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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自行车(施赣江)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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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自行车
圖片來自个人图书馆网

《永远的自行车》中国当代作家施赣江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永远的自行车

老婆又在催我买四个轱辘了,而我这个out男的交通工具依然是两个轮子,而且是靠人力驱使的脚踏车。

四个轱辘不是买不起,也不是不会开,只是觉得在日常中真正需要车的概率太少。其实,早在十年前,因上班地点远买过一辆车,也享受过有车的好处和便利:无论是夏日炎炎,还是数九寒天,车门一关就能冬暖夏凉,周末及节假日也常出去自驾游。两年后,工作地换到了城里,骑自行车七八分钟就能到。如果驾车,发动机没热就停下了,还要为找车位而烦恼,四个轮子就趴窝了,一个月也用不到一次,驾车郊游也失去了新鲜感。为了防止电瓶亏电,还要故意把车开出去转转。车,已然成了累赘,干脆就把车卖掉了。现在有事要用车,呼个滴也就分分钟的事情。在小县城,我主要以自行车代步,还可以活动筋骨。

我们这代人对自行车有特殊的感情。年少时,经历了自行车从稀有到盛行的过程。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男女谈婚论嫁,手表、洋车(缝纫机)、自行车是必不可少的三大件。

我邻居家嫁女儿时,男方就是用十辆自行车组成的队伍来迎亲的。自行车虽然新旧不一,但十辆车的龙头都系着红绸花,一辆接一辆整齐地立在街路上,比现在的宝马车队还惊艳。“起轿”时,新娘子坐在新郎官的车后座,怯生生地不敢当众拦腰抱新郎,只是含羞带笑地轻捏新郎的衣摆,幸福的模样如含娇盛开的玫瑰。迎亲自行车队留下一串清脆的铃声,踩着转动新生活的链条,浩浩远去。

看着那场面,早日拥有一辆自行车,成了我日思夜想的美事。

岁月如车轮,滚到我成年的档口,父母终于给我买了一辆“海狮牌”自行车。那年月买一辆自行车,比现在买一辆汽车还稀罕,对自行车更是珍惜如命。“海狮”牵回家,母亲第一时间就帮我把三角架和后架用布条一圈圈裹上保护层,还给坐垫缝了个套,最大限度地减少自行车在使用过程中的磕损。

那时,自行车都是28吋的,脚踏板与坐垫的距离比较高,刚学骑的时候常常会摔跤,自己摔疼了,倒满不在乎,爬起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去检查自行车有没有磕坏。还好我个子高,车头一摇晃,就马上把脚尖踮在地面上,摔跤的概率大大减少。几次后,溜车,上车,骑行,半脚慢行,下车几个要领就掌握熟练了。

我居住的傅村镇是金华义乌的交界处。距金华市区35公里,离义乌城25公里。周边有很多“边陲”重镇,靠金华界这边有孝顺、鞋塘、潘村等。义乌界那边有吴店、上溪、义亭等。这些“重镇”相距也就五里、十里路,每逢农历一、四、七,二、五、八,三、六、九日交叉着集市。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因依托着义乌小商品市场,集市上的商品交流相比其他地方还算较丰富的。我们几个有自行车的年轻人,就三五成群地骑车去义乌进货,再到各地集市去卖。生意兴隆时,上午在集市上把货卖掉,下午骑自行车到义乌进货,傍晚回家准备第二天的买卖。一群人骑在连绵起伏的公路上,铃声清脆,有说有笑,姑娘长发飘飘,衣裙舞动,风情毕现。小伙解开上衣纽扣,弯着腰猛踩踏板,随着车速加快,衣服兜着爽风哗哗作响,自觉畅快又潇洒。

年轻鲁莽的我们还会去追汽车,那时的“解放牌”上坡路段开不快,猛踩几脚踏板就能奋力追上,手一伸抓住拖斗,另一只手握着自行车车把,一路攀上顺风车,好不消遥。这些危险的举动现在想想还令人后怕。

随着时代发展,自行车的拥有量渐渐多了起来。在美好的年华里,一份朦胧的情愫在我和她心间悄悄地萌芽。

在成群的伙伴中,我和她会不约而同地掉队,在彼此眼神的羁绊下,车速骑得慢些,再慢些,稍有上坡的路段就下来推行。伙伴们发觉我和她的“不正常”后都笑着起哄,我的心就像车轱辘一样转着无限憧憬。

也许人的一生,命运早注定。当我和她准备彼此伸手相牵时,我被分配到了一个小县城,而她去了一个沿海小镇。

止不住对她的思念,我跑去看她。她陪我到离镇五公里的海边玩,两个人一辆自行车,她坐在后面,拦腰抱着我,头靠着我的脊背,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邻居家女儿出嫁时被新郎官接走的情景,一股幸福的电流袭遍我的全身。

海边是一片烂泥滩,黄黄的海水刚退潮,很多跳跳鱼在水洼里蹦跳,还有成群的小螃蟹在烂泥上横行。我和她快乐地捞着跳跳鱼,把躲进泥洞的螃蟹挖出来。抬头间只见她双脚陷在海泥里,一手拎着连衣裙的下摆,一手捉着螃蟹,海风吹拂她的长发,清澈的眸子柔柔地注视着我,那微笑,那嘴唇,那酒窝,那眼神,那眉毛,那额头上指印般大小的淡淡的美人痕,还有白裙上的点点泥斑,衬映着红彤彤的晚霞,泥滩上我和她并行留下的深深脚印,堤坝上立着一辆自行车。那情,那景,那时光,那画面永远刻在我记忆的相册里。

可是,后来自行车没有驮回我和她的缘分。我和她只停留在“我和她”,没有发展成“我们俩”。

在县城工作数年后,我把28吋载重“海狮”换成了26吋轻便“凤凰”,并认识了现在的另一半,我们俩骑着凤凰去见她的父母。结婚时,没有用自行车迎亲,而是随着当时的潮流,租用单位的车把老婆接过门。

再后来,我的凤凰车前架绑上了一张特制的小凳。幼小的儿子坐在小凳上,老婆坐在后架位,我骑在中间,脚用力地踩踏,手谨慎地把握方向。儿子在前面高兴得伊里哇啦手舞足蹈,老婆在后面揽住我腰和我喃喃细语。清风吹,燕翩飞,“凤凰”展翅白云追,自行车上幸福一家人,让人永远回味。

到了21世纪初,“宁愿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坐在自行车上笑”的拜金思想盛行。男女婚嫁也从手表、洋车、自行车升级到了房子、票子、车子。私家车逐渐成为家家户户的标配,随处可见的豪车比自行车多。然而,手握方向盘的美女们,你们真能驾驭幸福吗?在我心目中坐在自行车上笑的女孩,肯定比在宝马车里哭的女孩更快乐,更幸福。

如今,道路上车满为患。我骑着自行车,经常看见堵成长龙的车队,目睹司机找不到车位的心焦,听见被抄牌的抱怨……而自行车却能沿着人行道畅行无阻,停放无忧,还真有点小小的优越感。

时光如梦。恋旧的我在踩两轮,追往昔,迎未来的同时,也许真应该满足另一半的心愿。自行车载给我的美好,将永远珍藏于心。[1]

作者简介

施赣江,60后,浙江武义县人。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