摘。她拣个大、饱满的一层层地贮在竹篮内,中间用糊风门的麻纸隔开,用绳子长长地吊在水井里,一头拴在井台边,一头拴着竹篮悬在水面上,地下水冬暖夏凉,保着鲜一直等我回来。祖母将辘轳一摇,绒毛上凝着水珠的红润润的樱桃就“咯吱——咯吱——”地响着冒出来。咬一口,清凉、酸甜,满口生津,从舌尖一直爽到心里去。祖母用乡间最传统的方式让我年年都吃到鲜如新生的樱桃果。

在求学的苦涩里,偶有凝神的间隙,我便想起故乡的樱桃树,设想它春风吹过时的落英缤纷,设想它花期过后的一片浓阴,设想它深秋的黄叶、落的枯枝,我的心就一点一点地柔软,感觉自己虽在路上,却并不孤单。

祖母逝去后,樱桃树无人看管,先是枝丫莫名地疯长,接着在新农村建设中,老宅破败的南房被拆建,施工时因影响去路,樱桃树被砍掉了,我苦苦哀求母亲把树根留下,来年或许可以抽出新枝,可四合院里参差不齐的新式屋舍已容不下更多的树畦空间,最终一条水泥引道把埋着老根的地面抹平了。在梦中开得纷纷扬扬的满树樱花我将永远看不到了,也将永远吃不到祖母经营的缀满露珠的樱果了。回到故居,看到亮灰光滑的水泥地面,想到长眠地下的祖母,不禁有东西滑落心头般怅然若失。

在这个简陋的庭院里,我相信祖母一直活在等待孙儿们归来的期盼中,所以在做那些打点、贮藏的活儿时,才那么从容、细致,乐此不疲,多少次她在村口踮着脚、眯着眼、手搭凉篷盼我们回去抢吃她积攒的美味。长长的期待和欢喜的的瞬间支撑着祖母活了八十多岁。我在这份浓浓的慈爱中,结识了作物、耕牛,接触到最质朴、最纯正的山野风情,珍藏下在趟过青春的河流时仍然萦绕一生的绵长回忆。

樱桃季节,一个装满惆怅和想念的季节,让我忍不住在卖樱桃的挑子前驻足。樱桃的色香牵扯着太多的人生况味,儿时不再,年少不再,再柳质的箩筐、再朴实的滋味,也不是庭院里亲情洒过的虬枝长出来的了,何况那些早摘的果实,红艳却不沁人,它们已被商业的大潮冲洗过,而我想念的是,一簇开在记忆里的花,一树结在纯真处的果,一个沧桑阅尽却依然坚守生活的年迈的背影

在林立的高楼间穿梭,尾气充塞着每个人的呼吸,现代文明的速度让人心跳不已,可我的心底一直在渴望有股大自然的风轻轻吹过,连同那些悠然自得的片断,连同那些炊烟袅袅的细节 ,一幕一幕地轻盈而过。——鸡鸣了,叫了,祖母在灶间点火了;天凉了,燕子飞走的檐下祖母挂起用荆棘刺穿着的串串红柿子;被蚊虫叮过的皮肤,祖母把嫩嫩的蒿草揉出汁来敷上,泛出一片绿晕;祖母坐在樱桃树下择菜,淘气的母鸡停在她翘着的脚上,一颠又一颠……

樱桃树,樱桃果,被樱花熏香的小院啊,这个演绎了所有童年的背景,满溢着脉脉温情,循着我买到的那些零星的果实,在五月,飘忽而来,铿锵的跫音,一声声敲在我最深处、最柔软的那个角落,飞溅出一片温柔的泪花[1]

作者简介

马丽君,女,1976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