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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山,匆匆那年(陳響平)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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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雲山,匆匆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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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山,匆匆那年》中國當代作家陳響平的散文。

作品欣賞

白雲山,匆匆那年

暖暖的冬日陽光,灑滿了江城武漢的大街小巷。

我站在位於武昌楚河漢街寫字樓的十三樓里,臨窗而立,俯瞰着大樓對面白鷺街小學三樓平台操場上的小學生們。只見那一排排、一列列的年少同學,排着整齊的體操隊形,做着第九套廣播體操。隨着體操一聲聲的口令,那童稚的面龐,整齊劃一的動作,把我的思緒一下子拉回到了七十年代末的,黃岡縣溢流河公社白雲山下的黃坳高級中學,腦海里如同放電影一般,閃現出我們的青蔥時光。

說起白雲山,我就想起陶公那首名詩:「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陶潛的詩,亦是寧靜淡遠,無有雕飾。山澗無言,四季井然,百種飛鳥在山林自由展翅,白雲山詩意而閒適,的確是讀書的好地方。

大約是1977年春季,我們告別已經上了半年高中的夏鋪河初中校區,進入到黃坳高級中學。走進校區,綠草如茵,樟樹林立,暗香芬芳。校區周圍,田疇阡陌,那盛開的一片一片的油菜花卉,金黃耀眼,讓人覺得我們仿佛是住在花海。再看校舍,黛瓦白牆,梯次排列,山腳是教室,山腰是教師宿舍。教室內陳設簡陋,桌椅缺腿差角,不太整齊,但並不影響讀書寫字。學生宿舍置木質高低床,學校要求倆人一夥,由同學間自由組合,自備被絮,一人帶墊被,一人帶蓋被。我當時是與夏鋪河的熊元清同學同睡一鋪。一個20平米的宿舍,擠着20來人,很是溫暖。同學間彼此相處和諧,極少發生矛盾。

此時的黃坳高中與它之前或之後的中學相比,有着較為明顯的特點:當時,國內各種政治運動逐漸退出歷史舞台。彼時的我們經歷了從不讀書到發奮學習的過程。有關政治運動是一個對於今天的學生來說有點天方夜譚。總體講就是「孔子要復禮、林彪要復辟,斬草要除根,批林要批孔……」,這是當時社會上老幼皆會唱的一首歌。而當我們來到黃坳高中時,這些不再那麼重要,重要是國家已是恢復高考的第二個年頭,我們及我們的老師都準備參考這舉國盛大的考試。

語文老師羅自修時常很嚴肅地站在講台上,一字一頓地對我們說:「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無價光陰,不論貴賤,不分國土,皆平和相待。那真心的教誨讓我至今銘記。當時,我們備考雖然很是辛苦,也藏着甜蜜與快樂。因為,我們大多數同學文化基礎底子很薄,大家彼此彼此,沒有把這樣的國考當成很大的一個壓力。因為沒有希望也就沒有太大的失望,心情都很放鬆。記得當時填報高考志願時,我們大都不知天高地厚地填着「清華、北大」。因為我們不知道除了這兩所大學,中國還會有別的什麼學校,至今想起來就好笑。

為了迎接高考,老師與同學就像是打了雞血。老師們紛紛想着各種招數,白天課程排得滿滿的,晚上自習到九點半。學校各班級老師,有的自主舉辦各種各樣文化補習班,數學、物理、化學等。每天傍晚,教室門前人頭涌動,同學們汗流夾背。見此情景,有時語文老師還會吟誦當時最流行的葉帥的一首詩 「攻城不怕堅、攻書莫畏難,科學有險阻、苦戰能過關」,來鼓勵大家。

我的「數理化」成績一般,所以就分到了文科二(一)班。當時文科最大的特點就是,需要背誦的課文很多,政治、歷史、地理,全都是靠記憶。有時晚飯後,我喜歡拿着書本,到宿舍的後山腰,一邊背誦課文,一邊看星星點點,看朗朗明月。我懷着一份浪漫的情懷,看那明淨如水的月光,穿過樹林,流瀉下來,使我的心境得以安寧。此後,我走遍了全國的山山水水,卻再也沒有見過那樣皎潔如玉的月亮,亦不曾見過,那漫天紛繁的星星。遙望天空,只覺自己是銀河裡一顆渺小的星子,是那樣的渺小,渺小的讓我有些迷茫。

現在想起這些就似是在昨天。不知不覺間,光陰從額角飄過,風霜染白雙鬢,如夢似幻,卻又真實存在。如果時光能倒流,我真的好想再回到白雲山下,回到黃坳高中那土牆校舍,回到那簡陋的教室,坐在那木質板凳上,聆聽老師鄉俚土語,語重心長的教誨……。與那桌上的一支筆,一張紙,一塊橡皮相伴。

近期,我在微信讀書中看了一部小說,書名是《致我們單純的小美好》。看着看着,就將我的腦洞打開。我時常在不知不覺中,就被黃坳高中,特別是我所在的二(1)班那些「碎片化」的小美好填滿腦海。那些人,那些事,那些過往,雖已隨着時光和歲月慢慢流淌,漸行漸遠,以致泛出黃昏的色彩,但卻依舊在心底的角落飄蕩迴旋,有時還不時泛起淡淡的漣漪。殘留的記憶中,那麼些個生動、純真、青蔥、小美好的面孔,像閃現的每秒24格電影膠片一樣,在我的眼前晃動,積澱的只有美好、溫馨與感動。

高二(1)班是文科班。進此班要麼是不太喜歡數理化,要麼就是理化成績跟不上趟,很多同學都是硬着頭皮進來的。經過一段時間適應,同學們生活相對平靜,學習比較投入,大家更多的精力都集中在背誦文史政地這幾門課程,彼此都很用功。文科班的任課老師,面對我們這群學習底子差、大多因營養不良而面帶菜色的學生,充分發揮着自己獨特的教學方法,讓我們受益匪淺,學有所樂,學有所進。

語文老師羅自修是位慈祥的長者,但很古板,見不得男女學生的相互交往。有一次同學們都去做廣播體操,他趁機把我們教室內每個學生書包翻了個遍,看哪些同學寫情詩,看哪些同學書包里有情書。當時很多同學因為看了一篇《少女之心》的手抄本,激起了少男少女們的情愫,很多同學學着寫情詩,象是一股情風,吹遍校園的每個角落。古板的羅自修老師,為了防範我們這些青年學生激情燃燒,看電影不准男生女生在一起,走路要求男女生各走一邊。至今想起這些事來就像昨天發生的一樣,令人忍俊不禁。

易弼三老師是從一個測繪專業隊回來的,他的數學水平較高。可能是教學實踐不夠,或是我們當學生的數學基礎較差,他講解起來同學們聽不太懂。他講課的聲音比較小,給我們的感覺好象總是在黑板前自言自語。我們大部分時間是感覺在聽天書,有的學生聽着聽着就乾脆趴在課桌上睡覺。即使這樣,易老師不厭其煩,在講台上一個人講着、畫着,盡其所能,每節課都做了自己的努力。他當時對我和我的同桌熊時生很是關照,我經常到他的宿舍「開小灶」。說實話,即使如此,我還是感覺沒有完全聽懂,只是在做他布署的數學作業時,注重數字的書寫質量,作業字跡比較整潔乾淨,經常得到他的表揚和重視。

後來,學校又換杜老師教我們的數學。杜老師上課時經常穿一身藍色中山裝,顯得威嚴而親和,講課慢條斯理,分析深入淺出、比較引人入勝,讓我們感受到學習數學的樂趣。但他只是一個代課老師,沒有正式編制。後來還與我們一起參加高考,好象考上了一所什麼大學,我不得而知。

印象較深的是英語老師易菊花。一聽名字就知道是位女老師,人長得很漂亮,就像我們大別山間的一顆山菊花,純樸而清新。為了教好我們的英語,她想了不少辦法,動了不少腦筋。學校每周安排一節英語課,每節課學一到五個英文單詞,從Good morning,everyone開始。我們平時接受的語言全部都是家鄉鄂東方言,捲舌音很重,老是發不准音。為了方便我們記憶,她就用中文在英文單詞下面標註出來。如:早上好,Good morning,everyone,她就標上「古得麼尼」;老師早晨好,The teacher is good in the morning,她就標上「股特貓呢,提車」,如此類推。一個學期,我們學了60個單詞,這就是我英語的全部水平。至今,在我的記憶中可能留下不到十個英文單詞。有時候高興起來,我也想賣弄一下,可一張嘴總是會引來戰友、同學、同鄉或同事的一陣陣鬨笑。他們會問我:「你講的是哪個國家的英語,哈哈?」。我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隨即付之一笑。

陳國章老師身材修長,表情淡然,講話聲音雖然不大,但他的政治課講解生動,對時事分析透徹、詳略得當。他為人和善,對我們這些學生比較遷就,好象從來不怎麼批評我們,你學與不學,他都不會發脾氣。

至於歷史和地理課老師,我已經記不得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其他同學能記起來。恩師不可忘,可我還是忘了,是個不太合格的學生。

有這樣一群好的良師,大家也都想好好努力,可文化基礎畢竟太薄弱,太不牢固,自信心始終沒有樹立起來。我們覺得上大學只是一個很遙遠的夢想,似乎與我們沒有多大關係,不是我們這等人所能企及的。因為從文化大革命結束,到國家教育部門決定恢復高考,再到我們準備參加高考,也就不到一年時間,加上我們山村中學反映遲鈍,靈敏度不高,正兒八經地讓我們籌備高考也就半年時間。半年時間讓我們掌握當時需要兩年才學的知識,我們似乎都不是神童,自然無法掌握,面對這樣的高考我們除了應付還是應付。複習時,大部分同學仍然在瘋玩。有些小聰明的人開始作「小動作」準備。有些女同學把複習題抄在大腿上,用裙子蓋着;有的男同學則將複習題抄在手臂上,然後穿上長袖;還有的人,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準備着小紙條藏在衣服里。真可謂是五花八門,應有盡有。現在想起來,我常常暗自發笑。

1978年的7月,國家恢復高考的第二次考試如期進行。我感覺與平時的小考沒有什麼兩樣,結果都是在我們意料之中。全校200多名應屆高中畢業生,只有兩名學生考取了大學專科。即使是這樣,這在當時也是轟動了十里八鄉。在鄉親們眼裡,這就是過去所說的榜眼與狀元。我雖然沒有得到大學錄取通知書,但是我獲得了一張高中畢業證,象一張小獎狀一樣,心裡也非常高興。

記憶中,班裡男女同學各占一半,男同學大多不是那麼安分守己,下早操後有的同學會躲進廁所抽煙;課間活動時看女同學起鬨。每次下午第三節的體育課,喜歡球類的同學,可以繼續留在操場上面打籃球,一打就是一到兩個小時。而不會打球的同學,則在一起天南海北地聊天,一群同學聚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地侃大山,吹牛皮,嘻嘻哈哈,快樂無比。有時星期五的晚上,學校為了放鬆我們的心情,還會讓我們到溢流河的街上去看電影,什麼《渡江偵察記》(黑白片)、《地道戰》、《地雷戰》、《打擊侵略者》、《奇襲》、《南征北戰》、《三進山城》。有很多電影台詞被廣泛用於我們學習生活中的各種情景,常常模擬一些台詞,「麵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讓列寧同志先走」「喲西喲西」「八格」等。說着笑着覺得很是開心。

正值錦瑟華年的我們,處在青春發育期。一個個同學個頭明顯長高,身體的機能很快增強。班上的男女同學開始表現出對異性的傾慕和嚮往,渴望得到異性的關注,但男女同學一旦接觸就會臉紅耳熱,心跳加速。

在那個還不怎麼開放的年代,我們雖然青春萌動,但同學們的情感都很純真。男女同學來往較少,似乎男女生之間都是獨立的、甚至有點小敵意的團體。大部分男同學,包括我在內,對班上的女同學好象沒有什麼深的印象,彼此就像空氣一樣雖然真真實實的存在着,但就是看不見。我們同學一年半載,有的男女同學甚至沒有講過一句話。

雖說上世紀的70年代是一個禁欲主義的年代,然而少男少女生理上的早熟與心理上的壓力,總是在不斷地撕扯着。坐在四組的女同學每次進出教室都要路過講台,她們極少抬頭進出,總是低着頭穿行班組之間。有些大膽的男同學,有時故意攔着她們,逗她們玩,她們也不慍不惱,紅着臉說:「麼的伢?讓開」。男同學見此,並不作過多的糾纏,嘻嘻哈哈地讓道,心理有一種美滋滋的滿足感。

同學們會私下將那一對一對眉目傳情的男女同學,暗中進行排列組合,彼此開着玩笑,而實際上一對也沒有發現。當時還有些「地下文學」成了男女情感渲泄的渠道,有的同學私下傳抄傳看《少女之心》等稱為「黃色」小說。但男女學生之間總有一道看不見的禁區,無人敢突破。大膽一點的男女同學,有的開始有了具體行動,部分男女生私下傳條子,有手巧的女生私下做「心型」鞋墊、織手套和毛線衣,紅着臉送給心儀的男同學;也有人暗暗傳播小道消息,誰「喜歡」誰,誰和誰是「一對兒」。正像一首歌中唱的那樣,「羞答答的玫瑰」正在「靜悄悄地開」……。可後來,一對也沒有成。那些青蔥的情感,成了青春一道美麗的風際線。

青春年少的我們,有情竇初開的懵懂,有不切實際的幻想,有天真幼稚的衝動,有單純無知的魯莽。昨日的憧憬早已隨歲月淡忘。但是,當年的同窗友情卻永遠銘記在我們的心中。這是一份永恆的回憶,也是一種無價的財富,值得我們一生好好珍藏。

教室門前有一段一米左右高的土岸,靠岸的邊沿有一顆小柳樹,樹幹有碗口粗。課間休息時,這顆樹就是我們男同學的娛樂樹。大家總是圍着這顆樹打賭,看誰能用雙手撐握住樹幹繞樹旋轉五圈。如果成功了,在場的同學每人要貢獻出一兩餐票。很多同學都參與到這一競技活動中,他們吸氣、撐樹、抬腿、旋轉,最多只能旋兩圈。可每位同學都不服氣,每節課間就要來賭一賭,天天如此,一直賭到高中畢業,樹皮磨得光滑透綠露白,也沒有一個人能完成。儘管如此,那顆樹卻給我們帶來了不少樂趣。那一張張可愛的笑臉,那小小的幸福時刻,總是讓人難以忘懷。

食物欠缺是當時普遍存在的現象。學業的重要抵不過飢餓的侵襲,我們註定與飢餓結下剪不斷理還亂的緣分。那時候經濟短缺,普遍家貧。高中一年半時間,每位同學,每個周日的下午,從家中背着五至六斤大米交給學校食堂,換成餐票。我們將餐票按一周的量分配至每一餐,每天早晨二兩稀飯、中餐和晚餐各三至四兩米飯。早中晚餐的伴菜都是每周日從家裡帶來的鹹菜或腐乳,一吃就是一個星期,天天如此,有時候鹹菜發了霉也捨不得扔掉。吃着吃着就有種倒胃口的感覺。每天上午十來點鐘的時候,肚子就開始咕咕叫,同學們時時因飢餓而顯得非常無奈。至今,我們班裡同學在一起的時候,居然都會記起溢流河街頭那個小餐館,一個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小小麵食館。當年,幾乎每周六下午放假回家時,我們都會將平時積攢下來的零花錢,順路去那個小餐館嘗嘗新鮮,或是一個饅頭、或是一個花卷,亦或是一碗麵條、一碗酸梅湯,根據零錢多少,各取所需。那跳動在舌尖上的記憶,至今回味無窮。事實證明,人餓急了的時候吃什麼都是香的,且味蕾的記憶深刻。前年,我還專門回去看了一下,那個餐館居然還在,只是不再做餐飲了。

儘管飢餓給了我們深刻記憶,但在白雲山麓,當微風輕柔地托起那絲絲柳絮的時候;當溫暖陽光給田野悄然披上一層金色的時候;當美麗的花瓣在空中悠悠地旋轉的時候;我們並沒有因為缺衣少吃而放鬆學習,而是以一種樂觀的態度,幸福地享受着爛漫的校園生活。

記憶猶深的就是那香香的莧菜。如今,只要與高中同學談起那段生活,大多的記憶不約而同地想起那香香的莧菜。正值青春的我們,就象那青菜的味道。為了解決沒有青菜吃的問題,我們每個班級開始自力更生種植蔬菜,種的最多的就是莧菜,至今回味那沒有油膩,卻很清香、紅紅的莧菜,有種幸福的美感。就象作家張愛玲寫的散文那樣「莧菜上市的季節,我總是捧一碗烏油油紫紅夾墨綠絲的莧菜,裡面一顆顆肥白的蒜瓣染成淺粉紅」。只是,我的記憶只有「烏油油紫紅夾墨綠絲」的色彩,而沒有「蒜瓣染成淺粉紅」的顏色。因為,那時候我們自炒的莧菜沒有油膩、沒有蒜瓣,有的只是那淡紅色的菜和湯水。

莧菜按其葉片顏色的不同,可以分為綠色的米莧、紅色的紅莧、暗紫色或帶紫斑色的彩莧,故又有人分白莧、赤莧、紫莧、五色莧等數種。紅莧加熱成菜後,其汁液呈一種獨特的紅色,稱「莧菜紅」;彩莧紅色較淺;綠莧如一般葉菜,無紅色。

莧菜成熟後,男女同學紛紛到地里自摘、自洗、自己到炊事班去炒。炊事班對食用油管得很緊,不讓我們學生用。我們就用水煮,然後加點鹽,用洗臉盆裝着,抬到各自宿舍分食,同學們吃得津津有味。尤其是那深玫瑰色的湯汁,倒進米飯中,飯粒即刻變成了玫瑰色,看着就食慾倍增。

如今查文獻資料,莧菜對人體的好處多多:首先是清熱解毒,明目利咽。莧菜性味甘涼,長於清利濕熱,清肝解毒,涼血散瘀,對於濕熱所致的赤白痢疾及肝火上炎所致的目赤目痛、咽喉紅腫不利等,均有一定的輔助治療作用。其次是營養素豐富,增強體質。莧菜中富含蛋白質、脂肪、糖類及多種維生素和礦物質,其所含的蛋白質比牛奶更能充分被人體吸收,所含胡蘿蔔素比茄果類高兩倍以上,可為人體提供豐富的營養物質,有利於強身健體,提高機體的免疫力,有「長壽菜」之稱。再其次是促進兒童生長發育。莧菜中鐵的含量是菠菜的1倍,鈣的含量則是3倍,為鮮蔬菜中的佼佼者。更重要的是,莧菜中不含草酸,所含鈣、鐵進入人體後很容易被吸收利用。因此,莧菜能促進小兒的生長發育,對骨折的癒合具有一定的食療價值。無怪乎古人稱莧菜「其力能壯人」。如今想想,歷經風雨的我們,身體還算強壯與當年吃莧菜打下的基礎是否相關呢?

莧菜至今擺上餐桌的頻率仍然非常高,已經成為一種常見的家常菜了,在很多地區,莧菜還被稱為「長壽菜」。生的時候是一捆捆夾雜着紫色脈絡的綠葉,炒熟之後卻可以滲出妖嬈的紅色湯汁,將白凌凌的蒜瓣染得粉紅。

莧菜成熟後,男女同學紛紛到地里自摘、自洗、自己到炊事班去炒。炊事班對食用油管得很緊,不讓我們學生用。我們就用水煮,然後加點鹽,用洗臉盆裝着,抬到各自宿舍分食,同學們吃得津津有味,至今想起來還嘴裡留香。尤其是那深玫瑰色的湯汁,倒進米飯中,飯粒即刻變成了玫瑰色,看着就食慾倍增。那鮮紅的莧菜,儘管沒有油水,但大家吃得津津有味。真的,好懷念白雲山下那淡香的莧菜,還有那個純真的年代。

「學工、學農」雖然不再是我們高中生活的主要內容,但還是有參加「做水利、開田地」的義務。我們並沒有覺得這樣的生活有多累,有時反而把它當做是一種娛樂活動。勞動之餘同學們三人一組、五人一起坐在草地上談天說地,呼吸着田園外的清新空氣,吃着大鍋里的飯,然後就結束了一天的生活,有時感覺很快樂。

今年春節,當我又一次路過黃坳時,看着那廢棄的校園,一時間心中有種疼痛。冬日的暖陽越過前面的樓房,站在昔日殘垣的操場邊。讓我聯想起電影《匆匆那年》的一些鏡頭,仿佛看到同學們在操場上做着第一套廣播體操,看見男女同學抱着籃球橫衝直撞,你追我趕。我們曾經在校園青青的草坪橫七八歪的談笑打鬧,在那棵需要兩人懷抱的古樟樹下嬉戲玩耍,在那口唯一的水井旁洗滌着白色「的確涼」的襯衣,在宿舍里背着老師與同學賭飯吃等等。一切都是那麼簡單,那麼有趣,那麼快樂。

二(1)班的同學,在黃坳高中一年半的時間,因為成績普遍都不太突出,沒有受到學校太多的關注,也沒有因為大起大落讓老師過多地擔憂。這其間,我們既有奮鬥的艱辛,也有過偶爾某一個方面成績較好的喜悅;既有現實生活的窘困,也不乏對未來的憧憬;有同學的情誼、青澀的暗戀,更有恩師的無私教誨。這些都濃縮成今天溫馨的記憶,在我人生的航程中閃耀着璀璨的光華。

黃坳高中是我們每個同學一生最重要的分水嶺。極少數同學後來通過復讀,考上了能吃「商品糧」的學校,從此跳出了農門;有些人在學校結識了和自己志趣相投的同門師兄弟;有些人體驗到了初萌情感的苦辣酸甜;也有一些人如我一樣荒廢了那短暫的青春......可以說,每個人在黃坳高中的體驗不盡相同,感受也是各異!

畢業離校、匆匆而去。上大學、做工、務農、從軍,各奔東西。隨着時間的推移,同學之間漸漸失去了聯繫,一晃便數十年時間過去了。如今,離別時的青春年少,再相聚已是鬚髮漸白,都已年過半百,兒孫滿堂。40多個春秋,恍然如夢。雖然我們每個人的經歷各異,人生軌跡不一樣,但白雲山下的學生生活無疑是人生中最值得懷念的時光,是一段美好的回憶。短暫的白雲山下的青蔥時光,就像一個雕塑家,用他手中的刻刀,將少年的我們塑成了青年的我們,並在步入中年之後,仍然保留着那個時代的刀痕。

當我再次步入白雲山上時,讓人想起明代文學家陳繼儒《小窗幽記》:「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上雲捲雲舒。」閱讀人生,歷盡山水,亦只為了達到此番淡泊境界,不驚寵辱,任自舒捲。悠悠白雲,來去如夢,從容飄蕩,無所欲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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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陳響平,筆名陌上牧笛、松間明月、江南。湖北省作家協會會員。金融作家協會會員。煮字生暖,攝影書法,發表文學作品50多萬字。

參考資料

  1. [中國作家網 (chinawriter.com.cn)中國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