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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河往事不如煙
圖片來自個人圖書館網

《蜀河往事不如煙》中國當代作家崔斌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蜀河往事不如煙追


讀袁明秀的散文集《蜀河往事》

已進臘月了,卻是暖和得不像樣子。太陽照進來,也照在《蜀河往事》的月白的紙面上,現出親切的文字和游移的光影。蜀河慢慢流,蜀河鎮還在鄂陝交界那裡靜立,蜀河的往事藏在紙墨里靜默不語。

卻有一個聲音從西北飄過來,安靜,堅韌,深情。

「羊啦肚子手啦巾喲三道道格藍,咱們見格面面容易,哎呀拉話話的難。一個在那山啦上喲一個在那溝,咱們拉不上那話話哎呀招一招的手。瞭不見那村村喲瞭不見那人,我淚格蛋蛋拋在哎呀沙蒿蒿林。」

黃土坡的曲調,寫滿了宿命,也蓄積着不舍。見面容易拉話話難,那是宿命的人生。一個在山,一個在溝,也是上天給的安排。可是,就算這樣,拉不上話話也還要招一招手。這裡面,是陝西人的實在,也是安康作家袁明秀散文的痛徹心扉的真實。

蜀河,是流經陝西旬陽縣的一條河,漢江的支流。蜀河鎮,是鄂陝兩省交界的重鎮,是始於魏晉盛於清末的碼頭。袁明秀,從小跟外婆住在這裡,直到高中,蜀河鎮就成了她的精神領地。

古鎮的古碼頭有錯落的民居,貨船繁忙的江面,安詳的小巷,恢弘的黃州館,精湛的楊泗廟,有明清時期的陝南最後的建築群。但是,這一切景象,對外人來說也就是一片古代遺存罷了,就像全國那麼多的古鎮一樣相近。但是,袁明秀賦予了蜀河古鎮不一樣的內涵,就是往事和舊人。

袁明秀的蜀河,是有人在的蜀河。她在古鎮流連,是妹妹和外甥陪伴着。她去看燒獅子,有弟弟和小侄女一起。她去訪問的餐館,是多年認識的馬老四開的。她去往出生地棕溪鎮,也是外甥一同。她走進了小巷老屋,也讓自己和隨行人走進了畫面。她看到安詳和善的老人在廊檐下,掰饃泡饃剝大蒜,小巷裡的婦人和男孩,文喜燒餅店老字號的店主夫婦,柳氏大宅門的女主人。人在文字里,讓畫面靈動充盈起來。

有時候,就算是沒有寫到眼前的人,更多的卻有過往的人和事走上了頁面。

秋末冬初,落寞的陝南鄉村,她爬上家中的柿子樹,遠望,遠處是大山、漢江、偶爾的船隻、襄渝鐵路的火車,母親在院子裡忙碌。晚上,母女上露台,小院、老柿樹、星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回老屋團聚,母親發麵,全家上陣,孩子玩鬧,笑聲不斷。母親用仙人掌給她染指甲,把月季花插在小辮子上。這些是多美的場景。

最勾人的是舌尖上的享受。三舅的讓人眼花的技藝製作的「蜀河八大件」,馬老四的羊肉臊子麵,讓她「吃出了兒時的味道、外婆的味道、老蜀河的味道,淚水奪眶而出」。而母親的燉羊肉、鍋盔、父母合作的羊肉包子,美味到可以把她喊醒。「母親會像侍弄嬰兒似地侍弄一團發麵」。手藝高超。那羊肉包子,被叫做「屋裡的包子」,是獨一無二的。

美食美景,如此的好。那些熱鬧和繁忙,歡聲和笑語,那些讓寒冬都會溫暖鮮活的羊肉、包子,渲染出了一個個美到極致的空間。我們讓那些景象感染着,為全家老少的親情羨慕着,被舌尖上的享受饞得流下了口水。

可是,「綠樹仍在,斯人已去」,她的父母在不到兩年的時間內先後離世。那些景象,就完全變了:「屋前屋後的生活設施還在,卻和記憶形成了觸目驚心的對比。」小院破敗荒涼了。父親的包子成了家裡包子的絕版,從此不再有。幾十盆花送了人。月季花不再開花。沒有了人的老家,成了一座廢園。沒有了人的存在,建築也只是冰涼的磚石。

一段是父母的慈愛、家人的喧囂、美食的香氣,一段是父母的離開、院落的破落、美味的不再,袁明秀的文字里,故鄉今昔的場景交互着,讓人一會兒悲一會兒喜,一會兒天上一會兒塵埃,在不停頓地煎熬着、折磨着讀者,卻不由自己還是要讀下去。

電話是一個意象。桂樹花開的日子,有母親電話報消息。不知何時起,媽變成了電話媽,長女變成了電話女兒。母親總想聽女兒的聲音。在結束通話前,還總是一句叮囑:珍兒娃,上下班路上過細啊----連她的父母去世也是通過電話得知消息的。叔父打電話說出大事了,她當時就癱倒在地了。

「過細啊」是一個聲音意象。目送上學、送別、陪護上廁所、電話中,總有母親的這句話。在女兒上學時,目送,溫柔的叮囑:珍兒娃,路上過細啊----這讓多少人想起母親的一樣的話語。

在作者筆下,柿子樹月季花、菜園、老屋、包子等等,都成為了表達厚重親情的意象。

我驚訝於袁明秀敢於直面親人的離去,真切感受和回憶那些經歷。許多人是不忍去提起的。這也許來自於她經過的太多的苦難。

她寫:母親蹲下去離開的五分鐘,都詳盡描述了細節,讓人更加震撼和心痛。她說:母親離去的面容簡直是睡着了,帶着笑。她沒有嚎啕大哭,撫摸母親的額頭,輕聲哭喊,一如以前的回家喚娘。「離老屋院壩還有幾十米的小道上,我停了下來,在這個叫人不忍直視的小道上,感受母親留下來的氣息。」

我讓散文的真切擊中了,因她的敘述幾度淚眼模糊。這次,我相信了王淑萍的話,我是帶着不會哭的思想看的,卻最終和王淑萍老師們一樣失去了抵抗力。

我們怎麼不會被下面的細節繳械?

她住院昏睡中,還在重複問:我媽來了嗎?我要和我媽說話。你們不要搗亂,我在和我媽說話。而其實她母親已經無常五年了。這把陪床的親人都弄哭了。

父母在時,姐弟三人回家,一定從江邊就開始就大聲喊:「媽----奧媽」,直到把母親喊答應為止。

姐弟三人聚在一起時,總會有一個人嘮叨:「要是大和媽還活在現世,多好啊!」

「新墳鼓起來,媽在裡頭,我在外頭。」

如果沒有父母,我們的生命、奮鬥有什麼意義呢?她,再也做不成女兒了。

「瞭不見那村村喲瞭不見那人,我淚格蛋蛋拋在哎呀沙蒿蒿林。」

我又想起了袁明秀的深情的演唱,在揭陽,在蒲城,她的有些像她的姥爺一樣的掙命的手勢、她的苦楚的卻堅韌的歌聲,穿透了這些庸常的歲月。[1]

作者簡介

崔斌,中國散文學會會員,淄博散文學會副會長。

參考資料