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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纹奶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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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纹奶酪》中国当代作家闵正威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蓝纹奶酪

我们家经济拮据,债台高筑。

我们兄妹三人。作为长子,我从来没有机会穿兄弟姐妹传下来的衣服。相反,母亲能够提供给我的行头,主要来自社区家庭的捐赠。

当社区孩子们看见我穿着他们曾经用过的衣服时,可以想象得出他们的表情是怎样的骄傲与得意!而我的窘迫与不济又是怎样的卑微与不堪!

那些表情在我幼小的心里生根、发芽、肆意地疯长。

或许,我最大的挑战,是来自于查理。据我所知,查理的开心,就是取笑我。他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在那段岁月里,我慢慢地学会了仇恨,学会了隐忍。我恨查理,我更痛恨自己,痛恨源于不能改变自己的生活境遇。

但是风水轮流转。现实真地发生了改变。那个机会终于到了,高中毕业以后,我参加了海军。

在海军服役期间,我人生第一次真正实现了社会平等的机会。《军人安置法案》给予我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我拼命工作和几次幸运的职业选择,最终让我如愿进入了中产阶级。蓦然回首,我发觉自己已经实现了家族的梦想

夏天。一个美好的傍晚,我和朋友相约在一家西餐酒吧庆祝周末。

在我人生近年的时光里,我第一次邂逅查理。查理不仅与我零距离面对面,而且他与我进行了几次礼节性的交谈。

因为岁月的流逝,人到中年的我们彼此外貌容颜、形象气质、穿着打扮的诸多改变,他已经认不出我了。

但是对我来说,茫茫人海之中我一眼就辨认出我童年时期的摧残者。

狭路相逢,恨如潮水。

他的话语很简短,但我将永远不会忘记。

他说,先生,您的色拉需要什么样的调料呢?

人生起伏不定,情况发生逆转。

查理毕恭毕敬地称呼我“先生”。在那一瞬间,我脑海里闪现出数以百计的睚眦必报的话语,因为那些语言尘封在我的内心深处,千呼万唤,欲罢不能。

但是这种情绪只是灵光一现,很快理性思维占据了上风。

我只给了他四个字的简短回复,蓝纹奶酪。

尽管我想去体会君子报仇的快意与酣畅淋漓,尽管我想去释放年少时屡次被嘲笑、侮辱时的伤心酸楚,但是理智战胜了我的情绪。

取而代之的则是豁达与释然,我拒绝自己那样做,“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不会小肚鸡肠。我不能让另外一个人经历我童年时期的噩梦和伤害。

是该放下了!放下那些幼稚的想法——意难平!与自己和解。我应该感恩,感恩生活曾经给予我的境遇,感恩人生拥有了新的机会和更高的起点。

离开酒店之前,我郑重其事地给了他一笔可观的小费,对他细致入微的服务,我表达了最真挚感谢

他迈着兴奋、满足、感恩的步伐,离开了我的房间。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我若有所思,无比地释怀

最关键的是,我没有透露“他就是查理”的真相。[1]

作者简介

闵正威,信阳人,硕士研究生,河南省西华县第一高级中学英语教师,中小学高级教师。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