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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若夢(金梅)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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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若夢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浮生若夢》中國當代作家金梅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浮生若夢

01

午後。

我坐在床上,呆若木雞。思維是一張薄薄的白紙。

暖暖的陽光傾灑在我的臉上,身上,我似乎聽得到陽光流動的聲音。閉上眼睛,眼前是一片七彩紛呈的世界。牆上的鐘滴答滴答地走着,一點,兩點,三點。我在等我的西西回來。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把我從迷醉的幻想中拉回到現實。是馬小騫,我最好的朋友,詢問我的近況。我含混其辭,不想讓朋友替我多擔一份心。很累,很苦,很無助。我在日記中這樣寫道。這是朋友所不知道的。

我想起了麥田裡的守望者。在這個孤零零的世界上,像天使守望僅存的純真,像弱者抓住最後一根稻草。在夢漂走之前,請不要放棄。即使這個世界早已不純粹,即使嚴雪已覆蓋了所有的歸路。在懸崖邊,在斷橋上,如十月的燭火守住最後一季。

這個陽光融融的午後,我願坐成一尊雕像。不管外面的世界多麼寒冷,有一束陽光,始終溫暖着我的心。

02

我愛的人丟了。

寒風乍起的十字街頭,我在等待戈多,明知戈多永遠不會來。 是進了冰窖嗎?否則怎會如此地冷入骨髓?萬家的燈火次第亮了,是夜晚來臨了。我隨便找了件棉衣披在身上,靠在牆上,始終保持一個姿勢。知道自己睜着眼睛,可我什麼也看不到。是誰人拍我肩,讓我去吃晚飯。我只是搖了搖頭。我已經一天沒吃過東西,卻不曾有過飢餓的感覺。

我仍然在等待。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卻沒有我想要的。 我知道這不是夢,卻如同在夢裡。

有一束亮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隨它來到了野外。遠處有塋火在閃。有個二十二歲的青年去了那邊。生與死,距離有多遠?

03

凌晨四點醒來,再也無法入睡。

窗外,黑漆漆的天穹。偶爾有輕微的喘息聲,是小狗點點。我定定地看着天色由濃黑變淡黑,然後在由深藍變成淺藍。最後,黎明的曙光終於姍姍來遲。我想我有點明白了時光的含義。它就像一匹悄無聲息的野馬,在你不經意間已飛奔到地平線那邊。

雞鳴狗吠,人聲漸起。壁畫上兩頭憨態可掬的小豬似沖我笑,「大福大貴」的祝願卻與我無關。

愛人,你在哪裡?

幾個鐘頭里,我做了無數希奇古怪的夢。河畔的青草,消逝的古城,猙獰的厲鬼,六月的雪花。有一雙溫暖的手向我伸過來,我努力去握,卻每每落空。我不奢望苦難的天堂,只要幸福的人間。

有一刻,我想到了那些削髮為尼的人。看破紅塵的貪戀痴嗔,全身心地過一種清淨無為的生活,那是一種境界,我做不到。

因為,我捨不得愛我的人。

我的眼淚終於流下來。 04

「夢是心頭想。」又有「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我好象成了一個以做夢為職業的人。夢中充滿了希奇古怪,撲朔迷離,荒誕不經,魑魅魍魎。

有個夢是做了無數次的。摧毀肝肺的哭聲中,出喪的隊伍浩浩蕩蕩。我穿着紅彤彤的艷麗得令人眩暈的小棉襖,跟在隊伍後頭。路邊的菊花開的正燦爛。轉過一個山頭,卻是煙塵漫漫,只剩了我一個。透過迷茫的煙塵,只看到數不清的硬幣半遮半掩地埋在大道上。喜出望外的我顧不上愛惜身上的紅棉襖,一個勁地把硬幣往身上裝。卻是怎麼也拾不完,而兜里的卻不見多,一急,就醒了。曾把這個夢講給母親聽,母親說,夢裡碰上死人是好事呢。對於撿錢的事卻沒多說,大約該是不好的吧。現在想來,也許是因為小時侯受金錢所累的緣故,夢裡也想撈點錢呢。


有幾個月沒見到父親了,也許自己並不覺得,但潛意識裡有了思念。那晚,我夢到了父親。夢中的父親竟然渾身是血,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母親只是在一旁大哭,去不為父親做點什麼。我有點茫然地遠遠站着,卻也並不靠近。醒來竟出了一身冷汗。馬上給母親打電話,沒好意思說夢裡的事,只是問候了一聲父親。知道父親好好的,才放了心。怪不得人說夢與現實是相反的。

不知是否白天太疲勞的緣故,有時在夢裡會不停地奔跑,沒有目的,沒有方向。在田間的小路上,在陡峭的崖壁上,火紅的楓林里,雪白的冬季里。有時大汗淋漓,想停卻停不下來;有時覺得好象有人在追,拚命地跑,卻跑不動。聽人家說,如果你睡覺蜷縮着腿,做夢就會跑不動。很想驗證一下,每每卻忘記了。

作詩或寫文章總是講究靈感的,我卻很少有這種幸運。上學時常常在夢中寫出一篇很美妙的作文來,題目,開篇,起承轉合,收尾,內容丰韻,詞彩華美。萬事俱全,只差一寫。大約在夢裡使勁想着,用心記着,醒來一定寫下來,拿給老師看。誰知一到天亮,起床了,文章也不翼而飛。懊喪極了。

做夢,夢囈是少不了的。現在我不知道自己還說不說夢話,因為一張床,一個人,一個夢。小時候跟父母同睡,每次做惡夢或說夢話,母親總是輕輕地拍我的被窩,叫着我的乳名。等我慢悠悠地醒來,發覺安全地睡在母親身邊,心下便頓時踏實了許多。什麼時候能再一次和母親同床而眠呢?

形容夫妻間出了問題,我們常說「同床異夢」,但我想這還不是最糟糕,畢竟,——還同床,不是說「床頭吵架床尾合」嗎,希望總是有的。怕的是「異床異夢」,到了此境,破鏡重圓的可能性該幾近於零了。當然了,同床同夢是我們的心之所趨,我羨慕這樣的鴛鴦而不會羨慕神仙,因為他們滿身帶了人間煙火的氣味

夢中再好,也只是夢罷了。「舊夢不須記,逝去種種昨日經已死。從前人渺,隨夢境失掉,莫憶風裡淚流怨別離。」我想我們能夠把握住的只有現在,只有眼前。

夢醒人獨立,待月燕雙飛。[1]

作者簡介

金梅,筆名我的張愛玲,國家二級心理諮詢師,原籍濱州,現居臨沂蒙陰。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