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毒不死心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毒蛇毒不死心,民間故事。[1]
故事內容
蛇王李藥長一家三口居住在翠屏山上,妻子生下翠姑後就沒有再生養,李藥長一直為後繼無人苦惱。恰巧,李藥長在一次外出時遇到兩個流浪兒,就將他們帶回來收養了,一來是給翠姑做個伴,二來是想從他們當中挑一個人品好的,將來招贅,自己蛇王的手藝也可以名正言順傳下去了。
李藥長給他們一個取名叫草帽,一個取名叫木桶。草帽這孩子腦瓜靈活,會說話,相比之下,木桶就顯得有些木訥。
十幾年後,翠姑出落得像花一樣,待人和善,對兩個人同樣的好,哥哥長、哥哥短地叫他們。兩個人也都對這個師妹愛慕有加,圍着翠姑身前身後轉,討師妹歡心。
草帽想:翠姑對自己和木桶是一樣的好,並沒有明確會嫁給哪個,有木桶在身邊,對自己始終是個威脅,一定要找機會趕走木桶。
就在翠姑十八歲生日那天,李藥長喝多了酒,嘴上沒把門的,當着翠姑的面要翠姑表態,選誰做丈夫?翠姑害羞,責怪了爹幾句就跑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傍晚,就在全家人都休息的時候,草帽端了一杯茶交給木桶,說:「師父惹師妹生氣了,自己不好意思,特意倒了杯茶算是賠禮道歉,你去給師妹送去,一定要她當面喝下,師父才能放心。」
木桶心眼實誠,端着茶就敲開了翠姑的房門,把茶給翠姑,翠姑不肯喝,說深更半夜喝什麼茶呀,能睡着覺嗎?木桶說:「咱倆一人喝一半,睡不着正好聊聊天。」
翠姑心情鬱悶,正好木桶上門陪她聊天,就同意了,倆人就把一杯茶給分着喝了。
一直躲在窗外角落裡的草帽,見木桶遲遲不出來,心急如焚,那杯茶被他做了手腳,下了迷情藥,他想等木桶出來,正好翠姑藥性發作,自己就可以和翠姑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翠姑就不能選擇木桶了。
哪承想弄巧成拙,木桶和翠姑都喝了藥茶,此刻正扭滾在床上。草帽不好撞進去,生怕對質起來露出馬腳,於是,心生一計,忙去上屋找師父,添油加醋說木桶如何勾引翠姑,此時正在翠姑的房間裡廝混。
李藥長一聽,火撞腦門,忙和草帽來到翠姑房間,正好把兩個人逮了個正着。李藥長不容分說,一頓皮鞭,打得木桶渾身上下鮮血淋漓,然後把二人趕出了家門。
木桶和翠姑只能將錯就錯,結成了夫妻,到幾十里外的山坳里頂門立戶過日子。事後,李藥長冷靜下來仔細一想,女兒翠姑不是那種輕薄的女子,木桶也絕不是好色之人,其中必有緣故。
李藥長就暗地調查,結果,在草帽的床下發現了迷情藥。事情真相大白,但是,大錯已經釀成無法更改。李藥長沒有質問草帽,心裡暗自慶幸翠姑沒有選陰險奸詐的草帽,從那以後,李藥長對草帽有所防範,配製解毒藥時從不讓草帽靠近。
草帽一直惦記着蛇王的解毒秘籍,並且還奢望師妹翠姑能和自己過日子,當着師父的面信誓旦旦地表態,要和師父一起研製解蛇毒的藥,不管李藥長怎麼趕他走,就是不肯下山。
這些天,李藥長對白頭蛇的解毒藥有了突破性進展,他正在密室里研製配方,草帽悄悄溜了進來。李藥長見草帽不打招呼就進來,很惱火,沒好氣地數落草帽不懂規矩。
草帽也覺得委屈,就回問了一句:「師父,我每天盡心盡意服侍你,把你當作我的親爹。可你每次配藥都不讓我插手,是不是不想把真本事傳給我?還是想把秘方留給木桶?」
李藥長見草帽竟然敢反駁自己,陳年往事一下子湧上心頭,他指着草帽罵道:「我就是要留給他們,怎麼了?你不願意待馬上給我滾!」師父翻臉了,草帽的臉也掛不住,草帽知道,師父李藥長一直對研製喜馬拉雅白頭蛇的解毒藥情有獨鍾,當年師娘就是被白頭蛇咬死的,李藥長守在妻子身邊束手無策,作為當地的一代蛇王,解得了各種蛇毒,偏偏這種白頭蛇的毒他卻解不了,他不研製出解毒藥就沒辦法給死去的妻子一個交代。
草帽壓了壓火,說:「師父,我們馬上就研製出白頭蛇的解藥了,我去把翠姑找回來,我們一起過日子不好嗎?」
李藥長余怒未消,大喝道:「你還想和翠姑過日子呢?要不是你當年幹的好事,你和翠姑的孩子都滿地跑了。」
見師父揭開了自己最後的一片「遮羞布」,草帽無地自容,凶相畢露,拿刀殺死了師父。處理完李藥長的屍體,草帽再次返回密室,找到了解白頭蛇蛇毒的配方,只可惜只有各種草藥的名稱,沒有註明使用的劑量。一個更加惡毒的想法在草帽的腦海中醞釀,他要找個人配合他做試驗。
草帽在山裡踅摸了好幾天,終於找到一個叫蛐蛐的小男孩。
當時,蛐蛐正在山裡采蘑菇,遇到了草帽,草帽花言巧語把蛐蛐騙進了大山深處的山洞,給蛐蛐一些野果讓他充飢,蛐蛐不知道這野果被草帽下了迷藥,吃了野果,沒一會兒就睡着了,等他醒過來,已經被鐵鏈固定在了石壁上。從此,蛐蛐就成了草帽的試毒小白鼠。
蛐蛐在山洞裡受盡了折磨。一開始,草帽只是將少劑量的蛇毒注入蛐蛐體內,按照藥方配製解毒藥給蛐蛐解毒,然後逐漸加大蛇毒劑量,大劑量的解毒藥雖然總能夠把蛐蛐從鬼門關給拉回來,可解毒藥畢竟也是以毒攻毒,天長日久,蛐蛐的身體發生了明顯的變化,他的五官扭曲,聲音變得嘶啞,皮膚逐漸潰爛,臉腫得像賴皮南瓜,身體癱軟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
草帽見蛐蛐這副模樣,也就鬆開了束縛蛐蛐的鐵鏈,反正他也逃不到哪裡去。後來,白頭蛇的解藥配製成功,有了解藥,以後就可以吃香喝辣的了。
草帽越想越高興,得意忘形地下山買了點酒菜,痛快地大喝一頓。他原想喝完酒後殺死蛐蛐,然後下山宣布自己是新一代蛇王。哪承想一高興竟然喝得酩酊大醉。蛐蛐拿走了配製的解毒藥,把蛇籠里的喜馬拉雅白頭蛇全都放到了草帽的身上。草帽此時爛醉如泥,被蛇咬竟然全然不知,毒性很快就發作了,因為不能得到及時救治,草帽一命嗚呼了。
蛐蛐確定草帽已經死了,便艱難地下了山。他不敢回家見父母,怕父母見了難過,就沿着河向下遊走,一路上靠乞討和路邊的野果充飢,每天用從草帽那裡拿到的解藥給自己療傷。
再說木桶,自從被趕下山後,一直沒忘師父的教誨,和翠姑一起配製白頭蛇毒的解藥。日子過得還算安穩,哪承想天降災禍,他們的兒子突然走失了,夫婦倆尋找了一個多月也沒找到兒子,木桶覺得沒希望了,就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配製蛇毒解藥上面。
這一天,木桶採藥回來,見妻子翠姑躺在地上已經沒有了呼吸,一看才知道是被喜馬拉雅白頭蛇給咬了,毒發身亡。木桶抱着妻子的屍體痛不欲生。如今,兒子丟了,唯一的親人也離他而去,師父多年來一直不肯見他們……木桶越想越悲傷,就想和妻子一起死了算了。
木桶打了口棺材,將妻子裝殮起來。把棺材運到河邊,推到河裡自己也鑽進棺材裡,在裡面蓋上蓋子,這樣就可以和妻子一起水葬了。木桶傷心過度,蓋上棺材就昏死了過去。
不知道是過了多久,木桶聽見外面嘁嘁喳喳有人說話,接着,有人掀開了棺材蓋,把一臉茫然的木桶攙扶出來。原來,木桶並沒有被河水卷進河中心,在他昏死的時候,天突降大雨,湍急的河水將棺材衝到了下游,被當地人給救了上來。
他們把那口棺材抬到遮涼處,等着木桶好一些再決定如何處理。
村民把木桶安頓在一處破土地廟裡。破廟裡還住着一個前些天來的小乞丐。木桶處於昏迷狀態,小乞丐一直在他身邊侍候,清晨,木桶清醒過來,好心的村民詢問木桶,外邊棺材裡面的女人怎麼處理?木桶嘆了口氣,說:「那是我的妻子,中了白頭蛇蛇毒死的,找個地方入土為安吧。」
木桶隨着村民正要往外走,小乞丐突然拉住了木桶的衣襟,嘴裡沙啞地說:「別,能救活。」木桶想起昨晚小乞丐悉心照料自己,覺得他心地良善,就對小乞丐說:「你不知道情況,她是中了白頭蛇的毒死的,這種毒沒有解藥。」說完,擺脫小乞丐繼續往外走。
小乞丐急了,三兩步躥到木桶跟前,抱住木桶的大腿,說:「能治,我有解藥。」
一旁的村民對木桶說:「要不然讓他給你妻子治一治吧,真的能起死回生也說不定。」木桶苦笑着搖了搖頭,說:「我本身就是配製解蛇毒藥的,從來沒有人能夠解白頭蛇的毒,這一點我比誰都清楚,他怎麼可能解得了此毒?」
小乞丐見木桶不相信,趕忙從身上掏出解藥遞給了木桶。說:「我這裡有專門解此毒的解藥,凡是中了喜馬拉雅白頭蛇的毒,只要是死了沒超過三天就能救活過來。」
木桶還是猶豫不決。村民對木桶說:「這孩子爬着採藥醫治自己,現在比剛來的時候身體好多了,要不然,讓他試試吧。」木桶將信將疑地答應了。
村民幫着把翠姑抬進破廟,小乞丐抱着翠姑的頭,拿過研好的解藥,一羹匙、一羹匙的給翠姑灌進嘴裡。三天後,翠姑終於睜開了眼睛。
木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妻子竟然死而得活。木桶拉着小乞丐,追問小乞丐為何會有如此本事。
小乞丐淚眼汪汪地看着木桶,沙啞地叫道:「爹爹,我是蛐蛐啊,你還能認出我嗎?」木桶聽了大吃一驚,蛐蛐是兒子的乳名,別人是不知道的。
木桶端詳了小乞丐好半天,搖了搖頭,說:「你不是我兒子蛐蛐,蛐蛐相貌英俊,說話脆生生好聽,不是你這樣。」
小乞丐痛哭着,說:「咱們家住在翠屏山的山坳里,看家狗叫花泥鰍,今年五歲了,我在家門口的大榆樹上安了吊床……」小乞丐如數家珍一般向木桶描述家裡的情況。木桶抱着小乞丐,哭着說:「蛐蛐,我的兒啊,你怎麼變成現在的樣子?自從你丟了以後,我和你媽差不多把翠屏山方圓百里找了個遍也沒有你的音訊,你怎麼就不見了?」
蛐蛐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講述給爹爹。
一旁酣睡着的翠姑此刻也清醒了,弱弱地叫:「這孩子就是蛐蛐,我能感覺得到。」一家三口,在這個破廟裡抱頭痛哭,感動得周圍來看望他們的好心村民也不住地掉眼淚。
木桶一家人從此就留在了當地,免費為被毒蛇咬傷的人解毒。當地人被他們一家的坎坷經歷所震驚,都說:毒蛇再毒也毒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