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急集合(李成祿)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緊急集合》是中國當代作家李成祿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緊急集合
有人說,青春多彩,像朝霞般絢爛輝煌、像瓦藍天空中的流雲飄來盪去;有人說,青春像奔流的江河,一路澎湃高歌,激情四射;有人說,青春就像交響曲,時而低回婉轉,時而鏗鏘激躍,奏響的是生命的讚歌。而我的青春並沒有那麼浪漫,倒像一杯茶,有點兒苦,但也清甜……
———題記
聽到這熟悉又悠揚嘹亮的軍號聲,我仿佛又置身在營房,回憶起那緊張而有意義又令人難以忘懷的軍旅生活。
俗話說,老兵怕哨,新兵怕號。自從進了軍營,我們每天的學習訓練生活都是在號聲的引導下進行的。早上,是在悠揚的起床號中醒來,晚上,是在低沉的熄燈號後入睡,出操、吃飯、訓練,都是聞「號」而動。但我們最不願意聽的,就是緊急集合的號聲。那號聲自帶恐怖,叫人緊張,連心都能揪起來。
新兵訓練剛開始,排長就囑咐我們,「咱們雖然是工程施工部隊,但是,新兵訓練還是要按照全軍訓練大綱的要求和標準嚴格進行。我們可能有兩次緊急集合,大家要做好心理準備,說不定哪天晚上連隊就要組織緊急集合的拉練」。
按連隊要求,緊急集合號聲響後,不准開燈,不准大聲喧譁,要在三分鐘內摸黑穿戴整齊,打好背包,全副武裝到操場集合。這標準,對於剛剛入伍的我們來說,實在過於嚴格。一個緊急集合,就把我們搞得神經高度緊張。為了達到三分鐘拉出去的目標,我們天天練習在黑暗中穿衣服、捆行李,晚上睡覺前反覆演習,鞋放在哪裡能快速穿上,褲子怎麼擺放,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同時把兩腳都插到褲筒里一下子穿好。捆行李的背包帶兒放在哪裡能順手就摸到,特別是寬帶兒,都要有固定的位置。這樣,每天演練,大家心裡就逐漸有了譜,也就不那麼緊張了。可到真正演習時還是出了問題。
一天晚上,我們在睡夢中被緊急集合的號聲驚醒,班長喊道,快起床集合!大家像被彈簧彈起來一樣,呼的一下子全都跳了起來,開始手忙腳亂地穿衣服、找鞋子、打背包。這時,身邊的張榮着急的對我說:班副,我的寬帶兒找不着了。在忙亂中,他接着又說找到了找到了!我們一班住在營房最靠大門的一側,動作快,跑出去也快,張榮邊跑邊說:壞了、壞了,我把挎包當背包的寬帶兒捆到行李里了。他這一失誤,意味着他的背包因為沒有寬帶兒無法背起來。不能背怎麼集合參加拉練!這時正好跑到房頭兒,那裡是師機關後勤的雞舍,有幾個大筐,我一着急,就把張榮按在大筐旁說,找機會趕緊回去找背包帶。
全連都到齊了,值班排長開始整隊,然後連長以排為單位,逐個檢查新兵的着裝和背包打捆的情況。有的戰士還沒有來得及繫鞋帶,有的系錯了扣子。有的背包打的歪歪扭扭,松松垮垮。這時我最擔心的還是張榮,他怎麼還沒出來?其實,張榮已經來不了啦,因為在隊伍集合的同時,連幹部就打着手電筒挨個房間檢查,看有沒有落下的人。此時張榮正躲在大筐的後邊,已經無法回房間了。
那一次緊急集合拉練,我們沿太子河畔跑了一個多小時,有的戰友因背包打的太松,跑着跑着就要散了,只好抱在胸前。和我在一個單位一同入伍的黃忠國,因為太胖,拉練還沒結束就跑不動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起粗氣來。排長沒辦法,只好安排其他戰友架着他連拖帶拽跑完全程。
我因惦記張榮。部隊一解散,第一個跑回宿舍,開燈一看,張榮正坐在鋪位上掉眼淚呢。不知情的戰友們相聚回來。問:張榮怎麼哭了?我沒辦法答覆,只好掩飾地說,他是又凍又累累哭的。
第一次緊急集合就沒有拉出去,在張榮的內心留下了陰影,也成了多年後戰友聚會時的一個笑談花絮。後來這個緊急集合的故事,在我們的後代成了傳奇。戰友馮喜春的兒子把這個故事寫在了小學的作文里,還被老師當範文,讓他讀給全班的同學聽。沒想到張榮的女兒媛媛恰巧也和他同班,聽到自己爸爸緊急集合蹲在了雞窩後的大筐里,馬上站起來指着馮喜春的兒子大聲哭喊道:不許污衊我爸爸!
50多年過去了。現在,兩個孩子都成了大學的老師、教授,相聚時每每提及此事還都樂的前仰後合。[1]
作者簡介
李成祿,網名:在路上,當過工人、穿過軍裝、坐過機關,退休前在大慶油田礦區服務事業部任主任助理、組織人事處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