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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郭“晒”婿(王礼民)

老郭“晒”婿
圖片來自免费素材图片网

《老郭“晒”婿》中国当代作家王礼民写的散文。

目录

作品欣赏

老郭“晒”婿

要说这人吧,啥样性格的都有,和我们一起晨练的老郭是从东北退休住闺女家的,每月的退休金也仅仅2000多,老伴和他一个厂子,俩人的差不多,加起来还不到我们有的人的一半多,所以他自觉的很没面子。其实没人瞧不起他,大家一起锻炼,除非每年要涨退休金了,才偶尔说说谁能涨多少,平时没人说这事,尤其不当着老郭的面说,一来怕伤了他的自尊,二来谁也不想听到他的牢骚和骂声。他骂得很粗鲁,很难听,甚至把退休金高的也一杆子打过去。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粗人,没谁跟他一般见识。

老郭在我们晨练队伍里没谁乐意与他多说,由于我的几个本家爷们和亲戚在东北生活、工作,于是我就把对亲人的牵挂体现在与他的交流比别多,想从他那里多了解一点有关东北的信息;他也因此就把我视为可交的朋友,有事就想跟我说。

老郭这个人不让人待见的就是谝能,不甘人后,似乎一定要找出他比得过别人的地方。大家谁都知道他是力图从退休金比别人低上挽回面子,找到平衡和自尊,不免觉得好笑。 老郭“优越”于别人的便是他说的他有一个有钱的女婿,并且对他两口子那叫一个孝顺。他说:“我那女婿孝顺我们比对他爸他妈老好了——”。他夸女婿从来也不知道换个词儿,一说就是“老好了——”。

老郭有一个独生女,对象(济南人都把妻子爱人叫作“对象”,连老头老太婆也都这么称呼),是大学里的同学,毕业后一同留在了济南。女儿在一家三甲医院工作;女婿在医药公司,听老郭说是一个管销售的副总经理。他说:“你们几个加起来也比不上我女婿一个人挣得多。”这没谁给他抬杠,现在谁不知道就数医院和医药公司挣的黑心钱多。

老郭有这么一个有钱的好女婿,所以,他最多的话题就是“晒”他的女婿。有时直截了当,有时拐弯抹角,满足他的虚荣。

“这个社会跟以前可是大不一样了。以前没儿子丢人,怕别人说是'绝户头’,受人欺负;现在谁敢,只要你有钱——,你就是爷——。闺女比儿子强,闺女是老爹老妈的'小棉袄’。有儿子又得给他买房、娶媳妇,花老钱啦——”

他又说:“我可是知道了——,有了闺女也就算是有了儿子了,俗话不是说嘛,'一个女婿半个儿’,我看比一个儿还强——” 他很自豪。

我顺着他说:“也是,现在有的儿子不孝顺,还啃老。”

“那是你遇到了一个有钱的好女婿——”老李漫不经心地拖着长音说道。

老周说:“那——,你女婿他爸他妈可就亏喽——”

“这样说,没闺女的就倒霉了——”有人说。

老李质问老郭:“你没儿子,你咋知道女儿就比儿子强?我儿女双全,我才有发言权。我的儿子、儿媳和闺女、女婿对我们都一样孝顺——”

老郭,“我,我——”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他没有儿子,他没法做一个比较。

我为了不使老郭尴尬,说:“不管闺女还是儿子都有孝顺的,也有不孝顺的,一个跟一个不能比。就看你摊上了啥样的。”

老郭连忙自打圆场:“就是、就是——”

老刘说:“只能说人家老郭有福——”

“就是、就是。”老郭点头如捣蒜似的应和着。

从此以后,老郭可算是找到了平衡,自我感觉幸福指数超越了其他人。每天晨练颇显得有些扬眉吐气,以往的自卑一扫而去。 “济南万象城开业了,女儿女婿带我们去玩了一天,里面可大了,啥都有,哪个地方的好吃的东西都有,老全了。”

他问我:“老王,你去了吗?”

我摇摇头。

其实,我上个星期天就去了,确实如他说的“啥都有。”不过,我是在维护他的得意和自尊,没有如实说。

“老郭,我问一下,没有闺女的,儿子带着让不让进?”老余话里带着尖刻的挖苦和讽刺。

“嗨——,看你这个老余说的,谁去不让去呀?人家就是要赚你的钱呢?”他竟然连挖苦都没有听出来。

“那好吧,改天咱也让儿子带着去一次开开洋荤。”老余的嘴很尖刻,一向不饶人。

又有一天,一大早,老郭又问我,“老王,你说龙虾有多大个的?”

我懒懒地回答:“我不知道。没见过——”

“你真会开玩笑,龙虾谁没吃过?”他没听出我的厌烦,反而有些惊奇地说,“昨天女婿的朋友送来了几只龙虾,一个都有2斤多。”他脸上写满了喜悦。

老刘接过话茬,“两斤多算个啥——,我儿子的一个朋友前两天从威海送过来的那一只都有5斤多——”老刘这次没给他面子,故意扫他的兴,夸张地说。

“瞎说——,哪有那么大的龙虾。”老郭依然听不出老刘是在挖苦。

“你没见过吧?”

老郭摇摇头。

“哈哈哈哈——”小广场上飞出一片笑声。 老郭这人,太缺乏自知之明,有时说话依旧如此,“晒”女婿成了常态化。

什么“父亲节孩子给你们买啥了?”见没人理会,就问我。

我说,“你女婿都给你买啥了?”

我的问话正中下怀。

他说女婿女儿带他们去了一趟“恒隆。”

我故意装出疑问,语带讽刺:“恒隆在哪?”

老郭说:“趵头泉知道不,还有泉城广场?就在那北边。”他把“趵突泉”说成“趵头泉”。

老余做好了不失时机地嘲笑,凑过来问:“'趵头泉’在哪儿?我们只知道'趵突泉’,不知道'趵头泉’。”

老郭说:“就是'趵突泉’,我们东北人大舌头——”说着,他笑了。

又说,“女婿给我买了一套睡衣,花了2000多;给我老伴买了一个镯子,玉的,5000多呢。转得都累了。”一口气讲了那么多。

“你那女婿真是太孝顺了,叫你摊着了。”

他听了很满足,一脸的笑容。

大概过了不太久,老郭再来晨练,好多天没说女婿的事,话也比以前少了,我们反而有点不太适应,感到莫名其妙。

又过了几天,还是不见他提及女婿的事,于是一向最看不惯老郭“晒”女婿的老余沉不住气了。

“老郭——,”他主动走到老郭的跟前:“老郭,好久没听你说你那孝顺女婿又带你们去哪儿了?出国旅游去了吧?” 老郭听了,脸色有点阴沉,神情也有些不大自然,随后愤愤地说:“那玩艺儿是他妈的一个流氓畜生,变坏了。谁能想到他背着家里人在外面有人,小三小四的,还有个娃——”停了片刻,又说:“闺女说啥也不跟他过了,叫俺闺女把他给扫地出门了——,啥也没给他——”

“啊——,这人咋这样——”我听了不由地吃了一惊。

此时老余、老李、老刘他们也都围上来。

“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一点不假。”老余说,“你看看那些个有钱的大款、那些个当官的腐败分子,有几个外面没有女人,有几十个、上百个的都有,有几个好东西——”

“别——,也别这么说。坏人啥时候都有,贪官污吏、流氓地痞终归还是少数——,还是好人多——”我纠正道。

“没想到你女婿隐藏地还够隐蔽,对家里、对你们还装得挺好的。”老李说。

“谁说不是呢——”老郭愤愤地。

这一次参加晨练的人们出奇的没有人幸灾乐祸,没谁看老郭的笑话,反而都站在他的立场,成了一个战壕的战友,这让老郭深受感动

在同情弱者或受害方这一点上,说明人心还是向善的。

不久,老郭再没来晨练,听说他女儿卖掉了这边的房子搬走了。从那以后至今再也没有见到老郭的影子偶尔说起来,有人说,不知老郭现在咋样了,脾气性格变了没有。[1]

作者简介

王礼民 ,籍贯山东菏泽,新中国同龄人,省直机关退休。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