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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那爿蒜畦(張杰)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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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的那爿蒜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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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那爿蒜畦》中國當代作家張杰的散文。

作品欣賞

母親的那爿蒜畦

母親的那爿蒜畦不在我家庭院中,它是我家老屋東邊的一塊荒地。荒地?農村還有荒地?是,你沒有聽錯,是農村的一塊荒地。我家老屋東邊,鄰居們陸續搬到新的住宅規劃區去建了新房。要蓋新房,須拆舊屋,於是老屋東邊就成了一塊荒地。荒地面積不小,約有600多平方;荒地面積很小,它被四周的鄰居劃成了自己的領地,都種上了各色的蔬菜。

於是,每逢春夏之時,這爿荒地便不再是荒地,而是成

了我們村子裡的蔬菜博覽園。它們種類繁多,形態各異,爭奇鬥豔,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絲瓜盤繞在藤蔓上,猶如綠色的巨龍飛舞,口吐黃花;南瓜形狀獨特,色彩多樣,好像精美的藝術品;西紅柿五顏六色,鑲嵌在翠綠的葉片之中,如同一顆顆紅寶石;黃瓜伸成各種有趣的懶腰,有的如美人蛇,有的身上布滿小刺,如同年輕人臉上的青春痘。紅薯藤蔓交錯,葉翠花美,低調地隱藏在地下,等待着人們去掀開它神秘的紅蓋頭。

絲瓜翠綠,勾人;南瓜多彩,蠱人;黃瓜閃綠,誘人;西紅柿耀光,饞人;紅薯低調,惑人。

每當瓜果飄香的時候,全村人都過來看,評點一下看看誰家種的好,這也更加激起了大家種菜的熱情。種好了,收穫自不必說,單單大傢伙的口頭肯定便帶來了澎湃的動力,大家足了勁,你追我也趕起來。

與眾不同的是,母親卻獨獨喜歡種。母親喜歡蒜,緣自一個耳熟能詳的故事。

「從前在南方,有一個大戶人家。有一年,這家大戶人家裡來了一個繼母,她心腸不好。她有兩個兒子,一個是親生的,另一個是第二任丈夫家的。丈夫讓兩個兒子去管李子園和蒜園。繼母聽說了,就給丈夫吹枕邊風。說讓親生的兒子去管理李子園,讓不是親生的兒子去管蒜園。結果一年後,兩個兒子回來了。管李子園的親生兒子兩眼無神面黃肌瘦,那個管蒜園的兒子卻神采奕奕紅光滿面。」

「你知道這是為啥嗎?」母親問。

「不是太清楚。」我答道。

「李子不養人,蒜養人。」母親來了興致,「俗語說:』桃養人,杏傷人,李子底下埋死人』。」

我趕忙點頭稱是。母親的話,是有一定的正確,但也有某些程度上的誇張。從中醫角度講:「桃子能補中益氣養陰生津,對人的身體健康有益;杏子性熱,吃多了會傷及筋骨勾發老病,對身體不好;而李子過量食用,可能會導致腦漲虛熱潮熱多汗等症狀,對身體有危害。」這句俗語是在提醒人們享受美食的時候,要注意飲食的平衡和適量,以免對健康產生負面影響。這些是母親所不了解的,她只知道俗語是那麼說的。

每當到了秋後,在經歷了半年左右的視覺盛宴後,荒地上的瓜果蔬菜都變成了餐桌上的饕餮大餐。而母親的那爿蒜苗才剛剛開始表演。對於種蒜,母親是認真的。每年,母親都會去集上去選一些外表飽滿沒有病蟲口的大蒜。先將這些選好的大蒜,浸泡到水中幾分鐘,去除外面的表皮,撈出晾乾,當做蒜種。再平整好那爿土地,散撒些腐殖土或者農家肥,這樣既能鬆軟土質,又能增加地力。往收拾好的土地中適當地噴些水,挖出一個個的小坑,將大蒜栽種進去,蓋土輕輕地壓緊。然後,就可以等待出苗了。

大約一周左右,蒜的根部就長出了幾根又細又長的白鬍子,頂端開始突出,發綠,綠中帶白,鼓鼓的,小小的蒜苗破殼而出,開始了它的探頭探腦。黃黃的,綠綠的,好像嬰兒從張開的小嘴裡,伸出了自己嬌嫩的小舌頭。再過幾天,黃綠芽兒變成了翠綠色,像韭菜葉一樣,長而扁,讓人心生憐意。蒜苗兒越往上長,顏色就會變得越綠,大約長到一拃高,就開始分節打岔。蒜苗由嬰兒期,開始了自己的青少年,剛健,挺拔,充滿了活力,也給人帶來了無盡的希望。

每年的冬季,我都會把母親接在同住,一是母親關節炎病體所需,二來舒緩兒女的思掛之情。

「也不知道種的蒜怎麼樣了?」每每閒暇的時候,母親都會想起她種的蒜,說起她種的蒜。

「還能怎樣,肯定好好的唄。」我安慰母親道。

「可別凍壞了。」母親有些擔心。

有一年的冬天,雪下得有些大。儘管母親在走的時候,為了防寒,早早地在蒜地里舖了一些苞米皮,也放上了一些玉米秸稈。等到來年天暖,母親回家一看,頓時心疼不已,蒜苗還是凍死了不少。母親輕輕地撫摸着凍死的蒜苗,如同撫摸自己的孩子一樣,她慢慢地抬起了右手,輕輕拭了拭眼角。

「你不要心急,我來想辦法。」我左右打聽,從村子裡一戶種蒜的那裡找了些小蒜苗,給母親補種在了那爿蒜地里。望着小小的蒜苗,母親眼裡充滿了憐愛。

「確實是小了些,一旦耽擱了長個,趕上怕是難了。」母親自語道。是啊,世間的事,不都是這樣嘛。我似乎聽出了母親的弦外之音,又似乎沒有聽出什麼來。

每年的臘八,母親總是醃製一些臘八蒜。先把身材大小合適的蒜挑出來,剝了蒜皮,用清水洗一下,晾乾,底部用刀切掉一小部分;刷好玻璃罐子,須無水無油;倒入米醋,沒過蒜瓣;搬到沒有暖氣的陽台上。剩下的就交給時間了。

母親醃製的臘八蒜,顏色翠綠,口味略酸微辣,爽口下飯。

「你醃的臘八蒜怎樣這麼好吃?」我問。

「咱們家用的是米醋,這種醋是用水果糧食釀造的,口感柔和,酸味醇靜,又略帶甜味。一般人家用的不是米醋,所以吃起來不如咱們家的。要是用紫蒜醃就更好了,可惜我們沒有種紫蒜。」母親的講解有些專業。

「要想綠的快,就把它放在暖氣附近,或者白天放在陽光下曬,晚上放在冰箱裡。溫差大了,三五天就變綠了。」母親來了興致。

「怪不得你醃的臘八蒜既綠又脆,原來是有絕招呀。」我打趣道。

「哪有什麼絕招,用心就能做好。」母親說。

我更加覺得,我似乎聽出了母親的弦外之音,又似乎沒有聽出什麼來。

「你每年種蒜醃蒜這麼辛苦,你自己又不怎麼吃。年齡大了,要不就不種了吧!」

「孩子們願意吃,你父親也喜歡吃。」母親聲音極輕,最後一句,我幾乎沒有聽見。

父親已經去世十年了。

瞬間,我酸了心,濕了眼,趕忙別過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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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張杰,中學高級教師,從教30餘年,牢記「立德樹人」的理念,自覺把理論學習貫徹落實在工作中。多年擔任高中語文學科組長,協調同事做好教學常規的落實工作。

參考資料

  1. [中國作家網 (chinawriter.com.cn)中國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