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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关山(郭永锋)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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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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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关山》中国当代作家郭永锋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烟雨关山

(一)

关山归来,我彻底被它葱茏的树木、青翠的草原、悠闲的牛羊、悠久的历史、深厚的文化征服了。

天河诗社组织一次大型采风活动,地点定在关山草原,关于这个采风点,我是很渴望的,因为那里无限的风光一直吸引着我。

八月二十日,我们一行十九人,浩浩荡荡出发了。都九点多了,还不见太阳升起,天色阴暗,估计不是一次很阳光的旅行了,车过张家川,毛毛细雨模糊了车窗玻璃,感觉很明显,不是凉而是冷。就在我们出的县城向关山草原进发时,大雨漂泊,同行有人犹豫了,但我们还是坚持,既然来了,还是去一趟,路是没问题的,省道。

雨真的太大了,看不清前面的道路,索性停下来,到农家乐吃饭避雨。

我虽不是美食家,每到异地,总喜欢品尝一些地方小吃。因为小吃体现着一个地方独特自然物产和人文习性,说不成在你品尝的过程中,还能吃出一些文化来。雨继续着,年轻的老板娘先给我们上了一道“蜂蜜蘸油饼”。油饼如锅盖,很厚,分割开来,一块一块的,拿在手上,用小勺把蜂蜜浇灌其上,酥软的油饼清香伴着土蜂蜜的甘甜,甜在口中,洋溢在心上,众人皆夸,讲究、好吃!当年我下队时,吃过蜂蜜泡,香甜了二十年,今天蘸蜂蜜,会甘甜半辈子。粉条炒羊肉,肉嫩不膻,鲜美纯香,粉条柔而细长,再拌上爽滑的面片,浇点香醋,那就绝了,这真不是一般厨工做能做出的口味。看来爱徒步旅游的社长小刚,对这里的美食早就熟知,不然怎么会点饭菜很简单,却赢得大家交口称赞呢?而已一大盘羊肉拌面风卷残云,大盘山鸡还没上来,有人打嗝了,有人摸肚子了,有人开始点评墙上的书法了。

雨继续着,云岫笼罩,淹没了一座座青峰。

(二)

我们所走的路,就是关陇大道,古丝绸之路也。

不远处的沟壑中,有一座所谓的庙宇,其实什么都没有,巨大的石壁上书写着五个红色大字“太极八卦石”。在茫茫绿波里,衬托地格外亮丽,引人注目,我们停车看个究竟。旁边石壁上有极简洁的介绍,与“太极八卦石”同出一人之手,估计是当代所书,字体洒脱,用笔流畅,给这古道增添一丝浓郁文化气息。“佛爷崖悬空寺建于北魏时期,现仅存的八卦图壁画绘于明代,所示内容怪异难辨,人称‘无字天书’。”这段文字透露出信息有,一是这里有座悬空的寺庙,中国人在宗教这方面显得格外包容,一座寺庙,佛道释儒往往聚集在一体,特别天水人更是如此,只要有塑像都称之佛爷,是不是佛,不管他,所以见庙就烧香,世代相传。在高大巨石上,悬空横卧一巨石,形成天然的佛龛,但已没有佛像了。在横卧的巨石上,我们抬头依稀可见壁画,这图天水人其实都很熟悉,并不是“怪异难辨”,分明就是伏羲庙河图洛书,只是神马似乎不像,同行的董老师说就是神马,我到觉得像神龟。

有两个时间段,需要注意,一是北魏,现存在天水境内的宗教寺庙最早出现在这一时期。麦积山、大象山、拉梢寺、龙怀寺等等。作为丝绸古道上的这座简单寺庙(姑且这样称呼吧),这与天水地区大规模修筑寺庙的时间是迎合的。作为羲皇故里,伏羲庙有两处,一是渭水边的卦台山,据说是伏羲仰观天象,受启画卦的地方,修建于元代。天水人为了祭祀方便,明代又在天水古城西关修筑一座伏羲庙。伏羲部落强大起来沿渭水向东发展,所到之处,到处留下上古的文化,这点毋庸置疑。同时借古丝绸之路不停向西传播,而且在传播中不断地发展丰富,一直延伸到西亚。今年在举办的28节伏羲文化节会上,我们天水市金石拓片文化研究会举办一次以“伏羲画像石画像砖”为主题的全国拓片展,所收集的伏羲女娲作品极为丰富,形象各有特色。有为东北的专家,跟我交谈,他手中就有两千多富伏羲女娲画像石画像砖的拓片,让很是人吃惊,足以见得伏羲文化作为上古文化在中国大地上的根脉深厚。

说了这么多,到底要说明什么?就是要论证到底是神马还是神龟。拓片展上,关于伏羲女娲人首蛇身,这是定论,但也有人首鱼身的图案,那位专家说源出一理,是不是说神马于神龟之间也是源出一理呢?我想应该是吧,也足以见得伏羲文化的丰富性。何况图案久远,难以细辨。

在这荒僻的古道上,有这么一处伏羲太极八卦石,自然会带来一脉神奇的文化气息。

(三)

久居闹市,心远地偏 。

站在雨幕下的草原上,是一次难得的心灵洗礼。脚下是一望无垠的绿草,在雨水的洗涤滋润下,干净鲜嫩。对于一个刚从定西白银旅游回来的人来说,有说不尽的喜悦和爱怜,西部山岗上黄沙侵漫,偶有一丝生机,依然荒凉萧条,无限凄凉油然而生,而关山草原,简直就是生命的勃发地,到处郁郁青青。

那种绿,绿得很纯粹,不夹杂任何修饰的成分,虽没有蓝天白云做背景,但有雨水则更见风情。草尖上的露珠晶莹剔透,明亮闪烁,与绿草交相辉映,共同完成一幅初秋碧野清新的画卷。成群的牛,似乎很安静,洒满山坡,沐浴在秋雨里,逍遥自在,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而洁白的羊群则不然,似远山游动的白云,在林边,一会隐藏其中,一会星星般洒满草原,不时地演变着造型独特的图案,给宁静的草原以动态的画面,彩绘着绚丽的景象。一声嘶哑的长鸣划破了草原的寂静,紧接着奔腾起来,一马在先,群马紧追不舍,流线的身子,飘曳的尾巴,彰显出生命的力度。

风驰电闪的骏马,成就一个煌煌的王朝。秦人因牧马有功,得到周王朝的赏赐,由一个地位低下的部落,封侯授爵,因其强盛。马作为前秦时代的重武器,谁拥有它,谁的军队会异常凶悍强大。秦,地处周室西陲,有的是丰茂的草原,在关山、在古坡、在平安等很大地理范围里,牧养良马,在十几代国君励精图治下,统一天下,在中国历史上出现第一个大一统的封建王朝。关山草原,就这一丝一缕的青草,极富含营养,饲养马匹,膘肥体壮,驰骋战场,所向无不披靡。

在不远处的秦家源墓穴中,发现了中国迄今最豪华的战车,饰以黄金,虽是犬戎的国度,足以说明,先秦时拥有大面积的草原,是何等的富庶。拥有良马战车,自然会拥有强大的军队,《诗经》里有许多篇目,描述的是秦人保家卫国的战争场景,那是视死如归,血染沙场的英雄气概,至今读来,振奋人心,昂扬向上。

不要小看一棵草,它能牵动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命脉。

雨雾中,我似乎看到千军万马浩浩荡荡向东挺进的壮阔场面。

(四)

驱车走过关山草原,一直到陕西陇县,傍晚时分原路返回。现在的路,平坦的多了,虽然很弯曲。

二十多年前,刚刚工作的我,去西安旅游,单位包车就走的这条路,当时还不是柏油路,路陡石头大,一路颠簸不已,整整一天,到西安时,人都散架了。记得很清楚,车过关山时,一生都在黄土地劳作的父亲,给我叙说着三年困难时,去陕西赶麦场的凄苦艰辛遭遇。父亲很平静,好像说别人的事,但我那时心里酸疼酸疼的,至今想起来,泪水依然。

正值青壮年的父亲,抵不过长时间的饥饿,浑身无力,疲惫不堪。为了养家,不得不随着赶麦场的大军,不顾性命地爬天宝火车,几欲摔下。等他们到西安时,满眼金灿灿的麦子,随风起浪,八百里秦川,父亲设想好好割几天,挣点钱回家,籴点粮食,以度饥荒。没想到成千上万的麦客,只一天,齐刷刷的麦子被割倒了,于是连夜往宝鸡一带赶,又赶了几场。在武功,长父亲几岁的王爸,因饥饿、炎热、体力不支,中暑了。上吐下泻,高烧不止,奄奄一息。父亲说,在他们赶麦场途中不止一次见到过死人,他吓坏了,慌忙背着他四处找医生,两人几天的工钱还不够治病,等王爸的病稍好一点,陕西已经没有麦客了。

钱没挣下,无端地在陕西遭遇磨难。于是两人沿塬上一路乞讨,顺着关山最后回家。我的祖母每天倚门而望,赶麦场的人陆续回来了,总不见父亲,祖母问过好多同行人,都说在西安再没看到父亲身影。祖母每日以泪洗面,千不该万不该让父亲去,大约在别人回来后半个月的晚上,父亲回来了,祖母却更伤心了。但父亲回来时确也给已经断了几天炊烟的家,带来生命的希望——一袖筒麦子。那是从宝鸡夜宿时,看到别人用手搓麦粒,父亲也灵机一动,搓了几夜攒下来的,就是这一袖筒麦子,居然救活了一家人。

父亲这辈子一共出了两回远门,都在陕西,辛劳一辈子,而今子女生活好了,他却离开了我们。

今天我走在关陇大道上,开着私家车,吃饭还要特色,休闲放松、观光旅游。

烟雨濛濛中,我不由想到了我可怜的父亲。

(五)

乾元二年,杜甫弃官由华州西行来秦州,也是走的这条路吧?

“满目悲生事,因人作远游。”安史之乱后,开元盛世的辉煌与富庶,铅华洗尽。杜甫痛定思痛,繁华不再,盛世难来,官场的舞弊,百姓的灾难,使他报国无门,空有一腔理想,何况自己一家衣食难觅,于是想到了秦州。他想,这里有他的好朋友赞公和尚和侄儿杜佐,能为自己的生活提供帮助。另一原因设想秦岭之高,会阻断战乱,相对安定一些。于是携妻带子,踏上漫长而高峻的关山之行。这次流寓秦州,并不是他设想的那么理想,到秦州,正值深秋,阴雨绵绵,赞公和杜佐在生活上也没法帮助他,秦州也是一个战乱之地。“鼓角缘边郡,川原欲夜时。”,“城上胡笳奏,山边汉节归。”仅仅三个月,他不得不辗转流寓,但为秦州留下弥足珍贵的117首诗。

我不是小说家,不会设计他老人家在关山如何满怀希望,他一路艰辛备至,绝没有坐高铁坐飞机那样舒适。可惜偌大的关山上却没有一点关于杜甫纪念的标志,我们天水没做好,陕西人也没做好。

应该说,关山因诗圣而流光溢彩,那是一次文化之旅。

(六)

说到文化,关山确是一座历史之山、文化之山。

古称陇山,又曰陇坻、陇坂、陇首。陇山有道,称陇坻大坂道,俗云陇山道。《太平御览·地部十五·陇山条》载:“天水有大坂,名陇山……其坂九回,上者七日乃越。”是历史上有名的难越之山,古人到此,多有哀叹。历史上,自长安西去,多经关陇大道,其中必越关山。王维《陇头吟》:“长安少年游侠客,夜上戍楼看太白。陇头明月迥临关,陇上行人夜吹笛。关西老将不胜愁,驻马听之双泪流。”自周秦至汉唐直至明代海运未开通以前,在长达两千多年的历史岁月中,关陇古道一直是我国连接亚洲、非洲和欧洲的陆上纽带,沿途“五里一燧,十里一墩,三十里一堡,百里一寨”,是古丝绸之路上建筑工艺最高、延续时间最长,保存最完整的古道群。

作为一座文化名山,不是浪得虚名的。历代文人墨客以关山为题,创作了许多伟大的作品。如张衡的“我所思兮在汉阳,俗往从之陇坂长”,魏晋民歌中的“陇头流水,流离山下。念吾一身,飘然旷野”。《木兰辞》中的“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王勃的“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岑参的“上马带胡钩,翩翩度陇头”。杜甫的“迟回度陇怯,浩荡及关愁”。王维的“陇头明月迥临关,陇上行人夜吹笛”。白居易的“峡猿亦无意,陇水复何情。为入愁人耳,皆为肠断声”。柳永的“陇首云飞,江边日晚”。陆游的“陇头十月天雨霜,壮士夜挽绿沉枪”。陈子龙的“陇坂迢遥天咫尺,陇树微茫映沙石。”等等。

“关山”作为古诗文特定的地名意象,代表着边关、战争、以及闺怨。出现如是之多的诗句,这是一种文化现象,其背后到底负载着多少历史使命,蕴藏了几多古今传奇,这不能不引发人们的思考! [1]

作者简介

郭永锋:中学语文高级教师。天水市作协会员。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