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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并不雨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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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并不雨纷纷》中国当代作家淮战科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清明并不雨纷纷

清明,是打在中国人心里的一个很重的结。

每至清明,大家都要来到亲人的坟头扫墓祭祀,以慰对亲人的怀念。即使远在他乡,也要对着故乡的方向,双手合十,颔首默拜,遥寄哀思。

每至清明,我的耳畔便不由自主地响起唐人杜牧那首著名的《清明》诗来。

然而,并不是每年的清明都如杜牧诗云“清明时节雨纷纷”。我不知道多的江南是怎样的情形,但对于黄土高原上我十年九旱的家乡而言,春雨贵如油,清明时节能下上一场透雨常常是难以如愿的奢望。记得,前年清明就无丝雨飘落,去年也未有半点淅沥,今年又是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路上行人亦非杜牧描写的一副“欲断魂”的悲恸之状。却恰如我多年前在一首《清明》的拙诗中写的——

其实远没有杜牧

那雨纷纷的万千愁绪

也没有路上行人欲断魂那样的悲凄

人们早将哭干的泪水

化作纸剪的猎猎旌旗

插在亲人的坟头

只有在新坟的上空

还盘旋着些撕心裂肺的哭泣

……

我想,小杜也一定是不喜欢那雨纷纷那欲断魂的阴郁悲恸的场景和气氛的。你看他急切地将笔锋一转,一句“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便迫不及待地打马直奔酒家饮酒去了。

在我的家乡,临近清明节前逢农历的单日,直至清明当天,都可以扫墓祭祖,这给出门在外务工经商的子孙有了更多时间上的选择。而且,没有“女性不许扫墓”的禁忌,儿子、儿媳,女儿、女婿,内外孙子、孙媳,孙女、孙女婿,都可以相跟着一起上坟祭祀。只要说好了时间,大家在老屋集中齐了,一起走村穿巷,浩浩荡荡,显得子孙满堂,枝繁叶茂。

今年3月31日是农历二月廿五,紧挨清明节的一个星期天。预料到这一天会回村扫墓,在云南普者黑参加完《西部散文选刊》(原创版)笔会后,独游石林、滇池、抚仙湖的我,早在临行前便预订好了回程机票。果然,在我旅行即将结束时,大哥打来电话说:“31号回村上坟。”

当天上午,我们兄弟三家陪着已经八十六岁高龄的母亲,分乘两辆车回到村里,大姐和二姐早已等候在家。母亲已是耄耋老人,早不方便上坟扫墓了。这些年,总是由我们代替她去集体陵园里为祖父母扫墓,之后我们再去给父亲扫墓。年年如是,今年亦如是。

我在父母生育的六个子女中排行最小,与排行老大的大姐相差十七岁。祖父是1959年六十一岁时离世的,而我是1970年才降生。因此祖父的言谈举止我无法想象,音容笑貌也定格在供桌上像框里那张三爸描摹的铅笔画像——这里需要插几句,三爸解千吉并非祖父的儿子,而是父亲的亲兄弟,我父亲是入赘到我家的。三爸上中学的时候,吃穿用度主要靠父亲周济,礼拜六下午回来就吃住在我家,礼拜天下午去学校时再带上些馍和菜。祖父母对我三爸的关照,由此也可见一斑。三爸后来毕业于西安美院,从事雕塑工作,成为在全国享有一定知名度的雕塑家。画像上的祖父,清癯的面颊,严肃的表情,一双你走哪儿他的眼神便跟到哪儿的炯炯有神的眼晴,这让小时候的我心里多少有些发怵。听母亲说,祖父年轻的时候便跨过黄河,到河对岸的陕西西安熬相公(跟掌柜的学徒),家里原来的五间北房,就是祖父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

祖母是在我六岁的时候去世的,因此我是有印象的,只是刻在我脑海深处的是一个被病魔折磨的祖母。祖母那时候得了尿不下的怪病,其身心痛苦可想而知,但祖母显得镇定顽强,很少发出痛苦的呻吟。浸透在骨子里的自尊,让她面对张牙舞爪的病魔,犹然雍容高贵!医生给插了导尿管,连着尿瓶。不想尿的时候,导尿管用夹子夹着;想尿的时候,把夹子取掉。现在想来,祖母得的可能是膀胱癌。可以肯定的是,祖母在身染恶疾前,一定抱过我呵护过我。因为,那时还是集体制,父母都要上工挣工分。只是我那时太小毫无,但这丝毫不能否定祖母对我的疼爱。1976年,经过几年与病魔的抗争,祖母终于撑不住了,加上那时医疗条件还不发达,祖母在一家人的呼天抢地中撒手人寰。还记得,祖母出殡的前一天傍晚下着雨,我被大哥背着,跟随村里的锣鼓队,到村子的西门口去接灵。回到家里灵堂前,孝子们按照司仪的指挥从灵堂出出进进行祭礼时,只有六岁的我哪里晓得如何拖着步子跪拜,好像被什么人摁倒在灵前又被拎起来,就听见周围看热闹的一位妇人感慨地对身边人说:“娃还小,还不懂得咋磕头呢。”

关于父亲,我的记忆自然要多。父亲是新中国一成立就投身到党的怀抱的共产党员,心中对党的忠诚和爱戴,绝对是我们包括所有年轻一代党员的楷模。像那个年代绝大多数的党员一样,父亲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初,父亲就先后担任村里的财粮、民政、会计、政治队长、村长、社长、党支部书记等职务。他一心扑在村集体的事情上,除了回家吃饭睡觉,几乎把家完全抛之脑后了。

用现在人的眼光来看,父亲那一代的党员干部身上冒着一股“傻”气。因为他们真的是公而忘私、大公无私。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一个暑天,父亲正带领着公社农机站的“铁牛”给村里机耕深翻土地,天气突然变了,刚才还浑身冒汗酷热难耐,猛然间电闪雷鸣大雨如注。父亲由于站在地头指挥,不在拖拉机驾驶室,一时无处可躲,浑身上下全淋透了,冷得直打哆嗦!回到家里,父亲就病倒了,而且竟站不起来了,卧床达半年之久!谁都知道,作为家里擎天柱的男人,如果瘫痪在床,对于这个家来讲,不啻于灭顶之灾呵!那时,二哥和我还未降生,三个姐姐和大哥都还没成年,大姐才十二三岁,大哥不到十岁,二姐六七岁,三姐才三四岁,都还少不更事,宛若嗷嗷待哺的小鸟,不仅一个也接不上力,都还要靠父母呵护抚养。直到半年后,父亲开始挣扎着站起来,拄着双拐锻炼恢复。难怪,大哥提及此事,就感到无比后怕!是啊,怎能不后怕呢?如果父亲站不起来,这个家庭的走向就变了!而且绝对是沦为一个差的走向,这是不言而喻不可辩驳不堪设想的。我想,当年父亲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一定不止一次地想到了作为家庭擎天柱必须扛起的那份责任,那时,他还不到四十岁呀!他怎能容许自己一蹶不振,又怎能容许自己成为家庭的累赘呢?

那段日子,是我们家最艰难的日子。是母亲硬撑着,既上工,又照料父亲。母亲——一个个子不高的女人,一个身体瘦弱的女人,用她内心迸发出来的刚强操持一切,展现出她伟大的一面。每忆及此,我们都会对母亲肃然起敬!她的坚强感染了父亲,父亲以惊人的毅力咬着牙站立了起来!父亲站起来了,这个家的天便擎起来了,希望便升腾起来了!尽管那个时候物力惟艰,家庭经济条件拮据,但因为父亲能站起来了,能一步一步重新走路了,这个家走出了愁云雾锁的阴霾,恢复了阳光灿烂的欢乐!后来父亲激流勇退,担任生产队队长和会计,依旧敬业如初、恪尽职守,一心为集体,难顾自家事。

我以为,“傻”实在是父亲那一代共产党人身上最为闪光的精神,也是他们为群众信赖佩服、交口称赞的最可宝贵的政治品德。

然而,即便如此,父亲仍然被人泼了污水。他在村上任职时,一位贪了集体钱财的村干,密谋烧了财务账本,嫁祸于父亲。公社干部不相信,但因一时难拨云见日,父亲还是被带到了公社交待问题。身蒙冤屈,无法自证清白,但让父亲凭空捏造,把污水再泼到别人头上去,他却万万做不到。深知父亲一贯表现和人品的包村干部,眼见父亲无端被诬陷,着急得骑着自行车到村里向母亲了解情况。也合着是事情该暴露,就在前一天晚上,母亲刚从一位说漏嘴的邻居那里知道了账本是哪两个人合谋烧了的消息。那位包村干部真是位热心的好干部,连忙骑车带着母亲到公社说明了真相,为父亲洗刷了冤屈。父母亲不止一次动情地把这件事讲给我们听,我想,既是要我们明辨人世间的善恶是非,更是要我们懂得感恩,永远不忘那些在危难时刻倾力相帮的恩人。

父亲一心为公,其实一例就足以说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农村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土地分田到户,村集体名存实亡。但每年交“公粮”(定购粮)前,父亲都把要交的“公粮”,扬净晒干,每天晒完装袋前,都要用簸箕簸了又簸,然后蹲下来拣了又拣,非把土面面、土粒儿全簸出去不可,把小石子儿全拣干净了才罢休,认真得不得了。有时候母亲已经拣过了,父亲放心不下,还要蹲到簸箕前,把粮食扒拉过来扒拉过去再检查一遍,不厌其烦,不胜其细,费时耗力全不怕,只怕玷污了他那颗对党纯洁无瑕的心。交“公粮”时,街坊邻居都不愿跟我家挨在一起,因为父亲把粮食拣得太干净的名声已经传扬得尽人皆知,都怕和我家的粮食挨着,会遭验粮食的训斥或者嘲讽。岂止交“公粮”如此呢?村里有一家倒贩玉米,父亲粜玉米前,还是簸了又簸,拣了又拣,叫人好气又好笑,但他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农村生活充满艰辛。在当下养活一个孩子就叫苦不迭,我实在难以想象,父亲当年是怎样担负起两位老人、六个子女一个十口之家的家庭重负的?父亲手里,不仅操办了两位老人的丧事,翻盖了5间北房、3间东房,新盖了2间东房、1间门房、1间灶房,以及2间牛舍,养育并操持了六个子女成家立业,还供养出一个大学生——大哥、两个中专生——二哥和我。这倒不是父亲偏心,重男轻女。1977年恢复高考时,大姐已经出嫁了,二姐参加中专考试没考上,三姐后来考上高中却因为交通条件差来去不方便辍学了。分田到户不久,随着二姐、三姐相继出嫁,已经五十多岁的父亲反成为家里的主劳力,靠着起早贪黑务弄小麦、玉米、豆子、棉花、西瓜等庄稼,土里刨钱,供二哥和我上学。父亲曾有意把二哥留在村里,但最终还是把重担自己扛在肩上。到二哥和我相继毕业时,父亲已经六十多岁了!只可惜父亲是农民,否则,不但可以安心退休,不再受累,还可每月领上养老金,安度晚年。

勤劳的人闲不住。到最小的我成家立业后,我们决定把家里的地转包出去,不再让父母亲操心上地干农活。父亲便在院子里开了一小畦地,种点菠菜、香菜、大蒜、西红柿什么的,吃起来味道新鲜,放心舒心。家里有两颗石榴树,一颗酸的,一棵甜的。但是,不抹药,果实坐不住,会被虫子啃噬掉,一个个垂头丧气地从树上栽到地上,才过了花期,刚有了点石榴的形状,就夭折了,实在可惜得很!父亲那时已是七十多岁的人了,患有肺心病,腿脚也不灵便,但不等我们星期天得空回去,父亲便和了药泥,爬上爬下,一个石榴一个石榴地抹,抹完了这棵抹那棵。有时候,他还没抹,恰巧我们回去了,母亲便叫我们抹。我们抹,都只是把能够得着的抹了,够不上的便放弃,感觉没必要费那个劲。后来听母亲说,我们前脚从家里刚走,年迈的父亲后脚便爬上树,非要把那些高处的难以够着的石榴也给抹了,就为了我们金秋的时候能够多吃上几颗石榴!

以身为范,德教子孙。父亲有许多美好品德值得我们传承和发扬。我曾写过《父亲的三个镜头》《父亲的绰号》《父亲的皱纹》等散文,记录和怀念这个给了我生命、抚养我长大的坚韧的男人。《父亲的三个镜头》记录的是父亲擦玉米棒子时不小心手上被戳破个口子仍然不顾疼痛继续干活、耙地时被耕牛拉倒在地和爬树给石榴抹药三个深刻在我脑海里的镜头。《父亲的绰号》叙述的是父亲心底无私、廉洁公正,被乡亲们送了一个“包公”的雅号。在《父亲的皱纹》里,我曾写道:“岁月无情,在父亲的额头,镂刻了一道道皱纹。一道道蜿蜒如父亲的人生之路,纵横如田地上的阡陌。就如成串的象形文字,栩栩如生地记述着父亲饱经风霜辛苦耕耘的经历,记录着父亲的操劳和对儿女的深沉的爱……望着父亲的皱纹,我的眼眶陡然生花:哦,岁月,我愿掬出我仅有的一颗鲜嫩的心任尔雕刻,只不愿目睹父亲的皱纹有一天凝固为静止的旋律呵!”

然而,生老病死,自然规律,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2003年正月初十早七时五分,父亲的皱纹过早地凝固成了静止的旋律!尽管这一天我们有心理准备,但父亲的病逝一度却是盘旋在我们心头,叫我们无法抹去的痛!七十五岁,尽管这个寿数比十五年后的山西的人均寿命还要高,但那时我们真的无法接受,因为我们完全有能力让父亲更高寿享受更多的人生欢乐。然而,然而,我们竟然,我们竟然未能做到,竟然未能挽救父亲寄希望我们挽救的他的生命!父亲在被推进重症监护室的那一刻,曾经喊着大哥的名字“占民,救我!”

农历2002年年根,我们放年假回家和父母团聚过年的前夕,古稀的父亲看见院子里的水龙头不停漏水,用扳手紧了紧,不济事,水还在不断线地流着。父亲便动手去修。我想,父亲那时一定忘记了他的年龄,忘记了那是数九寒天,既没打电话叫我们回去修,也没请四邻的年轻人帮忙,自己便修理起来。他想把水龙头卸下来重装,但却不知道先把总阀门给关了。结果,刚卸了半截,就被喷溅而出的冰凉的冷水溅了满脸满身。父亲急了,赶紧把水龙头重新往紧里拧。正值寒冬腊月,本来便患有肺心病,干活用力发热的身体忽然被冰凉的冷水所击,加上急火攻心,父亲病倒了!令我们完全没想到的是,父亲这一病竟成不治之疴!尽管我们把父亲送到了市中心医院救治,给父亲买进口的营养药液增加营养,买了当时最好的制氧机在家为父亲输氧,但,但还是没能挽救父亲的生命!每忆及此,我的泪水都不听话地从心底里奔涌着夺眶而出……

光阴荏苒,白驹过隙。转眼之间,父亲离开我们十六年了。十六年来,每每想起父亲,尽管心里还会涨潮,眼眶还会发湿,但我们已经学会了用笑来面对父亲离开的事实,用笑来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毕竟,儿女们的生活还要继续,而且只有更好地继续,才能告慰父亲。我相信,父亲的在天之灵一定祈愿他的儿女们活得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和和美美、幸幸福福,绝不愿他的儿女们终日以泪洗面,始终被包裹在亲人逝去的痛苦里;一定希望看到他的子女、孙子、孙女,还有外孙们,都一脸幸福地来到他的坟前,就像他在世的时候一样,看到儿孙绕膝,满脸盛开醉人的笑意。

天气是那样晴好,根本没有雨的踪影。附近地里绿油油的小麦正在拔节,梨花雪白,桃花飞艳。在集体陵园上完祖父母的坟,我们坐了一段车又步行了一段路,来到父亲的坟前。依例,先查看坟四周有没有缝隙、凹陷,有了,培上土。然后,在坟顶插一把纸糊的伞,纸伞周围插上纸剪的五颜六色的小彩旗,在坟后象征性地栽下几苗葱和几瓣蒜,寓意子孙后代聪明伶俐,能掐会算。依例,把煮好的鸡蛋和烧烤的枣蛋馍(一种面里包着红枣,在锅灶或炉膛烤得发黄的球形面食),从坟的这一边由下往上顺势滚到坟的那一边,再由坟的那一边滚到坟的这一边,寓意给逝去的亲人挠痒痒。对于小孩子们来说,这多少有了玩耍的味道,滚起鸡蛋、枣蛋来,一副开心欢喜的神情。我想,这一习俗,也定然是为化解扫墓者心头的悲哀而兴起的吧。

我们一边为父亲烧着纸钱,一边给父亲说,今天是哪里逢集,明天是哪里庙会,让父亲不要再节俭,反正烧的纸钱和纸元宝多着呢,想买什么随便买。心里早已没有了多年前的悲伤,当然,我们没有了悲伤,是因为我们可以骄傲地告慰父亲:他走后,我们把原本给双亲的爱和孝心,全部交付给了母亲;把对父亲未尽享天伦之乐的遗憾和亏欠,用更多长情的陪伴偿还给了母亲。有道是,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虽然父亲走了,但我们还有母亲。曾经,我们是父母手心里的宝。现在,我们要让母亲成为我们手心里的宝。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父亲去世时,母亲六十九岁。十六年来,母亲先后在我们的陪伴下,游历了解州关老爷庙、舜帝庙、万荣飞云楼、笑话城、李家大院、永济鹳雀楼、黄河大铁牛等周边景点,游历了古城西安、秦始皇兵马俑,两次被我们从病魔手里给抢了回来,迈过了七十、七十五、八十、八十五四个寿辰,人们都夸老太太越活越精神了!“真真是,高低死不了!”倒成了母亲按捺不住晒幸福、经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了。每当此时,我都给母亲开玩笑说,“您一定要好好活,给我们活出个高寿的榜样!”

我想,将来母亲离开我们时,我们脸上可以肆无忌惮地挂着笑容。因为,用家乡话讲,长寿之人,寿终正寝,那是喜丧!因为,我们不再有“子欲养而亲不待”的丝毫遗憾,更无需像那些生不尽孝的不肖子孙那样强装出一副虚情假意的哭相。

清明并不雨纷纷,没有阴沉的云,没有冷面的风,太阳暖暖地照着。

我们的心,跟天空一样晴朗亮堂。[1]

作者简介

淮战科,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西省作家协会,西散原创签约作者,新锐散文重点作者。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