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閆楊虎)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窗外》是中國當代作家閆楊虎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窗外
沒有什麼緊要的事情時,喜歡站在教學三樓的東窗前,望向遠方。
東窗之外,不遠處是一條南北走向的大路。它從哪裡來,它向哪裡去,我並不完全知曉,只在地圖上看個大概。這條路的來去里,穿越着怎麼樣的風景和人物,上演過怎樣的悲歡離合喜怒哀樂,我更加不能知道,只嘆息自己其實就是那隻水井裡的小青蛙,不懂得鳥兒高翔藍天的快樂。四季的風從路上吹過,吹來了什麼,帶走了什麼,我也沒有細細地想過,風一直在吹,我一直在迷茫。
路上,大量的車子,各式各樣,南來北往。它們都負載着些什麼人呢?人們藉助車子,跑出了怎樣的精彩和無奈呢?還有,人們往往只關注人的喜樂,車子的呢?車子將人從這邊的忙忙帶向那邊的碌碌,車子青春時的歡暢,年邁時的滄桑,有沒有人想過?古人會為一匹馬的老去而挽傷,今天的車子將人帶到了更遠的遠方,它的性情,它的相貌,它的穿越千里萬里的夢想,可還有人關注和記起?小視頻里,看到有人給陪自己度過艱難歲月的麵包車下跪,他不忍心車子就此離開自己,被拉到舊車拆解坊里去。那一瞬間,我被一種叫做「情義」的東西擊中,為那個男人叫好,尊敬着他;為那輛車子慶幸,遇到了這樣的主人……
另外一些與路有關無關的東西,也一併淀入心底。
比如某些逝去的光陰,留在了路兩旁的懸鈴木上,清潔的葉片上沾染了些許莫名的情緒:有誰在意花開了,有誰看見葉子落了?一些鳥兒結伴翻飛,快樂啼鳴。高若入雲的所在,卻是一隻小點,並無夥伴,久不飛動。它們的世界我們不懂,我們的生活,它們卻俯入眼底。恐怕沒有幾隻鳥兒會羨慕人類,它們只想能好好的飛翔,靜靜地享受高處的理想。多少人卻曾這樣歌唱:「他多想是只飛燕,闖飛那滔滔雲海……也落個逍遙自在, 也落個歡喜爽快 」。好些人,好些年的吟唱,這首歌承載過多少人的奮鬥與不甘?有幾個人最終飛上去了呢?今天剛好讀到一篇《一生三世,破繭成蝶》,深為作者熱愛生活的內心和駕馭文字的能力折服,留言一句:「 我們追求詩一樣的生活,我們更懂身邊的苟且和煙火。」是給文章作者的點讚,也是對自己的鞭策——無論多麼低陋的起點,無論多麼苦難的旅程,向前走就是了!
目力盡處,是縣域內著名的十里龍山。山體似起若伏,五座山頭相連。山上缺樹少草,冬里夏里望去,儘是一種顏色——灰青灰青的。逢着陰冷天氣,東西綿延,雲裡霧裡,正如一條遊動的蒼龍匍匐蜿蜒。這山最美的時光,是在陽光晴好的傍晚,西邊艷艷的紅光遠遠地照了過來,平時看去蒼然一身的山體,突然變得通體金光,一條金龍赫然入目,光彩異常。「龍山晚照」,古時即是「白水八大景」之一,引得無數的人駐足觀望。傳說杜甫先生曾於某年某月某日經過此處。先生當時身遇坎坷,攜了妻兒奔波逃命,不知當時是否見過龍山晚照時的光華,或者是否還有哪份心境品咂美麗的景象?龍山附近「甫下」「蔡鄧」等地名倒是記住了詩人的來過,傳說是先生下馬戰鬥壞人和踩凳上馬遠去的所在。心中有國有家有蒼生的詩人,從這裡經過,而且還是逃難之旅,種種原因,使得他沒有機緣在這裡留下多少豐功偉績,這是他最落魄的時節啊!但世人卻情願將他的情懷長久的記住。詩人走過,成為這裡的一種榮耀;我們在這裡生活了一輩子,我們給了這裡什麼?
龍山北坡,白水河百里奔流,東入洛河。洛河延岸,花椒吐香,蘋果正紅,玉米結出飽滿的籽粒,稻子搖動金黃的長穗,秋日的收穫近在眼前。
——看向窗外,望向遠方,誰能刻畫多少的曾經和未來?多少細節來過又走了,多少人哭了又笑了,無論是無聲無息地流逝在歷史的某些角落,還是千年百年波瀾壯闊於人們的口耳之間,能留住的到底不會很多,那就珍惜該珍惜的,敬畏該敬畏的吧!天地之間,古今懷裡,每個人都是一粒微小的塵埃;親人師友看來,每個人也都可能曾是一座高山一片森林——永遠不可太過驕傲自大,但也不必時時妄自菲薄,每個人來這世上,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喜歡文字,文字里大漠長河草長鶯飛,總有些細節牽引着思緒去了遠方。去遠方吧!只要存有一份詩心,眼前的庸常就不會缺少詩意,遠方是未知的,新的詩歌也許就在那裡。 嚮往遠方,去往遠方,平平淡淡的生命里,總得有些力所能及的拓張。
作者簡介
閆楊虎,男,江蘇三強律師事務所律師,蘇州大學法律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