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悠,快乐多(许清清)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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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水悠,快乐多》是中国当代作家蒋念文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溪水悠,快乐多
父母就是闹钟,家父要下地干活,家母要挑水做饭,我从被窝里蹭出来就往学堂里跑。山头上升起的太阳普照着青石板铺就的弄堂里巷。静谧的山村,慢慢地热闹起来,各家的鸭子扑腾着翅膀嘎嘎嘎地往溪水里跳。我走过村头,跨过一弯石拱桥,飞奔村大会堂阁楼上的学堂。教室里的蒋克信老师带领着同学们晨读,爽朗的嗓门落到溪面上,河水也似在笑。洗衣的村妇会意地乐呵着,伴随着孩子们琅琅的读书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充满孩子们的童言稚语。
幼小的心灵便产生了对新安江水电站的崇敬与自豪,每当砍了柴后,我就与村里的几个发小,聚在一起,捞烂泥做坝,捡石板做门闸,在山谷水库源头建造起“新安江水库”,梯级开发,一个接一个,宛如黄河上的龙羊刘家、盐锅八盘、黑山青铜三门峡,只可惜那时的新安江水电站的真实概貌,只能从两角七分一包的新安江牌的香烟纸上看到。这种神韵状,直到往县城里念高中班上组织春游新安江才消失。不过这并不坏,反而使我更加亲近它,如果有人问起我哪里人,我就高兴地回答他:“新安江畔的”。其实我的家距离库区有二十里路光景,距离新安江水电站大坝要5个多小时车程哩。
家几乎挨着下家源盖,我独爱下家源,喜欢摸乌蛳,喜欢嬉水。
我念小学的时候,家里养了四五只鸭子,鸭蛋多数情况,卖了换成食盐、酱油,剩下的就成了那时候唯一的营养品,早餐喝稀饭、吃玉米粿,可以外加一个煎蛋。家父与我们孩子们由此待遇,很少见过家母享用。她总是在灶前灶后忙来忙去,整完了人吃的,整猪食,喂鸡喂鸭,风风火火。有时候外出自留地帮家父搭把手。粮食不多,鸭食就用乌蛳代替,一开始鸭子拒绝,觉得还是谷子、玉米好消化,我只好捣碎了喂它们,渐渐它们发现这个鲜美,后来即便是我们不捣碎,鸭子们也是争先恐后在食槽里“刷刷刷”,一会儿就把肚子填饱,扑腾着翅膀,摇摆着双脚丫,跳入溪水中,身后落下一路“嘎嘎嘎”。
摸乌蛳,是我暑期里的主课,忘记了还有什么暑假作业。剩下的就是嬉水了,记忆中暑期的日子,天空都是蓝的。
摸乌蛳,往往半个小时就搞定。选定时间,乌蛳爬出的时候,下午四五点左右,早了不行,晚了看不见。选定几个点,石板多的河段,尤其是流水汇水处。最佳的是河床是连片的石块,期间布满大小不一的凹槽,乌蛳敏感,一触即滚,你用手触碰它们,它们纷纷滚入凹槽,只需将凹槽里的乌蛳捞上你的脸盆或者篓子里即可,一脸盆乌蛳就有了,够鸭子们吃上三顿的啦。所以家母这个派活,我很乐意。轻松搞定之后,我还可以顺便石头底下摸鱼。这可是清水摸鱼哦,石板鱼儿见了我们,脚前脚后地乱窜,我们自然不急:你们不就是钻石头底下嘛。我们顺手摸过去,手指头碰到鱼尾巴,滑溜溜,叫你兴奋不已,“我摸到啦!”“啊呀——呀——”鱼儿死命地往里头钻,从石板的另一头溜走了。摸鱼经验足了,我极少上当,下手就两手前后包抄过去,鱼儿搞不清状况往往是从你的左手逃到你的右手,然后被你抓起。如果侦察到只有一个洞口的时候就放心总攻了,“哇,我摸到好多鱼儿了。”于是趴在水里,左手守住洞口,右手一只一只往外拽。当你直起腰身的时候,鱼篓里多了四五只鱼了,再看你脸色,仿佛就是一位凯旋而归将军的脸。溪水清清溪水长,十八道弯弯,十八道堤坝,下家源毫不吝啬这样的馈赠,一家人偶尔尝尝鲜,我们一直心存感激。时隔30年,我携妻儿重温童年这份美好。
“要嬉水,得先把事做啰。”家母叮嘱过早上凉快些,帮家里干农活,下午天热就可以不去上山劳动了。于是,我们每天就单等太阳偏西,树上的知了呱噪起来,溪坝上面的水潭往往是我们小鬼们嬉水的好去处。仰游水面,看蓝蓝的天空,数天上的飞虫。沉入水底,赏五彩斑斓的鹅卵石。忽然间从身边冒出一个水淋淋的头来,互相嬉笑着,追逐着,打闹着。我学会了俯身打鼓式游泳,“咚咚咚”鼓打得挺响,如果一下子不打鼓便会沉下去。一个个光光的,有笑有哭有骂,有跳水的,有打鼓的,有打水仗的,整个水潭开了锅沸腾着,水被搅浑了,黄黄的一片余波摇荡着岸边的水草。一个男孩两手撑在水里,仰起头,光屁股对着热热的太阳翘起两脚丫子,朝着两个向他拍水的家伙狠劲的打鼓,“咚咚咚”,击起一米多高的水珠,一下子把对方震住了。不料,他们当中的一个打掩护继续拍水,另一个从侧面包抄过去,绕到了男孩的前头,对准了张着的嘴脸进行反击,用手掬起一捧捧的水泼过去,边泼边笑,“哈哈哈,还来不来啊”。被泼的前后受其敌,睁不开眼,爸呀妈呀地乱叫:“我不来了,我不来了啦,不准这样泼水,你们听到了没有啊——”息了“战鼓”,捂了头,狼狈地四处逃窜,任凭他们泼水浇……
每每玩到个个嘴唇乌紫牙齿打颤整个身子瑟瑟发抖,才陆续上岸,光着屁股在岩石上晒太阳。有时,运气不佳碰上生产归来的社员恶作剧,将你的衣服偷放在哪个石板底下或石洞里,害得你天黑了还是找不到裤子。这下可糟了,妈要打了,就用那弄光叶子的竹条——笋干肉丝,乱抽一顿,叫你脚不点地跳个不停,两只小手挡住了这,却挡不了那,脸上、脚上、手上留下条条道道红红的痕迹,还不许哭——多狠心的妈哪!一边哭一边叫爸爸,然而,爸爸往往不加劝阻反而说打得好。
路随溪转,溪随山转,山不转水转,那淙淙的流水仿佛就是这支歌的曲子,我的思绪也随着流水,汇入千岛湖,再爬上大码头,飞进淳中的每个角落,又从淳中漫流下来,涌入千岛湖,追溯到故乡——山头的每一个山湾里,山谷回荡,心潮澎湃,思绪万千。[1]
作者简介
蒋念文:笔名文子,文哎,蚊子,祖籍浙江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