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真百科歡迎當事人提供第一手真實資料,洗刷冤屈,終結網路霸凌。

甜苦的初恋(曹进勇)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跳转至: 导航搜索
甜苦的初恋
圖片來自免费素材图片网

《甜苦的初恋》中国当代作家曹进勇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甜苦的初恋

我小时候家里很穷,长年吃杂粮,穿布满补丁的家织土布,住三间坯墙草房。由于营养不足,我个头长得矮,黄皮寡瘦,一点也不出眼。

我上学比较晚,念初一时已经十五岁了。同班同学燕儿,跟我同一个庄儿,都住在后街,她家在东边,我家在西头,中间隔着三四家。她爸爸当着公社干部,家里比较富裕,经常吃白面膜。

燕儿长得很漂亮,细高挑,皮肤很白,苹果圆脸,小鼻子小嘴儿,眼睛汪汪地闪着亮光。她常穿的确良花布衫,脚上蹬着带襻的黑皮鞋,扎着两个马尾辫,洋气可爱

那时初中男女生有点授受不亲,公开场所很少相互搭理。我喜欢燕儿,想和她结伴上学,却怕人家说闲话,只能早早吃完饭,偷偷等在村后路口的树后,见她背着花书包出了村子,就远远地跟着走。看着她好看的背影,尤其是她那扎着蝴蝶结上下左右跳动的辫子,我感到很兴奋,甩着胳膊半跑着,像小马驹一样撒着欢儿。

燕儿坐在第四排中间,是班里比较好的座位儿。我坐在她后两排北头,只能看见她右边美丽的脸颊。在课堂上,我喜欢偷偷看她,注意她的一举一动。有回上语文课,我只顾着痴痴地看她忘了情,以至于老师提问叫了我好几声,我都没有听见。等我癔症过来,慌忙“哎”了一声,全班同学都“哄”地笑起来。老师很生气,大声训斥道:“你思想跑哪去了,做梦娶媳妇哩?”同学们又是哄堂大笑,燕儿也扭头看着我笑。我脸“腾”的红到耳根,羞赧得无地自容。

我们那时在班里好玩捉迷藏,用围巾啥的蒙住双眼,张开胳膊顺着“这里、这里”的叫声摸人。有一次我正蒙着眼东捞西搂地瞎胡摸,矇矇眬眬看见一个人影晃动,上前一步一把抱住,嘴里叫着:“我让你跑!”那人不吭声,一个劲儿地挣扎。待我感到抱着的胸脯软绵时,才意识到抱错了人,像马蜂蜇了一般松开了胳膊手。我解开蒙巾一看,顿时羞愧难当。我搂的人竟然是燕儿!班里其他同学都笑得前仰后合。我红着脸讪讪地坐在座位上,偷偷看燕儿。她趴在课桌上伤心地哭,肩膀微微耸动着。我自责着,又提心吊胆,怕她告诉老师和家长。真落个大流氓的名声,脾气暴躁的父亲非打我个半死不可。然而几天过去都平安无事,我便知道燕儿不会告状了。我感激她的同时,更喜欢她了。

我们男生都是小孩脾性,好一阵坏一阵,闹气是常有的事儿。有天我和同桌打架,拿板凳把他的头打破了。中午班主任把我锁在办公室里,不准回家吃饭。我一个人待在关门闭户的屋里,度日如年地熬着时间,肚子饿得咕噜响。快打预备铃时,老师才放我出来。我一到班里,燕儿就把一个手绢包放在我课桌上,说:“你娘让捎给你的。”我正饥肠辘辘,忙解开花手绢,两个白面包子呈现在眼前。我家哪蒸得起白面包子呀!我感激地看着燕儿。她脸红着说:“快吃吧。”我这才急忙抓起一个包子,一口咬下半截。包子是肉馅的,香得很!我的眼泪一下子出来了,流进嘴里,和着包子咽进肚里。我吃着哭着,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娶燕儿,一辈子对她好!

燕儿很受她父母的疼爱,可也挨过一顿毒打。她在锅底火里烧红薯时,不小心把火弄出灶门,燃起了大火,把三间瓦接檐房烧了个精光。她爸打了她一顿,她哭着趁黑跑出去,半夜都没回去,家人邻居急得满庄子找。我也帮着找,腿跑累了,喉咙喊哑了,就是不见她人影。我坐在石头上歇息时,忽然想到我挨打跑出去总躲在自家的麦秸垛头。我一口气跑到场面里,到她家麦秸垛头一瞅,燕儿果然在哩。她斜倚着垛头睡着了,朦胧的月光下,她脸上的泪痕发着光亮。我连喊几声,并伸手摇晃,她才醒来。她吓得一哆嗦,叫:“谁!”我忙答:“我,小水。”小水是我的小名。她竟然一下子扑进我怀里,紧抱住我很伤心地哭泣。等她哭够了,我送她回家,心里特别高兴,走路的步子都是轻飘飘的。

我和燕儿已经很亲近了,她常拿零食——饼干糖果什么的,偷偷给我吃。我们没有现在有的中学生那么明目张胆地恋爱,可那种折磨人的心情还是一样的。我们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燕儿要是生病请假了,我便不住地瞅她的空位儿,心里空空落落的,魂不守舍。我一放学便急切切地跑回庄儿,家也不进,装着借东西上她家看看。白天在学校里,我们依然不多说话,怕人发现我们,叫我们“小两口儿”。月明星稀的夜晚,我总是站在她家门前榆树下,痴情地望着她的房间,直到灯灭人睡,才沮丧失落地回家。有一天燕儿小声对我说:“你别老站在那儿,让人看见了不好,该说闲话哩。”我说:“看见你睡了,我才能睡踏实。”她脸红红地说:“羞不羞啊,你!”我听了傻笑着,心里既甜蜜又幸福。

正当我和燕儿越来越好时,大队初中停办了,我哥托人把我转到镇中学读书,燕儿则转到县一初中,两所学校相隔二三十里。她一开始经常礼拜天回村里,我们一个月里还能见上几面。自从她爸调到县里工作,一家人住进城里,她就很少回来了。

有一段时间,我苦苦地思念着燕儿,白天茶饭不香,夜里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然而随着时间的流失,我们渐渐地陌生起来,我也越来越感觉到我们之间有不易跨越的距离。她长得那么好,家庭条件那么优越,又住在城里,即使她有意,她爸妈也决不同意。我原先跟着感觉走,只是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强迫自己断了那份念想,把全部精力用到学习上。我也很争气,上完初中考上师范学校,毕业后当了老师,半年后便认识了现在的妻子。

燕儿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进了县化肥厂,后来嫁给了农修厂的车间主任。他们两口子早在十多年前就先后下岗了,现在在南菜市场卖猪肉。燕儿吃得水桶一样粗胖,斜挎着个装钱的破皮包,高声大嗓地吆喝买卖,与顾客争吵着谈价钱,完全没有当年那淑静温顺、漂亮可爱的样子了。我很少到她摊儿上割肉,有时候路过就远远地站着看她,恍若隔世,感叹人世沧桑,变化无常。

如今我们都是年过半百、知天命之人了,都在属于自己的那个点上晃动,忙忙碌碌地工作谋事,挣钱养家,吃喝拉撒,很少有交集的时候。我们各自都有家庭,有相濡以沫几十年而产生的爱情亲情,有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女,有担当和责任,不可能再胡思乱想。然而两人曾有的那份朦胧的情意,那种甜蜜而又苦涩的恋爱,还时不时地会忆起,她穿着花布衫、扎着马尾辫的洋气样儿还浮现在眼前。

燕儿呀,请允许我还这样叫你,但愿你能过得处处顺心,事事如意,一家人健健康康,团团圆圆,幸福美满![1]

作者简介

曹进勇,河南省确山县人,高级教师。笔名曹天啸,河南省报告文学学会会员,驻马店市作家协会会员,发表新闻稿件、文学作品300多篇。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